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脸上闪过些许痴迷，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笑容并不是对着自己。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一排长龙的车队，视线定格在一个身披黑袍，一个短发的同龄人脸上。
那男人笑意间，视线中带有审视和警告的意味轻瞥了他一眼。
只是这一眼，便让他浑身僵硬，似被猛兽……不，似两个多月之前，那场伏击战时的感觉一般，只有那几个身影，才能给到他这般压迫力。
“咕咚”，自己口水的吞咽声是那么清楚地在自己耳朵内响起。
随即，古书言便听见了那个短发男子的声音。
“方舟，我来了！”
失落将古书言的恐惧压下些许，看着完全无视他人，在自己身前眉目传情的二人，他在此刻才相信，顾方舟拒绝他那么多次的话，并不是推脱。
原来她真的在等着一个人！
顾方舟展颜一笑，眼中喜意似要从眼眶之中涌出，她没有想到自己再见姚良知时会是这般感觉，那般的慌乱而甜蜜。
其中的熟悉感，并没有这一年的分别而有丝毫减退。
反而像是一坛珍藏的酒，在时间的窖藏下，变得愈发的香醇浓郁。
“我……一直在等你，准备好将我抢走了吗？”两人终于相拥，顾方舟嗅着那熟悉的味道，整个人都已然沉醉。
人群从车上鱼跃而下，竟没有丝毫声响，只有岚可提溜着眼睛，好奇而坏笑着在打量着古书言。
恐惧感再一次将古书言拉了下去，他紧咬着牙，已然顾不上那点失落。
心中极度的恐惧下，生出一抹希望。
“真的，竟然真有人能成功完成进阶！”
古书言知道，和身旁那男子一致，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同样是红眼！
姚良知遵循着情感的引导，低头将化开的冰山含住，许久以后，才松开嘴，带着坚定道：“我来这，就是下聘礼来的！”
本就双颊红润的顾方舟脸上更添一抹娇羞，含羞似怯地看着姚良知，然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刘寿，好久不见。”
刘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淡化着自己的记忆，虽然佩服自己老大的桃花运，但等回去述职的可是他，他可不想在苏束楚和楚召南两人的目光下，将这感人的一幕复述出来。
“夫人好！”
一句“夫人”，已经递过任何客套，顾方舟脸上笑意更添两分，竟然强忍羞意的主动与姚良知贴近。
“姚老大好！”苏束楚身后，大变样的栾凝思低头，声音略有点颤抖道。
看着栾凝思那般模样，姚良知心中对他的怒气已然完全消散，能活着来到顾方舟身边，她已然洗去了她的罪过。
“辛苦了！”
虽然只是三个字，但却让栾凝思抬起了头，余下的一只眼睛里没有心酸，有的只是欢喜。
“多谢姚老大。”
姚良知点了点头，随后牵着顾方舟的手转身，看向一旁紧张的在绞手的慕容卿道：“这是基地里的慕容卿。”
慕容卿身体一机灵，将脑子里那杂乱的想法抛出，有样学样道：“夫人好！”
“你好！”
顾方舟笑得很开心，当初焦急离开E市的时候，她带着不明朗的身份而走，现在再次相遇，她很喜欢这种确定的感觉。
自家人都见过后，岳向阳几人不等姚良知开口介绍，就主动开口道。
“顾上校，真是缘分呀，没想到你竟然和姚老大是一家子，我们团欠下的人情可大了，怕是卖命都还不了了。”
相较于之前见面那次的冷硬，现在顾方舟显得柔和了许多。
“岳团长说笑了，当初是相互守望，何来什么人情一说，这G市能保住，也有诸位一份功劳呢！”
顾方舟和岳向阳等人，之前只能算是点头之交，但现在因为姚良知，双方无需多一言，就已然亲近了不少。
姚良知眉头一挑，看向岳向阳，当初提到顾方舟的时候，岳向阳可没这么多戏。
而岳向阳同样回了一个“你懂”的眼神，姚良知一直不明说他和顾方舟的关系，他能怎么表达自己“虚情假意”？
人见完了后，顾方舟这才侧身，对一旁站了许久的古书言道：“古上校，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
古书言深吸一口气，虽然很可惜，但他也不是那种死不要脸的人。
“以前是我唐突了，还请顾上校不要介怀，上面分来的东西，这一次我拿出两成，算是我的歉意。”
顾方舟稍稍一愣，这古书言虽然有点烦人，但整体来说还是可以的，当然，说的仅仅是他的为人。
作为政府联盟巨头的独子，能冲在一线，怎么都不能说差劲。
“东西就不必了，歉意我收下了。”
古书言摇了摇头。
“这歉意不是给你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认为我有错，我这歉意，是给顾上校旁边这位姚先生的。”
“毕竟是我骚扰了他妻子。”
古书言不声不响地捧了下顾方舟，他自然看得出来，姚良知和顾方舟还没走到最后一步，最启明，顾方舟的父母还没松口。
不然顾方舟也不会说出一个“抢”字了。
顾方舟面色僵了僵，白了偷笑的姚良知一眼，感情是她自作多情了。
姚良知笑容一收，深深地看了古书言一眼，对于他眼中的渴望，他太清楚了。
毕竟前些天才刚满足了一个刑空。
被刑空拒绝的提议再次涌上心头，姚良知双眼红芒一闪，直接将古书言笼罩，在他面色扭曲前一瞬，姚良知精神力收回。
“看样子刑空消息藏得挺好，不管是他进阶成功的事还是他清理进化者联盟的事，目前都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古书言本就半惊半喜的表情，在听到这话后，又变得急了起来。
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姚良知便先一步开口道：“一切如你所想，想要可以，找话事人过来谈条件吧！”
说完，姚良知不再管其它，而是迎着顾方舟的目光笑了笑。
记忆却回到了那棵柳树之上。
若不是它……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