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谊虽然经历不少,但他这个年纪,还是难以理解姚良知所说的话。
可面对自己崇拜之人的嘱咐,哪怕他不理解,但还是紧记在心头。
“姚叔叔,我一定会记住的!”简谊的头猛点了几下道。
姚良知的脚步在人群空隙中走动,跟着一些冷面之人身后,看着他们将停止哀嚎的人往黑暗中拖曳过去。
“砰”,尸体从高处扔下,落入地下一层,在星光下一片白茧铺开,这几具尸体,发出几道声响后,便与下方的白茧融为一体。
带着痛苦死去,连尸体也被“物尽其用”。
将那一片白茧尽收眼底,姚良知侧头看向胖子问道:“在你的感知中,哪个方向最危险。”
胖子伸手指向西、北两个方向,身上有点紧张道:“就这两个方向给我感觉上,只比姚老大你和嫂子身上的危机感来得要小一些。”
姚良知点头,眼中紫光蔓延,精神力避开西北两个方向快速蔓延开来,以他现在的实力,精神探知下,还无法欺瞒实力相近之人的感知。
今夜他看得已经够多了,他要去找找,去找找这个绝望之处的营造之人,去找找,找找那些心中依旧有道德良知的人。
前者,他要杀!
后者,他希望看见他们,能让他压抑的心舒缓一些,然后告诉自己,并不是所有人的心,都这般容易玩弄。
很快,姚良知的目光便投向东边。
“继续走吧!”
一处简陋的房间内,用木头搭起来的病床之上一个神色紧张的女人露出光洁小腹,旁边的一口大锅内,正咕噜咕噜地煮着一些手术器具。
一个眉眼温和,带着一双橡胶手套的男子看着手术床的女人,轻声道:“忍着点。”
女人咬着牙点了点头,看着男人将已经过期的麻药打入小腹。
半个多小时后,伤口被缝合起来,男子摘下手套,拿出几包被严密包裹的药片。
“手术已经完成了,等休息好后你就不会再怀上孩子了,也不用再经历那些事了!”
女人满头冒汗地看着男人,眼中满是悲苦,她不知道自己的反抗有没有用,她见过太多人由抗争到屈服,也见过有人无法忍受这种屈辱而自杀。
但她却屈辱地活着,现在的她的确是不会怀孕,不必成为一头贡献自己孩子的牲畜。
可这又如何呢?
只要她活着,她就势必陷入那没有希望的屈辱之中,每月经期过后,任由不同的男人在她身上肆意玩弄。
而其她女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那短暂的希望,只要她们怀孕,就能脱离那地狱般的环境。
“我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男人侧身,不让女人看见自己眼中情绪,走到那沸腾的铝锅后,将手术器材冲洗后丢到锅中。
一道停了数十遍的声音响起。
“我们已经重建了属于人类的家园,收到消息的人呀,请将这消息告诉你们遇见的人,来吧,一起来E市、C市、N市……S市,我们欢迎大家回家!”
男人坚定的声音敲击在女人心里,又敲击在外面那些依旧抱有希望的人心里。
“这世界不仅有X市,这不是丧尸横行无阻的世界,我们有同类,有同类在高举希望的旗帜,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他们星火燎原的时候!”
女子目光变得坚定,但又被小腹的痛敲散,喃喃地问了句。
“若这广播里的声音,只是那些丧尸故意引诱藏起来的人,想让他们自投罗网呢!”
“若他们是真的,若他们有能力,这么久了,为什么不来救我们?”
男子身体一震,却又快速放松下来,若是今日之前,他无法回答,但现在,他可以挺直了胸膛。
“他们来了,今天的那颗核弹,不就是为他们的到来而点亮一盏希望的灯吗?”
言语的鼓舞只有片刻之效,唯有看到的希望,才能撑起将要坍塌的躯壳。
女子喃喃,眼中有光生起,她要做一个人,而不是一头圈养到失去灵魂的牲畜。
“快点来吧,快点来呀!”
人群外,这逼仄而偏僻的房子外,目睹一切的姚良知长出一口气,虽然他们的反抗显得微不足道,甚至于只是自我感动。
但也够了!
“你们也给了我希望呀!”姚良知轻叹一句,然后转身离开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进去看看吧,看看那些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坚守两年多的人,他们凭借的是什么!”
……
橘黄色的暖光下,鲜血的红化作一个个俊秀的字体铺在白纸之上,纤细如葱的手指将白纸折起,在红唇中轻抿,白纸便有了美人赋予的“生命”。
“它应该足够吸引人了吧?”
滑嫩的舌尖露出,轻舔去自己手腕之上,那道才刚愈合的伤口。
视线随着其丰腴的身姿抬起,秋意知摘掉架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成为进化者后,虽然视力已经恢复正常,但她每次写东西的时候,依旧要带上它。
这或许是习惯,或许是对死去的那个自己的留恋。
将房门拉开,秋意知扬了扬比星光更朦胧的下巴,将那折纸递过,对着在门口候着的两人道:“将这里面的东西铺下去吧。”
“让我们看看,能在这时候进来这里的人,他配不配得上他举起的大旗!”
门外黑影将白纸收起,低着头根本不敢多看身前这个美艳女人一眼。
“好的,秋教授!”
待人影远去,秋意知依旧站在门后,眼中的邪魅收敛,化作一股柔弱的书卷气。
“已经是深秋了呢,天空真的好透彻,星星也好明亮。”
“可秋意已逝,只有冬季相迎。”
“已经入冬的我,等不到我的英雄了!”
叹息声响起,秋意知将门合上,感伤只是片刻,建立一个没有诡谲相欺的世界,才是她现在最想要做的事。
只要有人阻止她,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吝啬手里的屠刀!
……
再次穿过尸群,姚良知仰望那十多米高,借着灾变前的建筑体匆忙浇筑起来的高墙。
随手在这高墙之上捏动一下,姚良知便发现不同。
“不愧是政治中心,连这种匆忙浇灌出来的防御墙,其强度都要比我们基地里面推行的强上很多。”
胖子不屑地撇了撇嘴,跟上姚良知往上攀爬的身影。
“壳硬有什么用,手里的家伙事硬,那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