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好似气球泄气的声音在姚良知和竺怡脑海中响起。

姚良知凶狠的目光一滞，握住竺怡的手也趋近于无力。

在竺怡攻击那灰色物质的刹那间，欲望的攀附间出现了一丝空隙，让姚良知的理智得以暂时恢复。

经验无数的姚良知哪里不知道自己一念之差，让这恶意聚集的灰色物质钻了空子，直接蒙蔽了他的心神。

全身血红的精神小人张开手，将那还犹自坚持的灰色物质紧攥手心。

如心脏跳动的感觉在姚良知脑海中升起。

那始终不曾感知到的半步，于此刻，清晰地呈现于姚良知脑海之中。

那灰色物质好似有生命般，不屈服于自己失败，灰色气息从精神小人手心散开，将其完全包裹。

淫，贪，嫉，恨，怒，痴，杀，种种恶意在姚良知眼中轮番呈现。

乱战的大楼内，所有人还在沉浸在竺怡突然刺杀姚良知的震惊之中，现在又被姚良知那看一眼就陷入癫狂的神色所慑。

一时之间，绝大多数人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

刑空面色来回数变，在那大轮船离去的时候，他就知道姚良知已然有所警惕。

其后被姚良知瞬息间的杀戮所惊，他都升起放弃的心思了，结果现在……竟然给了他如此一个机会。

犹豫的面色定为震怒，刑空看着竺怡惊吼一声。

“竺怡，你在做什么！”

话音落，但身体却先一步而动。

刑空身体前倾，快速朝着姚良知跑去，同时眼中红芒炽烈，一股精神波动朝着姚良知探查而去。

在这个时候，刑空依旧是谨慎的。

但刑空注定无功，甚至于自己的欲望都差点压抑不住。

在姚良知周围，以看似不存在的区域内，刑空的精神力侵入，无数恶意充斥便顺着那蔓延开的精神力侵入刑空脑海之中。

连忙断开精神感知，刑空眼中再无怀疑。

他只当姚良知那极限两秒的完美杀戮下，动用了某些手段，所以才导致自己陷入这欲念横生的处境中。

目光一定，刑空并没有发现自己压抑的欲念被一丝灰色雾气挑起，向来稳重的他竟然觉得机不可失。

竺怡亦被姚良知的变故搅得不敢靠近，一张笑脸一皱，像是一只狂怒的小老虎般。

怒视迎来的刑空怒吼道：“不管谁敢靠近姚老大，我必与他同归于尽！”

不远处的冷元良等人也快速反应过来，看着姚良知那一副意识不清的模样，他们也踌躇了起来。

只有方星洲，张彪两人横拦在前，声音中带有警告意味道：“丧尸当前，大家还是不要做无谓的事比较好。”

“竺怡不会伤害姚良知的！”

明眼人都不傻，知道竺怡刚才那一次攻击，就是因为姚良知有变故而不得已为之。

竺怡这样做，于姚良知有没有用，方星洲和张彪不管，但，失去抵抗力的姚良知，绝对不能有心思莫名的人接近。

“你们难道眼瞎不成，刚才竺怡那模样，那杀意凛然的样子像是在保护姚先生？”刑空目光透露出阴狠，盯着张彪和方星洲怒骂道。

张彪和方星洲不为所动，二人都是不谙政治的将军，他们只认死理。

“我是姚良知老丈人，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我有资格为他做决定。”

“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姚良知在其中出了多少力不必我多说，大家心里都门清。”

“哪怕我不待见这小子的霸道和不懂尊卑，但也不得不称他一句英雄。”

“所以，请诸位继续缠住丧尸，姚良知这，有我们就成！”方星洲眼中不带算计时，与顾方舟无论样貌，神色都是那般相似。

张彪长刀倒转，后发先至直接将一突进过来的绿眼丧尸斜向上连着半个脖子将脑袋砍下。

浴血下，灰白的头发又恢复了些许黑色。

如墨等丧尸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它们一言不发，就朝着姚良知冲去。

在上头未决之时，以姚良知的名气，听方星洲所言，其余人也不敢放丧尸过去。

于是乎，这场本应该是沿海人类与丧尸最后一战的战场内，开始出现诡异情况。

刑空看了一眼冷元良，在张彪和方星洲如此表态下，他虽然杀意炽盛，但却不得不征询冷元良的意见。

冷元良很沉默，在姚良知让竺怡斩断船锚开始，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冷元良的眼神满是挣扎，理性，贪欲，嫉妒，杀意，忌惮……种种神色汇聚，看着姚良知他久久不言。

“好机会，天大的好机会呀……只要你狠下心，一切都不会变，姚良知的一切都是你的。”

“这个世界还是你站在顶峰之上！”

明明没有人说话，但这些声音却那么清晰的呈现于冷元良脑海之中。

见冷元良不动，那声音又开始蛊惑起来。

“和上次一样，和清远那次一样也可以呀……你选择旁观，你只要看着就行，会有人将一切办好的。”

“你还是你，你的形象依旧光辉，你仍然是人人敬仰的道德模范！”

……

无数直击内心的声音在冷元良脑海中响起，他不由地想起了清远这个老朋友，他对铁连山的不公，截胡，冷元良是有机会制止的，但是朋友情谊和对未来之路的恐惧下，他沉默了。

冷元良又想起了无序之地，他本来也能制止的，将其中的罪恶抹去的，但他为了保证自己的“高尚”，联盟的正义，他开了一条路，为某些高层开了一条轻松获得高等级尸晶的路。

还有G市的克隆人实验，他明知道这个实验已经被禁止，但清远等人尝试后的惨烈模样，让他绝望，于是他又沉默了。

冷元良的每一次沉默都有算得上严重的后果产生。

第一次，清远死了，联盟的公信力得到质疑，人心开始涣散，人人开始自私自利起来。

第二次，无序之地的存在，培育出了两只红眼丧尸，汇集了所有罪恶，无数人在那里死去，甚至于临世那一次带队突袭若不是多了两只红眼丧尸，它们所有人都得死去……那一战，本该就定下沿海局势的。

第三次，克隆实验下，他纵容了某些人和丧尸之间的交易，导致阳泉县的那场战役，平白死去两万余人，甚至于差点酿成大祸，成为舍利的踏脚石，而在其后，临世利用这种技术，更是极大地限制了人类空中战力。

这一次，难道还沉默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