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一把合上协议,拒绝了签字。
张香兰脸色一变,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各种鄙夷和不屑,“怎么?想要钱?”
乔雪闭了闭眼,深呼吸,再睁开,“其他的我可以不要,但糖糖必须要跟着我。”
“跟着你?”张香兰像听到什么惊天大笑话,带着明显轻视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乔雪一眼。
而后,捂着嘴角笑道:“就凭你?你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哪还有可取之处?怎么?你要靠色相养活我的孙女吗?”
又是这种带着赤裸裸的羞辱,乔雪垂在大腿两侧的拳头紧握,强忍着怒气,“这不用你管。”
她不可能让糖糖跟着这家人,他们一个个的都是魔鬼,不会善待她的孩子的。
被当众反驳,张香兰脸色难免有些挂不住,怒声道:“这可由不得你,快签字。”
这时,原本在下面看热闹的郑昕悠走了上来,她拍了拍她的背,“阿姨,你先别生气,和姐姐好好说。”
乔雪看着眼前一脸伪善的女人,恰好郑昕悠也抬头对上她的目光。
她不由分说抓住乔雪的手,笑吟吟道:“姐姐,阿姨也是为你的未来着想,你亲口承认不喜欢沉渊哥哥了,早离婚对你也有好处,是吧。”
看着眼前虚伪的女人,乔雪默不作声,冷冷抽回手。
却不想,郑昕悠看着一脸轻松,可暗地里却牢牢拽着她,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掰不开。
倏得,她稍稍用力拽了她一下,乔雪差点站不稳,幸好一只手抓住了楼梯扶手。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质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呀姐姐,我们只是想放你自由,给你重新获取幸福的机会而已啊。”
郑昕悠边说,边抬脚踏上和她同一阶台阶。
“昕悠,你还跟她说这么多干嘛,这种女人摆明了就是想贪我们墨家的钱,不好意思说,拿孩子来当挡箭牌。”张香兰不耐烦开口。
这些话她都挺累了,跟她们说话也是一件极其耗费精气神的事,乔雪极力睁开就要闭上的眼睛。
她目光毫无波澜看着眼前两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你们请自便。”
说完,一只手把上郑昕悠紧箍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用力掰开。
眼尾扫了两人一眼,转身要走。
刚走出两节台阶,衣服被扯住,伴随着张香兰尖酸刻薄的声音,“站住!”
幸好她早有准备,乔雪一手抓着楼梯扶手,毅然决然往上走。
只是,这股力量似乎比刚才的任何一道都要大,她感觉自己的上半身正在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不祥的预感传来,手心不自觉地往外冒汗,乔雪感觉自己要抓不稳楼梯扶手了。
思绪刚落,她的手和楼梯扶手分开,整个身躯都在向后仰去。
从楼梯上摔下之前,她下意识抬头往身后瞥了眼,余光无意瞥到了旁边郑昕悠得意洋洋的神情。
还有,张香兰一脸惊恐,害怕碰到自己而不断躲闪的表情。
在没摔下之前,她心里就在想着,身后的几十阶台阶是如此的高,她摔下去不会变成智障吧。
可当她真正摔下去时,她什么也想不了,只知道眼前陷入了一片昏暗。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乔雪从二楼楼梯口直直摔下下来,她的下身慢慢渗出一大片鲜血。
顿时,浓烈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大厅。
看到这幅场景,张香兰那副傲慢的姿态终于变得惊恐。
她捂着嘴巴,一脸无措地抬头望向正站在上一层阶梯的郑昕悠,“昕悠啊,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身下怎么流出这么多血。”
这楼梯看着也不高啊,摔下去最多是擦破点皮,可她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还是从裙子下面流出的。
终于,张香兰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郑昕悠一脸茫然,摇摇头,“不知道啊阿姨,姐姐不会是怀孕了吧,你怎么把她推下去了?”
此话一出,张香兰无措地捂着嘴巴,呢喃道:“她真的怀孕了吗?这可怎么办啊。”
要是乔雪真怀孕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看样子孩子指定没了,到时候要是被家里的老太太知道,那她可就不好交待了。
张香兰病急乱投医,拉着郑昕悠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昕悠。”
“阿姨,你先别急,是姐姐自己失足摔下去的,刚好碰到我们来就发现了,快打急救电话吧。”
“好好好,听你的。”张香兰一脸慌张从包里掏出手机。
此时,被程七七按在地板上的张妈,一脸惊恐,用力挣开她的束缚跑向了倒在血泊中的乔雪。
她跪在乔雪身旁,想碰又害怕给她造成二次伤害,急得双手直颤。
拨完电话,看到围在乔雪身旁的张妈,张香兰突然意识到什么。
郑昕悠自然也知道她的担忧,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阿姨你放心吧,这些事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张香兰神情紧绷着,心不在焉点点头。
没一会儿,救护车的鸣笛声在别墅外响起,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将倒在血泊中的乔雪抬走了。
张妈站起身想跟着上前,却被拉住了,回头一看,小姑娘如蛇蝎般的目光望着她。
郑昕悠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我就是想和你谈谈。”
救护车的鸣笛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匿。
张妈目光警惕望着眼前的人。
……
VIP病房内,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病床上的人儿,小脸苍白,长而卷的睫毛突然眨了一下,像蝴蝶轻轻扇动的翅膀。
她了无生气地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像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
这已经是她昏迷的第十天了。
病房外,年轻医生神情紧张给眼前的男人汇报病情。
“墨总,夫人的各项身体指标都没什么问题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什么意思?”墨沉渊眉头紧皱,深邃的目光透过门缝看向床上的人儿。
医生低着头,不知不觉额头已然冒出细汗,“夫人目前处于一种很罕见的昏迷状态。”
他硬着头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