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翻看了一遍,收起,“嗯,我知道了。”
“那墨总,我们接下来……”
“回公司。”男人收起资料,大迈步向前走。
林默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跟在男人身后。
与此同时,郑昕悠刚从医院走出来坐上车。
张香兰迫不及待上前,“怎么样,那个女人醒了没有?”
“阿姨,我看了下姐姐确实还没醒,你就不要担心那么多了。”
郑昕悠安慰道,“而且,我试探过了,沉渊哥哥并不知道是谁把姐姐推下去的。”
说是这么说,但万一乔雪要是醒过来,她不是完了。
先不说她儿子喜不喜欢乔雪,就乔雪肚子里夭折的孩子,要是被老太太知道。
依照老太太对那个女人的偏袒程度,到时候她指不定会落得什么下场。
“不行不行,她总不可能一直昏迷下去的。”张香兰说道。
“阿姨,你的意思是……”
郑昕悠瞪大眼睛,面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眸底却划过一丝得逞。
病房内静悄悄的,医生刚进来检查过,又出去了。
张香兰和郑昕悠戴着口罩,一身医生的打扮,躲在墙角处四处张望。
瞧着查房的医生出去,两人赶忙推着小推车上前,左顾右盼着推开房门走进。
进去后,两人立马反锁上房门,露出本来的面目。
“阿姨,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要是姐姐有什么危险该怎么办?”
张香兰那还管得了这么多,从推车上面拿出婴儿小臂粗的针管,拇指向上推了一下。
针管里的药水从针头滋了出来,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很。
她安抚地看了眼郑昕悠,“这个没什么事的,只是让她睡得久一点,到时候还能给你和沉渊留多一点相处时间。”
“昕悠,你仔细想一想,到时候你和沉渊在一起了,就算她醒了也于事无补了对吧。”
张香兰将手中的针管递出去,继续怂恿道:“再说了,让她摔下楼梯这事,你也有功劳,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郑昕悠拿着针管的手止不住地发颤,却在张香兰将她一把推到床边的那一刻,神情由紧张转变为兴奋。
她巴不得乔雪这个贱女人永远也醒不来,这样墨沉渊就完全属于她了。
只是她必须要扮可怜,扮无辜,毕竟在大家眼里,她是个单纯善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现在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不是她的本意。
想着,郑昕悠一步一步朝病床上的人靠近。
外界都说她长得好看,羡慕她长了一张好皮囊,羡慕她有一个好家庭。
可又有谁知道,从小到大,在家人眼中,她永远不如乔雪。
不管是成绩还是样貌,就连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心里都暗暗觉得乔雪比她还要聪明。
还有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男生,最后也成了乔雪的男人,凭什么!!!
所以,出国后她拼命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提高自己的审美能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漂亮。
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站在自己喜欢的男生旁边时,不会被说配不上。
可她却能轻易夺走属于她的一切,她最爱的男人,她想要的名分。
她以为,只要自己等等,他们总会离婚的。
只要她够主动,墨沉渊就会喜欢上她的,可是并没有。
她等了这么久,现在她不想再被动地等下去了,只有眼前的人死了,她才有机会。
她才有机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才有机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墨太太。
手中的针管越握越紧,郑昕悠的表情也越发狰狞。
因为兴奋,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她掀开被子的一角,乔雪白皙的手臂露出。
她拿起针管,轻划过那一截白皙细腻的肌肤,突然在青色血管处停定。
看着女人苍白的脸庞,她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大拇指用力,慢慢推动着注射泵。
看着针管里的药水一点一点没入肌肤,她的笑容也越发肆意起来。
在一旁放风的张香兰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面部表情,否则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因为此刻的郑昕悠看起来完全没有被逼迫的意思。
等了好半天还没好,张香兰不耐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没有。”
“早知道花钱雇别人来好了,做这事既麻烦又地提心吊胆。”
郑昕悠回过神来,收敛了脸上的神情,转头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嗯,好了阿姨,希望姐姐不会有事才好。”
“不会有事的,我咨询过医生了,那个药只会让她晚一点醒来。”张香兰一口说道。
而此刻,郑昕悠若有所思地望着手中空空的针管,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两人收拾好,将空了的针管重新放回推车里面,戴好口罩离开。
房门关上后不久,病床上,乔雪悬在床外的那只手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护士来查房,看到半阖着眼睛的乔雪,赶忙跑出去叫来了医生。
没一会,乔雪再次被推进了急诊室。
接到消息时,墨沉渊正在公司开会,半个小时的会议被他缩到十分钟。
会议草草结束后,他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匆忙赶去了医院。
等他赶到时,急诊室的灯来亮着,门口守着几个护士,见他过来,递上了病危通知书。
墨沉渊脸色黑沉,二话不说抓起护士的衣领,“她怎么了?”
“墨先生你先冷静一点,情况紧急,我们也不愿看到这种场面,还请您配合一下。”
护士再次把病危通知书递上,还附带着一支黑色签字笔。
男人扭头看了眼急诊室的门,胸口不断起伏着,僵持好一会,他还是在家属那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匆匆走进急诊室。
眼看着门关上,男人心头的闷气无处可发,一拳砸在了墙上。
殷红的血顺着瓷砖墙壁滑下,一旁林默担心上前,“墨总,你没事吧。”
男人没有说话,烦躁地松了松领口,倚靠在一旁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