伤势十分严重,好在人还活着。
“把她放到马车里!”萧淮复着急吩咐。
等到大夫赶来,先查看起桑星月的伤势,神情凝重,“这姑娘伤到了脊椎,肋骨断了两根,最少要静养两个月。”
“不能坐马车颠簸了,得找个地方医治伤势,不然可能会落下病根,严重的话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闻言,萧淮复脸色一变。
石江县的县令立刻开口:“督主,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如就先去石江县住下。”
“也方便这姑娘养伤。”
眼下也没有更适合养伤的地方,萧淮复便答应了。
大夫给桑星月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外伤之后,队伍便立刻出发前往了石江县。
马车颠簸时,昏迷的桑星月被疼醒,眼泪直流。
伸手拉住了萧淮复的衣袖,声音虚弱:“督主,我是不是快死了……”
萧淮复沉声道:“不会的。”
“可是我后背发麻,我感觉我动不了了……”桑星月哽咽起来。
“本督会治好你的。”萧淮复语气坚定。
桑星月绝望地闭上眼,眼泪滑落,“我知道,我的命比不上夫人的命。”
“即便是夫人故意撞我,督主也会维护夫人的。”
“若我就这么死了,倒也能去我爹团聚了。”
听见这话,萧淮复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坚定的看着她,“本督不会让你死的,别说傻话。”
可听见这个回答,桑星月心中仍旧失望,督主还是对沈栖月避而不谈。
明明沈栖月就是装的,她差点被沈栖月害死,可督主却还在包庇沈栖月。
-
下午时,他们到了石江县。
因为伤患较多,为了方便大夫诊治,他们住在了一家医馆隔壁的客栈里。
县令为了督主的安全,特地将客栈包了下来,偌大的客栈只住了他们一行人,十分清净。
桑星月的重伤,让他们的赶路计划只能暂时停下,大夫说,桑星月的伤势,十日内不能移动。
也就是说,他们要在石江县停留十日。
得知此事,阮罗裳找到了萧淮复,“督主,在这儿停留十日,耽误了栖月的医治怎么办?”
“督主放不下桑星月,我觉得不如我们分开?我带栖月先行回京都医治,督主在这儿等桑星月?”
闻言,萧淮复立即拒绝:“不行。”
“本督想想。”
萧淮复转身离去。
阮罗裳忧心忡忡,回到房间里继续陪着沈栖月。
她试图在沈栖月手心里写字,跟她说说话,但是沈栖月并无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知道。
沈栖月是能感觉到的,阮罗裳说桑星月重伤,需要休养数月。
想必就是今日惊动马儿那会,重伤了桑星月。
也是自作自受。
感觉不到时辰变化,沈栖月只能凭借吃饭时来辨别此刻的时辰,只觉得格外的漫长。
未用晚膳,沈栖月便睡下了。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陷入了一个可怕的世界。
半夜,客栈里寂静无声。
阮罗裳在沈栖月旁边睡着,忽然一阵阴风袭入房内。
飘到了床上。
一股气息钻入了阮罗裳的眉心,阮罗裳彻底陷入沉睡。
几乎在片刻之内,整个客栈里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除了沈栖月。
当她感觉到一股阴煞气时,心里猛地一紧,立刻撑着身体坐起,摸到了身边的人,但使劲摇了摇她,她也没醒。
恐惧袭来,让沈栖月紧张万分。
就在这时,一股黑气猛地袭入沈栖月眉心,她浑身瞬间被寒意包裹。
下一刻,黑暗中竟有了一丝光亮。
瞬间让沈栖月燃起希望,她激动地想要努力看清那一丝光亮。
但却怎么都看不清,仿佛离她很远很远。
她立即起身,连鞋也没来得及穿,便小心翼翼地往那一丝光亮而去。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是她此刻黑暗世界里唯一能看到的光。
沈栖月行走在黑暗中,距离那一丝光芒似乎更近了。
而此刻,沈栖月正缓缓地走出客栈。
整个客栈里的人都沉睡着,充斥着一股阴寒气息。
沈栖月追着那光走了许久,她似乎看得更清楚了,那光在一扇门里面。
四周似乎也能看清一些房间里的景象。
怀揣着期望,她加快了脚步。
她却不知,自己此刻正一步步走向悬崖。
客栈里房间里。
熟睡的萧淮复出了些冷汗,忽然一阵风吹来,袭来丝丝凉意,惊醒了萧淮复。
然而当他一睁眼,便看到床边站着的一抹红衣身影。
那苍白的脸让萧淮复猛地一惊,翻身坐起。
但定睛一看,站在床边的是清溪!
“清溪?你怎么在这儿?”
清溪静静地站在床边,明明就在他眼前,但声音却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魏自如找了帮手,沈栖月有危险。”
“快去救她。”
听见这话,萧淮复震惊万分。
猛地,床上的萧淮复浑身一震,陡然睁开了眼。
房间里漆黑一片,床边没有任何身影。
但那股阴森的凉意还在,方才应该不是梦!
沈栖月!
萧淮复立刻翻身而起,夺门而出。
当他闯入沈栖月的房间时,见到床上果然少了个人,沈栖月不见了。
“阮罗裳!”萧淮复试图喊醒她,但是阮罗裳却睡得很沉。
冲出房门,他喊起了方池,也无人回应。
看来客栈里的人都睡死了。
他立刻冲出客栈,四处寻找起来,好在这几日下过雨,地面有水洼,踩出了一连串的湿脚印。
萧淮复心急如焚地朝着脚印追去。
此刻,月光下,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悬崖边,夜风呼啸着,仿佛随时能将她吹下悬崖。
沈栖月走到了悬崖边缘,伸出去的脚,却又收了回来。
她能感觉到底下是悬空的。
可她明明已经来到了那扇门,门外光芒明亮,隐隐能看到一个满园芬芳的院子。
可却那么的不真实。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过来吧,过来就解脱了。”
“一切都将回到最初。”
沈栖月不禁蹙眉,那是何人?
回到最初?
最初便是死亡。
可前方的人却仿佛能听到她心中所想,忽然变了语气:“死亡也没什么不好。”
“好过窝囊的活着。”
“你可是最厉害的悬天门大天师的徒弟,就这么成为一个废物,令所有人耻笑。”
“你可以选择重来一次!”
那一刻,沈栖月心中一动。
是啊,可以重来一次。
她能重生一次,或许还能重生第二次。
沈栖月脑子浑浑噩噩的,再次迈出了脚步。
“沈栖月!”
身后,萧淮复刚追至此,厉声大喊着阻止。
然而那抹单薄的身影,却从他眼前一跃而下。
瞬间,萧淮复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