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找到了灵感,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开工了。
她需要钱,也需要足够的名气,只有这样她之后去往伦敦开品牌的时候才不会无人问津。
在这个对女子苛刻的时代,她想拥有最大的自主权。
玛丽看着手中的丝线,漂亮的绿眼睛亮得发光,里面盛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晚上,伊丽莎白并没有回来,而且内瑟菲尔德的仆人来高知了这个消息,还请求能够带一些她们的衣物回去。
玛丽去她们俩人的房间挑选了合适的衣物,既不失礼又不显得繁重,然后递交给了仆人。
还有顺带给了他一张便条,询问简的病情如何。
可能是自己曾经久病床榻,玛丽对生病总是有种恐慌的心理。
简是个很好的人,如果可以,玛丽不要想她出事。
便条是第二天早上传回来的。
伊丽莎白写了长长一段。
先是感激了玛丽的关心。
然后诉说自己到达内瑟菲尔德的狼狈,她到的时候她们都大吃一惊,她看到了赫斯特太太和宾利小姐不敢相信的模样,她认为她们肯定很不起她。
不过这些人对她还是很客气,并没有说出什么失礼的话。
但简的情况不太好,不过对于她的到来,简还是很开心。
宾利小姐看着郁郁寡欢地,让伊丽莎白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惹得这些大小姐伤心了。
在便条最后,伊丽莎白忍不住说,希望简的病快好,那样就能早点回家。
玛丽看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
别人不懂,她还是懂的。
伊丽莎白作为班纳特先生最喜欢的女儿,性格也是五个女儿中跟班纳特先生最像的。
在她内心也有跟班纳特先生一样的,对班纳特太太和几个妹妹的抵触和鄙夷。
在班纳特太太和几个妹妹失礼的时候,她经常会感觉到无地自容,因为她认为她因为这些丢脸的家人跟着颜面扫地。
她比简更加聪明,也更加敏锐,在这方面感知力自尊心也比简要强得多。
能让伊丽莎白说出想要回家的话,能看得出,她在内瑟菲尔德并不好受。
玛丽看完便条,想了想,又写了一张便条,顺道让仆人带回去。
毕竟显而易见,伊丽莎白还是很希望自己能给她回信的。
而在内瑟菲尔德的伊丽莎白千盼万盼终于收到了朗伯恩的回信。
可算让她好受一点,玛丽的便条不长,无非就是些希望简早日康复,希望伊丽莎白不要太担忧的话云云。
但这一刻的伊丽莎白却十分受用,这些话看得她熨帖无比。
她在内瑟菲尔德待着并不自在。
只有宾利先生能让她满意一点,他关心简的病情,对她也很关切。
至于宾利小姐,她这两天天天冷着个脸,像别人都欠了她钱一样。
但她看到达西先生又会露出一个纠结到奇怪的笑容,看得伊丽莎白也无心与她攀谈。
达西先生偶尔也会找她搭话,但话里话外几乎都离不开玛丽。
很奇怪,伊丽莎白并不想与他聊玛丽的事,她认为这是出于她对达西的讨厌,讨厌到甚至不想跟他多说话。
“是玛丽小姐写的吗?”一道冷淡好听的男音在耳边响起。
是达西先生。
伊丽莎白将便条叠起来,像藏似的攥在手里,“是她写来的。”
达西先生已经看到了,虽然没看清便条的内容,但写下便条的主人有一手很漂亮的手写体,像书法一样,飘逸又漂亮,像这个人一样。
“你要给她回吗?能帮我带句话吗?”达西先生向伊丽莎白请求道。
“你想说什么?”伊丽莎白没有办法拒绝,即便她不打算玛丽的,但现在也不得不回了。
她和姐姐都在内瑟菲尔德叨扰,主人让她帮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她也应该要帮的。
“帮我谢谢她的小点心,点心很好吃。”达西冷淡的声音有了一些欺负,“如果可以的话,能请她来内瑟菲尔德做客吗?”
伊丽莎白听到后面那一句话,猛的抬头,看向达西,似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你想见她?”
达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张便条,半晌,才吐出一个字,“是。”
“好吧,我会帮你问她的。但是,”伊丽莎白还是给他提醒一下,“我不知道玛丽会不会接受。”
她现在已经越来越看不透玛丽了。
她之前还以为玛丽在梅里顿舞会上处心积虑地接近达西先生,想要与他结婚。
但之后她问玛丽,玛丽却斩钉截铁地否定了。
上次在卢斯卡家玛丽还和达西跳了舞,但除此之外,玛丽并没有流露出对达西的爱慕和特别。
哪怕是简,在有了宾利先生之后,也会偶尔显露出小女儿情态,即使并不为外人所见。
伊丽莎白也拿不准玛丽对达西的态度。
达西点了点头,冷白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角,“没关系,让她知道就好了。”
伊丽莎白看见眼前这个俊美挺拔的男人,无端的,她竟然感觉他有些落寞和卑微,像是在苦等心上人的痴人。
伊丽莎白摇了摇,将这个想法甩掉了。
哪怕她讨厌他,她也不认为落寞卑微会跟达西扯上什么关系。
他外形优越,拥有半个德比郡,继承了一大笔财富,自己一年还有上万英镑的收入。
这样的男人在全英国也找不出几个,她怎么会觉得他可怜!
伊丽莎白看着这张俊美深情的脸,忍不住开口,“你,喜欢玛丽吗?”
达西像是没想到会被伊丽莎白问到这个问题一样,迟钝了一下才开口,“或许吧。”
随即也不管伊丽莎白的反应,大长腿一迈,转身走了。
他不知道他对玛丽小姐的感情,他只知道他很想见见他。
在卢斯卡家,他感觉他与玛丽小姐是如此投缘。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一样,让他悸动不已。
可是他不知道玛丽小姐对他的感情,他与她相处的时间很少,联系就更少了,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在干什么。
这种感受让他觉得很无力。
他还劝说过宾利,让他不要全身心投入,因为现在还看不出班纳特大小姐是不是对他怀有同样热烈的感情。
可到了自己身上,他才有了身心不由己的感受。
他自恃观察力和对人心的洞察力过人,但他却看不清玛丽小姐的心。
这无疑是让他感到挫败的。
无论如何,他很想见一见她,现在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