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悦解释道;“臣女的母亲体弱多病,因此臣女身上备着这种药。”
离得近了楚嫣然能闻到苏浅悦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
知道是她误会了,楚嫣然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丞相夫人身体还好?”
苏浅悦扯出一抹微笑;“多谢公主关心,家母身体比以前好了许多。”
苏浅悦脸上的笑容很是牵强,楚嫣然知道丞相夫人的身体情况并不乐观。
楚嫣然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干脆什么话都没有说。
“公主殿下,您在这呀。”苏婉倾带着其他几名贵女出来寻她。
当苏婉倾看到苏浅悦跟楚嫣然正在说话,眸光一下子冷了下来。
苏浅悦一向自命清高,没想到转过头来就巴结上昌平公主。
看到苏婉倾被贵女们簇拥而来,眉头微微皱起。
“你们怎么都来了,本公主只是随便走走。”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是一贯的淡漠。
“我们也正想四处走走,不知公主殿下愿不愿意让我们与您同游?”
“苏侧妃都如此说了,那便跟本公主同游。”
苏婉倾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算算时间楚九离现在应该到了曲水亭了。
曲水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进来曲水亭的人必须赋诗一首,来这里的大都是文人雅客,都很清楚曲水亭的规矩。
楚九离从小在宫中长大,皇上在她八岁时让当今太傅教她读书。
楚九离太过顽劣,气得太傅三天两头跑到皇上面前告状。
那时候的皇上对楚九离简直是宠上天了,只道“小孩子一时贪玩,太傅多费心。”之类的话。
一个月三十天。太傅往御书房跑了二十九天,剩下一天太傅向皇上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
当时的太傅才三十岁出头,告老还乡还有些太早。
皇上自然是没有同意太傅告老还乡,楚九离也从太傅那个老古板手中解脱了。
自那以后,皇上便没有再让人教楚九离读书,楚九离成了人们口中“草包公主”。
众人一路朝着岸边走去。
望月湖一面靠山,四周种了许多桃树和梨树,每到桃花和梨花盛开的季节,望月湖边满是人,现在那些桃树梨树上挂满了果。
那些熟透的果实看上去很是诱人,味道却很酸涩,并没有人会吃。
路过曲水亭大厅时,原本热闹的大厅此时竟空无一人。
出于好奇,楚嫣然走进大厅,一进大厅楚嫣然才发现,大厅内并不是空无一人,而是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一侧,从大厅外面看不到哪一处,看着就像大厅内空无一人。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怎么都聚集在一起。”
楚嫣然道;“过去瞧瞧。”
因进入曲水亭的每位客人都要赋诗一首,因此曲水亭大厅聚集了不少文人雅客,曲水亭的老板还特意将一些客人的诗,张贴在大厅的墙上,供来往客人观赏。
逐渐的人越来越多,老板还在大厅一角设置了供客人下棋的地方。
不仅如此,那老板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残局摆在那里,若是有人能解开这残局,不仅送此人黄金百两,还附送一本孤品棋谱。
慕名而来挑战这残局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国手。
走进后便听到围着的那些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会有人解了这残局。”
“这残局可是连许多国手都解不了。”
“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如此轻松就把这残局给解开了。”
听到解开这残局的人是个小姑娘,苏婉倾向旁边的人;“请问一下,解了这残局的小姑娘长什么样。”
那人回答道;“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衣,长得很漂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如此艳丽的女子。”
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指了指眼角下;“那姑娘这里有一颗泪痣。”
当听到那人说解开棋局的人穿着一身红衣时,苏婉倾心中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当她听到那人说那姑娘眼下有一颗泪痣,苏婉倾确定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楚九离。
楚九离什么时候会下棋了?
“解开这棋局的女子呢?”
苏婉倾没有看到楚九离的身影问道。
那人指了指曲水亭后厅;“那姑娘被张阁老拉去后厅陪他下棋了。”
闻言,众人纷纷猜测那红衣女子的身份。
“放眼整个京城,棋技高超的世家贵女没有几个,唯一能跟国手一较高下的就只有安王府的二小姐了。”
“解开这棋局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世家贵女,安王府二小姐虽然棋技高超,却体弱多病,每日参汤不离口,像这种炎热无比的天气,别说出门了,就是在这日头底下走几步路,恐怕小命就去半条了。”
“除此之外还能有谁棋技如此了的?”
“在这里瞎猜也没有用。不如我们去后厅看看。”有人提议道。
苏婉倾出声阻止道;“我们这么多人,恐怕会打扰到两人对弈。”
她不能让众人看到解开棋局的人。
“本公主也有些好奇这个人是谁。”楚嫣然道;“只要我们不出声,就不会打扰到他们对弈。”
没等苏婉倾再次阻止,楚嫣然迈步朝着后厅而去。
其他人立马跟上。
苏婉倾不得不跟着一起。
后厅内,除了正在对弈的两人,还有不少围观他们对弈的人。
那些人并未离得太近,只远远看着两人面前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因此周围空了一大片,众人很清楚就能看到坐在桌前对弈的两人。
只见一名头发花白老者,手执黑色棋子,捋着花白胡子,眉头紧紧皱着,正思考该如何落子。
那老者对面坐着一名红衣少女,那少女背对着众人,看不清面容。
张阁老思考半天后落下一子。
那女子纤细手指夹起白子,没有任何犹豫落下一子。
张阁老眉头皱得更紧了,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后厅内很是安静,众人屏气凝神看着两人对弈。
张阁老思考的时间越来越久,额头冒出一层细密汗珠,而坐在他对面的红衣女子,游刃有余,很是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