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月这才停下手。

桑星月声音虚弱地开口：“我只认得邓书荣，也是他告诉我，督主在穆丰城。”

闻言，沈栖月立刻去旁边拿来纸笔，将桑星月所言记录下来。

这可是供词。

“但我无法一个人去穆丰城，他说他可以帮我，但有个条件就是要我帮他们的人掩护。”

“所以我落到了他们手里。”

沈栖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后来抓的血月宗弟子，也是邓书荣让你灭口的。”

桑星月点点头，“是。”

“他是飞鸽传信给我的，让我去灭口。”

“我已经帮了他，他威胁我，若不帮他灭口就将我们合作的事情告诉督主，我只能帮他到底。”

沈栖月一边记一边问道：“所以当时邓书荣就在穆丰城。”

“是。”

“除了邓书荣呢？还见过血月宗什么人吗？”

“没有了，我只认得邓书荣，那些恶魂也是从他手里买的。”

沈栖月想了想又问：“督主府的火药也是你放的吧？”

桑星月沉默了片刻，不愿回答，但看到沈栖月站起身又准备动手的样子，桑星月立刻回答说：“是。”

“是我放的，他只说帮我杀你。”

“我想着督主也不在督主府，伤不了他，便按他说的做了。”

沈栖月听着却感到困惑，她还记得她跟踪去过赵王府。

火药和兵器一事，是与赵王府有关系的。

这样一看，赵王府和血月宗有关联？

赵王府若是知道萧淮复就是赵王世子，那岂不是等于血月宗也会帮萧淮复？

这不都是一伙的吗？

“火药一事，你只接触过邓书荣一人？”

“是。”

沈栖月问完之后，将那份供词递到桑星月眼前，“好好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画押。”

“你要先放我下来。”

沈栖月却说：“你先画押！”

“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桑星月怨恨地瞪了她一眼，微微抬起了手。

沈栖月直接拿匕首划破了她的手指，在供词上按下一个手指印。

她满意地收起供词。

忽然外面传来着急的脚步声，跌跌撞撞，十分不稳，显然是受伤了。

沈栖月一惊，萧淮复来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牢房里吊着的桑星月，思考着要不要放她下来，放下来桑星月也得告她一状，不如不放。

正想着，外面大门已经被猛地推开。

光线照了进来，还有一个心急如焚的身影。

当心急如焚冲进来，看到牢房里的一幕时，萧淮复震惊在原地。

“沈栖月！你！”萧淮复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听见这声音，沈栖月心头咯噔一下，定要为桑星月的事问罪于她了。

毕竟她可把桑星月折腾不轻。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不知所措地抬起手往前摸。

萧淮复的脸色陡然大变，快步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失败了？”

“阵法失败了？”

他着急的声音都在发抖。

猝不及防的，猛地一口血吐了出来。

沈栖月脸色一变，连忙扶住他，看着地上的血，触目惊心。

“她骗你的！督主！”桑星月在后面撕心裂肺喊着。

满含愤怒与心碎。

沈栖月也不忍心再骗他，“阵法成功了，我已经好了。”

萧淮复来不及擦嘴边血迹，激动地捧着她的脸，紧盯着她的眼睛，“真的好了？”

沈栖月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萧淮复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她，“太好了。”

那一瞬，沈栖月感觉到萧淮复重重地舒了口气。

片刻之后，萧淮复拉着她离开了大牢，出乎意料的是，没有问罪于她。

也没有提起桑星月。

“本督有话想跟你说，去观雪苑吧。”萧淮复还没有松开她的手。

沈栖月却挣开了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我是被桑星月抓来的，不是主动来东厂的。”

“我们已经和离，我就不去观雪苑了。”

“你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沈栖月便转身离开。

萧淮复一着急，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

咳嗽着便晕了过去。

“督主！督主！”侍卫急切呼唤。

沈栖月听见声音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萧淮复的情况有些严重，连忙折返回去，给他把了把脉。

发觉他的脉象紊乱，急需施针。

“快，带督主回观雪苑！”

随后沈栖月也立刻跟了上去，前往了观雪苑里。

不多时，方池缓缓走进了大牢里。

将桑星月从机关中放了出来。

“方池，督主怎么样了？快放我出去！”桑星月狼狈万分，心急如焚地扑到牢门处。

但牢门外的方池却神色冷冽，并无打开牢门的意思。

“督主没说要放你出去。”

“你偷盗令牌，调动东厂侍卫，督主已经知道了。”

“你应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你先在牢里反省反省吧。”

说完，方池便转身要离开。

桑星月脸色发白，一下子泪流满面，“督主要把我关在牢房里？他竟对我如此狠心。”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督主，为何如此待我？”

“我错了，我活着就是个错，我不如一死了之，也省得再惹督主厌烦。”

桑星月语气绝望，朝着墙壁狠狠地撞去。

撞得头破血流。

听见声音的方池脸色骤变，急忙赶回来，看到桑星月撞墙自尽了，连忙打开了牢门。

跑进去将桑星月扶起来，探了探鼻息，还有气息。

立刻将她抱出了牢房。

无奈叹息：“这是何必呢！”

-

观雪苑。

许久没来此处，一切还跟原先一样。

沈栖月在书房里给萧淮复施针诊治，中途不少人都来到了院中探望，但不敢入内。

“夫人回来了？”

“真是夫人回来了！”

“好久没见到夫人了，她美得都认不出来了。”

院中众人一片喜气，都忍不住为沈栖月的回来而高兴。

“也不知道夫人回来还走不走。”

“不走就好了，好想夫人在的时候，这观雪苑里多热闹啊。”

“是啊。”

不一会，沈栖月回来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观雪苑，所有人都在讨论沈栖月回来了。

书房里的沈栖月也听见了。

给萧淮复施完针后，沈栖月收拾起来。

忽然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回来，他们这么高兴，都没人在乎本督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