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月眼眸一亮,“当然要!”
她立刻起身,跟着萧淮复出了督主府,赶往东厂。
刚进东厂,便见到任鹤鸣将军和任今朝,两人满脸担忧,任鹤鸣更是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任大公子,你查血月宗那边的案子可有结果了?”沈栖月疑惑问道。
任今朝点点头,“多亏了督主相助,被拐的人已经救回来了,只是血月宗的人都死了,没抓到活口。”
说完,任今朝着急开口:“你们真的查清了吗?我弟弟怎么会是血月宗副宗主呢?”
“血月宗无恶不作,怎么会……”
沈栖月叹息道:“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任清川当着我的面承认了,他就是血月宗副宗主。”
“没有足够的证据,怎么会把你们也请回来调查呢。”
“现在不是担心任清川的时候,你们要担心担心整个任家。”
与任鹤鸣和任今朝接触过,他们为人正直仗义,跟任清川怎么也不像是一家人。
萧淮复抬步往前走去,“走吧,有什么话,你们当面问。”
走到大牢外时,萧淮复停下脚步,“按照规矩,你们一家人是要分开提审的。”
“但是本督相信任老将军和任大公子与此事无关,所以给你们一家人当面说话的机会。”
“只能见这一次,你们好好把握。”
任家想要不受到牵连,任清川就得戴罪立功。
任鹤鸣和任今朝都明白萧淮复的意思。
“多谢督主!”
进入大牢中,一行人往走廊尽头走去。
此处的牢房是封闭的,只有一个窗口可以透气,里面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一般是要犯关押之地。
而牢房里,还有一道门,任清川蜷缩在角落里,狼狈万分。
任鹤鸣与任今朝两人走进了牢房,隔着里面的木门与任清川说话。
而萧淮复与沈栖月,便去了隔壁的空牢房。
这里能听到隔壁的所有声音。
“清川!”任鹤鸣声音里满是心疼与愤怒。
任清川听见声音才抬头看了一眼,脸色一变,“爹……大哥……”
“清川,他们说你是血月宗副宗主,这是不是真的?”任鹤鸣语气凌厉地质问。
任清川冷冷一笑,“怎么?让你们来审我是吗?”
“他东厂就这点手段?”
任鹤鸣恼怒地一把拍在木门上,“你怎会加入血月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为何要这么做!”
任清川自嘲一笑,“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反正你们也从不关心我,不在乎我做什么。”
闻言,任鹤鸣心急如焚,“所以你就加入血月宗,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任清川苍白地笑着:“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废物,只有血月宗不这么认为。”
“他们能给我从未得到过的认可,我愿意加入他们。”
听到这话,任鹤鸣震惊万分。
“爹从未认为你是废物!”
“你为何会有如此念头?”
任清川脸色一变,着急起来,猛地起身扑了过去,“那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自小哥哥能跟你习武,为什么不教我?”
“所有人都说我在家享福,是个废物,享受着父亲和哥哥的功勋与荣耀,都认为我得了天大的好处。”
“可你们没有一个人问我想不想要!”
任鹤鸣语气着急:“你身体不好,不能习武!”
“更何况,你知道战场上有多凶险吗!我怎么舍得让两个儿子都跟着上战场!”
“你们母亲去世得早,这偌大的将军府无人守,她没享过的福,我希望你能享受到!”
“怪我,常年不回家,疏于对你的教导!”
任鹤鸣自责万分。
任清川愣了一下。
这时,任今朝开口问道:“之前我被血月宗的人抓了,抓我的人,是你吗?”
问到这里,任清川心中生出的一丝希望再次浇灭。
他冷冷一笑:“是我。”
“杀了你,父亲的眼里才能看到我。”
“世人提起任家,想到的便是我,而不再是你。”
任今朝面色愠怒,厉声质问:“那血月宗拐卖孩子,杀人放火的事情,你都有参与其中?!”
任清川眼神黯然,淡淡道:“我加入血月宗之前,他们就在做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听到这里,任今朝的怒意才消了些。
随即开口劝道:“如今你想要活命的话,就要提供血月宗的线索。”
“只要查清你没有害过人,我和爹会去求情,争取为你减罪。”
“你知道些什么就都说出来吧。”
听到这话,任清川惊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想杀你,你还要为我求情减罪?”
“任今朝,你怎么如此虚伪啊?”
任清川惊讶过后,不禁笑出声。
任鹤鸣怒斥道:“因为他还当你是弟弟!”
“你若还有一丝人性,心里还有一丝亲情,就听你哥哥的话!”
闻言,任清川脸色一僵,才意识到他们是认真的。
不禁试探问道:“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们还当我是亲人吗?”
“你们现在不应该极力撇清与我的关系,以求自保吗?”
“反正我做的事情都是瞒着你们的,查不到你们头上的。”
任鹤鸣怒道:“子不教父之过,你有罪,我与你一起承担!”
任今朝也开口说:“我也是。”
闻言,任清川僵住。
心中震撼。
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甚至有些后悔加入血月宗。
沉默良久,任清川才缓缓开口:“是血月宗的人来找我的。”
“一来就给了我副宗主的位置。”
“其实他们内部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当做有用的线索。”
任今朝连忙开口:“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能将功赎罪,定能减轻罪行。”
闻言,任清川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令沈栖月震惊的是,任清川根本不知道血月宗宗主是谁,只因为一腔愤恨,便加入了血月宗。
而恨的,便是沈栖月和萧淮复。
任鹤鸣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因为与沈栖月的婚事取消而不平?”
任清川答道:“不。”
“我只是恨她嫁给了督主。”
“连她也看不上我。”
说着,任清川又自嘲一笑,“说来可笑,沈栖月是我亲手送到督主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