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楚九离并没有开口说话,那少年走路的速度虽然慢,但他还是准确地找到了楚九离的位置。
“无名,你回来了。”
那少年停下脚步,朝楚九离点了一下头。
“有什么收获吗?”楚九离脆生生的问道。
少年将身后背着的竹篓放到地上。
楚九离站起身走到竹篓旁,她半蹲下身,揭开盖在竹篓上的布,一个白色毛茸茸的小脑袋从竹篓中伸了出来,朝着她“喵”叫了一声。
“是小猫咪!”楚九离又惊又喜,伸手将小猫咪从竹篓中抱出来。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小白猫,小猫看上去很瘦小,大约一二个月大。
“主子,这只小猫咪的前腿好像受伤了。”冬梅指着小白猫的前腿道。
楚九离垂眸看去,小白猫白色的毛上沾着红色的血。
幸好小猫腿上的伤口并不深,没过几天小白猫腿上的伤就好了,如往常一样楚九离坐在院中看书,小白猫从草丛中突然窜出来,正追着一只蝴蝶满院子乱窜。
吱呀一声,院门被人打开,楚九离一如往常抬眸朝院门的方向看去,走进来的人却不是无名。
还没等楚九离看清走进来的人是谁,画面突然一转,她就这么醒了。
楚九离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呆愣愣看着头顶床幔,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又做这个梦了,这梦她已经许久没有做了。
楚九离坐起身,抬起手,手背放在额头上,烧好像退了,额头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楚九离撩开被子露出那条受伤的腿,小心翼翼将裤管卷上去。
腿上的伤口已经重新上过药包扎好了。
朝一旁的窗户看去,透过敞开的窗户楚九离看到外面的天已经是黄昏时分。
楚九离在床沿边坐着发了一会呆。
起身走到窗边,楚九离看向窗外的夕阳。
发烧时做的梦大部分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有一部分她还记得。
除了那个以前经常会做的梦,她还梦到了一些早已经被她遗忘了的梦。
皇宫库房中有许多珍奇异宝,这些珍奇异宝之中有一件名叫九层玲珑塔的珍宝,九层玲珑塔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一座用玉石雕刻而成的九层塔。
此物的神奇之处就是它的每一扇门窗都能打开,塔内雕刻着桌椅板凳,书架书案都清晰,就连桌案上雕刻的笔墨纸砚也都清晰可见。
楚九离记得那是她七岁生日时轩景帝送给她的礼物之一,听闻这座拇指大小的九层玲珑塔是南岳皇帝送给心爱女子的礼物,南岳皇宫发生大火,此物下落不明,不知道为何最后会落到轩景帝手中。
楚九离很喜欢这个礼物,时常会拿着把玩,
当楚九离知道自己不是轩景帝和皇后的亲生女儿后,她便将轩景帝送她的东西收进了库房。
直到萧傅宣突然提出要看一看那九层玲珑塔,时隔几年楚九离打开库房,找出那座九层玲珑塔。
楚九离不知道萧傅宣为何突然提出要看那九层玲珑塔,当时楚九离只认为,她三天两头朝晋王府跑,萧傅宣嫌她烦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她离开。
她如约将九层玲珑塔拿给萧傅宣看。
萧傅宣看到那塔时脸上是什么神情时隔这么多年楚九离已经不记得了,其实当时她也没有注意萧傅宣脸上的神情,因为当时突生变故。
那塔楚九离仔仔细细不知道观察了多少遍,除了雕工精湛,看上去并未有任何特别。
楚九离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做这个梦。
楚九离回过神来,夕阳已经落了下去,房间内有些黑。
见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冬梅想着楚九离大概快醒了,一开门就看到楚九离站在窗边。
听到开门声,楚九离扭头看去。
冬梅进入房间,径直朝桌旁走去,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天还没有完全黑,蜡烛的光并不是很明显,但也照亮了桌子四周。
“主子,你肚子饿不饿?”冬梅问道。
冬梅话音未落,楚九离的肚子很是配合的叫了一声。
冬梅忙去准备吃的。
没过一会冬梅领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满心期待着美食的楚九离,在食盒打开的一瞬间心一下子死了。
冬梅将食盒中的菜一一放到桌子上。
楚九离指着桌子上的菜,看向冬梅;“这些都是什么?”
因为一天没吃东西了,楚九离的声音有气无力。
冬梅道;“菜呀。”
楚九离翻了个白眼;“我不瞎,当然知道这些是菜,只是这些菜的颜色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冬梅扫了眼桌上的菜;“奴婢瞧着都很新鲜没有坏的。”
楚九离在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
“这是在喂兔子还是在喂马?难道就没有别的菜?”
楚九离看着桌上绿油油的菜,脸色都快要比那些菜还绿了。
她这几天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好不容易摆脱了萧傅宣,怎么冬梅又开始让她吃“草”,她不想吃“草”她想吃肉。
“大夫说主子腿上的伤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冬梅无奈道;“伤口好利索前,主子你恐怕都要吃这些东西了。”
这下楚九离的脸不止发绿还发黑了。
如果不是肚子太饿,楚九离想她早就摔筷子不吃了,为了不饿死,她只能勉强吃一些。
只是这些菜不仅没有油水,还没什么滋味,都是些水煮青菜,吃起来很是没滋没味,楚九离心想兔子为什么会喜欢吃草?
那些水煮青菜楚九离并未吃几口,反而喝了两碗白粥,白粥虽然也没有什么味道,但比水煮青菜要好吃一些。
吃过东西,楚九离来到卫莺房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
没过一会就有人来开门了。
只是开门的人不是卫莺而是一名五六十岁的老头。
楚九离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抱歉,我好像走错房间了。”
楚九离正欲离开,那老头开口道;“没走错,没走错……你找的人就在房间。”
那老头一开口一股酒臭味铺面而来,熏得楚九离微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