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抱着这种悔恨的心理,直到自己入睡。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
她意识朦胧从床上坐起,刚想去拿床头的闹钟,伸手却摸了一片空。
她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不对劲。
这件富丽堂皇的房间明显就不是她的小出租屋。
倒像是……
正想着,思绪被开门声打断,来人正是张妈。
她端着一碗鸡汤朝乔雪走去,“夫人你醒了,快来吃点东西吧。”
乔雪愣了好一会,看着张妈端着鸡汤朝她走进,直到那香味涌进鼻尖。
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幻觉,她真的又被送回来了。
可她似乎不愿意去相信,掀开被子下床狂奔向阳台,在看到我周遭的环境后。
她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苦笑了一下,腿软瘫坐在地上。
又被送回来了,又被送回来这个鬼地方了。
看她这个样子,张妈心疼地长叹了口气,“夫人,你别激动,先生也是为了你好。”
张妈不提墨沉渊还好,一提乔雪的心就更难受了。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走回床上坐下,冷声道:“谢谢阿姨的好意,阿姨你还是先出去吧。”
原本她把张妈看成自己的亲阿姨那样,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帮着墨沉渊说话。
此刻,乔雪早已心灰意冷,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去对待任何人。
察觉到她的不满,张妈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将东西放下便离开了。
直到房门关上,乔雪卸下防备,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往后躺去,呈大字型躺倒在床上。
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她才慢慢接受了自己又回到这个鬼地方的事实。
临近傍晚,窗外的余晖洒在了阳台上。
乔雪收拾了一下自己,从衣柜拿出一件款式简单的碎花白裙子套上,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
这个时间点,别墅里的佣人有的在忙活着准备晚餐,有的在打扫卫生,还有的在院子里给花花草草浇水。
乔雪手扶着楼梯走下去,刚走出大门,不知从哪冒出的水溅到了她脚边。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去,却听见阴阳怪气的笑声,“呀,真不好意思啊夫人,我没看到你。”
她抬起头,程七七一手拎着水管,一手捂着嘴,嘴巴故作惊讶地张大。
很难让人相信她这句不好意思里掺杂着几分真心。
乔雪拎起裙摆抖了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善解人意道:“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程七七面上扬起得意的笑,好像在说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顺着乔雪的话往下说道:“谢谢夫人,夫人你……”
只是,客气敷衍的话话没说出,下一秒乔雪走上前夺走了她手中的水管。
她捏着管头,方向一转朝程七七身上滋去,笑容也越发灿烂,“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乔雪将‘故意’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似是在警告她,下次还这样就不止这样了。
程七七拳头攥起,脸色一会青一会蓝,好不精彩。
乔雪却没看到似的,自顾自将手中的水管扔到地上,对着她挑眉问道:“是吧,七七。”
程七七已经要气疯了,但还是努力隐忍着,从牙关艰难地挤出一个,“是。”
听到满意的答案,乔雪拍了拍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反复擦拭着手心手背。
擦完,将沾染上污渍的纸巾扔到地上,从她身旁走开。
走到一半,她似是记起什么,转身对上程七七愤怒的神情,她也不以为然。
耸了耸肩,笑道:“对了,别忘了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干净。”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人什么表情,她转身就走。
不过也不难猜出,程七七现在估计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可那又如何呢,她能奈她何,要真惹到她了,下次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解雇她。
乔雪走着,才发现后院还有个凉亭,她走到凉亭的秋千上坐下。
这栋别墅虽然建在半山腰,周围地势陡峭也没什么人会经过。
但不得不说,墨沉渊还是花了挺大价钱在里面的,院子被打造得生机勃勃。
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看起来倒也没有那么让人心烦了。
只是,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岁月静好。
此刻,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乔雪心里萌生出来。
既然墨沉渊想要将她困在这里,那她就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
他不让她好过,那他也别想好过。
这个想法一出,乔雪便开始计划实行。
看向不远处正在给花浇水的佣人,她朝佣人招了招手,“喂,你过来一下。”
佣人不明所以,放下手中的水管走了过去,“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命令你,把院子里的所有花都拔了。”
乔雪指着面前那一大片花花草草,趾高气昂道。
佣人被吓了一跳,唯恐自己听错了,支支吾吾,“夫人,你这……这……”
“这什么这,我说的话没有用吗?还是说你想被解雇?”
乔雪板着一张脸,佣人不敢不听,忙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需不需要打电话给先生请示一下。”
要是向墨沉渊请示,那这事还能成吗?
乔雪当即板着脸,“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我要你去就去。”
“听你的,我这就你。”
直到佣人离开,乔雪这才惬意地哼起了歌。
不多时,几个佣人各自拿着一把大剪刀走了出来。
她们在那比划了半天,愣是没剪下一朵花,看来还是得她亲自出手才行。
想着,乔雪从秋千上跳下,高扬着下巴女主人范儿十足地走了过去。
她故意重重咳了一声,伸手指向那一大片花海,不耐烦道:“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一朵都没剪下。”
“这些破花种在这里有什么用,丑死了,只能看又不能吃。”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她抢过身旁佣人手上的剪刀,对着面前娇嫩的花儿就是一顿乱剪。
“看到没有,得这样剪。”剪下一两把,她将剪刀塞回女佣手里,独自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