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沈栖月也出去走走。
这天运司计划是六个下属,吉利。
但现在才五个人,还差一个。
算了一下,今日应该就能凑齐六个。
正想着,沈栖月耳边远远地传来一阵辱骂声。
“我呸!就你还敢跟我们争!活该落到这个下场!”
“就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也配当方瞻公公的徒弟!”
听到方瞻公公几个字,沈栖月眼眸一亮。
往声音来源处走去,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见到几个人正在对地上的太监拳打脚踢。
那太监宁愿自己挨打,也死死护着怀里的东西。
一声没吭。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呢!”沈栖月立刻呵斥了一声。
几个太监抬头看见来人,忙不迭地跑了。
沈栖月也没追究,上前查看那太监的伤势,“你没事吧?”
太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怀里护着的是一件华服,看着像是哪位娘娘的衣裳。
“还好还好,衣裳没脏。”他连忙小心吹了吹衣服。
沈栖月递给他一块手帕,“擦擦鼻子的血吧,不然待会滴到衣服上了。”
闻言,太监连忙拿衣袖擦了一下鼻血,朝沈栖月行礼,“不敢脏了贵人手帕。”
“多谢大人出手相助!”
沈栖月打量着他,“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
“奴才小林子。”
小林子缓缓抬起头来。
沈栖月看了看他的面相,不禁心中一喜,这不就是她要找的第六个人吗。
“你可愿意到天运司做事?”
小林子吓了一大跳,满面惊恐,“您……您是国师大人!”
沈栖月笑了笑,“起来吧。”
“你若是愿意来天运司的话,把手里的活干完,就来天运司找我。”
小林子一时间激动又兴奋,又有些紧张和害怕,“奴才……奴才真的能进天运司吗?”
这个地方,不像是他能高攀得上的。
“我说可以就可以。”
“快去干活吧,完了过来找我。”
小林子连忙跪下,“是!”
沈栖月便先回了天运司等他,一边翻看着陈年案卷,一边翘着腿喝着茶。
门外那几个宁天门弟子一直在观察着,聚在一起讨论着。
殊不知每句话都落到了沈栖月耳中。
过了一会。
小林子来了。
“拜见国师大人!”
沈栖月放下了手里的书,慵懒地躺在椅子上,“有个事想问你,那些人为什么欺负你?”
小林子低下头,“因为……之前方瞻公公有意收奴才为徒。”
“但想要当他徒弟的人太多了,后来我给皇上准备的茶莫名其妙被换成了凉的,皇上不高兴,方瞻公公便将我罚走了。”
闻言,沈栖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方瞻公公不是个不明理的人,他不至于罚你这么重吧?”
小林子语气无奈:“奴才愚笨,也不知缘由。”
听得出来,他对方公公是有些埋怨的。
“你在方瞻公公身边待过,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办事妥帖,稳重,滴水不漏,会察言观色,识时务。”
听着这话,沈栖月挑了挑眉,“识时务是何意?”
用在方瞻公公身上似乎不像是夸奖。
小林子谨慎地看了看周围,有些为难。
“你放心说便是,我既问你,便不怪你。”
小林子犹豫了片刻,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方瞻公公,曾是前朝皇帝身边的人,所有人都说他本该殉主。”
“但他在如今这位新帝打入宫的时候,当即降了,所以宫中一些老人曾说他叛主,不是忠奴。”
“但也有人说他识时务,看得清局势。”
沈栖月诧异地挑了挑眉,没想到方瞻公公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
不过这也正常。
宫里当奴才,伺候谁不是伺候呢。
而且方瞻公公如今还能在新帝身边伺候,还得信任,可见方瞻公公的能力不是谁都能赶得上的。
“跟着方瞻公公,将来有机会到皇上跟前伺候,的确是个美差,如今让你来天运司,可会不甘心?”
小林子连忙回答:“大人说笑了,奴才何德何能被大人选中,能来天运司定是祖上积福,岂有不甘心的理由?”
“大人看得上奴才,奴才今后定当勤恳做事,为大人分忧!”
沈栖月满意地点点头,“甚好!”
“那就起来吧。”
“你去找小煦子,他们已经去办我交给他们的差事了,你与他们一起,三日为期,若能做到,便是天运司的人了。”
闻言,小林子激动不已,“是!”
随后便立刻起身离开了。
沈栖月便只等着三日后验收成果。
临走时,那几个宁天门弟子还在扫地偷懒,坐在台阶上嗑瓜子,没有一点危机感。
“竟然只挑了六个人,三个侍卫三个太监,也就干干杂活,根本代替不了我们。”
“就是,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这几个人一点风水卦术都不懂,连天象都不会看,进了天运司也是干洒扫的活。”
“如此看来,倒是帮我们找了几个帮手?”
几人聊着,毫不顾忌地大笑。
沈栖月淡淡一笑,抬步离去。
-
三日后。
散了朝,沈栖月便立刻来了天运司。
小煦子已经带着几人等候在此了,个个踌躇满志的模样。
“差事办好了?”
“回大人的话,已经全部办妥了!大人请看!”
小煦子恭敬地递上厚厚的四本册子。
沈栖月坐下来慢悠悠地翻开看了一下,甚是满意。
看着门外几个宁天门弟子看热闹,便招手让他们进来。
“看看吧,人家三日之内就把差事办好了。”
几人难以置信,拿起册子看了看,试图挑出一点错处来,但没想到竟然毫无错漏。
“三日时间,这怎么可能办得到!”
沈栖月轻蔑一笑,“你们几个懒散惯了,也不愿意去求人相助,当然办不到,看来宁天门出身,就是傲气。”
“你们不适合待在天运司,干不了宫里的差事。”
“也别说我是故意为难你们,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收拾收拾东西,今日便出宫吧。”
“天运司,不需要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