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瞥一眼怒形于色的秦王,心里很是不屑。
生母出身低,教出来的皇子也一身小家子气。
连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他这个皇子是怎么当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秦王经常表现出不太聪明的样子,雍王才放心让他跟在自己身边。
太有心眼的兄弟都不是好兄弟,没准哪天就成了与他争夺储君之位的对手。
还是秦王这样的愣头青更让人放心啊。
这样想着,夜王眼中透出几分自得。
皇子虽然有二十来个,只有太子的出身比自己略高些,却是个实打实的草包废物。
其他皇子不是出身不如自己,便是能力差着几条街。
这皇储之位除了自己,还有谁配得上?!
雍王这样想着,顿觉神清气爽,叫上秦王,往另外一边山林中去了。
其他皇子也纷纷散入山林,各自寻找猎物。
太子进入山林没多久,便看到一只松鸡蹲在树上。
连忙取出随身弩打算先开个头彩。
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却被叶辰个手按住箭袋,拦了下来。
太子对叶辰怒目而视,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刚才那些人对本宫不敬,你是瞎了还是聋了,本宫不狠狠打他们的脸,就不配当这个太子。”
叶辰差点笑场。
太子年年倒数第一,也没见他这样硬气过。这是有了随身弩,以为自己得了天机了还是怎么的?
别人怕太子,叶辰却不怕他。
面对太子满脸怒容,手依旧按在箭袋上没动。
“殿下,狩猎共三天时间,此时才是第一天,您大可不必急于一时,等最后一天,再猎一些大野物打脸不是更爽?”
话是这样说没错,太子也觉得叶辰的话有道理,终究还是心有不甘。
主要是这么多年都被踩压惯了,好不容易有扬眉吐气的机会,哪里肯放过。
虽然嘴上勉强同意不动手,看到身边飞过的野物,还是手心痒痒。
借口要适应一下随身弩,防止最后一天出现差错,带打不打的也猎到几只野物。
叶辰也不好管他太狠,只要他不太过分,便睁一眼闭一眼随便他去吧。
日暮时分,夏皇派人吹响号角,通知山林中的皇子们该回营地了。
太子这一天共打到两只松鸡三只兔子。
这可比他之前几年加起来还多!
太子兴奋不已,也不嫌脏了,将猎物挂在自己的马上,带回营地。
其他皇子还没别来,大概是追野物追进深山之中去了。
正常情况下,打到猎物都需要上报,方便统计出三天一共打到的猎物数量。
太子打算把猎物上报,让夏皇也高兴高兴。
主要也是给他自己长长脸,一雪他经常一整天没有任何收获的前耻。
再一次被叶辰劝阻下来。
“殿下,我们的计划是一鸣惊人,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子看一眼自己好不容易打到的野物,顿觉扫兴。
却还是勉强接受了叶辰的建议。
“行吧,那就不上报了,你先拿回去交给太子妃,让她派人收拾出来,晚膳就吃这些。”
“本宫先去向父皇报个平安,稍后就来。”
叶辰提着太子打来的野物去见叶轻茹。
叶轻茹出门在外,打扮的不像在东宫时一样正式。
身上穿了一件杏红长袄,天青色马面裙,头发松松挽起,发间只点缀一二支蜜蜡发簪。
倒越发显得她明眸皓齿,眉目清湛。
叶辰看着叶轻茹,想起一句诗来,“若将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叶轻茹不是西子,她比西子多了几分贵女的冷傲气质。
也更让男人对她产生一种征服的想法。
叶轻茹被叶辰直勾勾的盯着看,再迟钝也感觉到什么。
抬头看过来,视线正好撞上他的。
不禁愣了愣。
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男人敢这样盯着她看。
叶辰是第一个。
叶轻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漏了两拍,呼吸也稍稍急促起来。
想发作,叶辰又没做什么。
最主要的是,叶辰是太子保住储君之位的最有力也最可靠的人才,叶轻茹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他怎么样。
只好暗暗握了握手,暂时忍了叶辰。
叶辰将叶轻茹的种种情绪看在眼里,心里只觉想笑。
这个女人明明就对自己心动了,却死撑着不愿意承认。
不过没关系,等她知道自己不是真太监的时候,自然会拜倒在自己脚下。
二人正大眼瞪小眼,太子从外面进来。
叶轻茹赶紧收起情绪笑脸相迎,亲手帮他脱下外袍,取下头上金冠。
顺口问道:“殿下不是说已经将随身弩练得烂熟,怎么只打了这么几样猎物回来?”
“莫非是随身弩出了问题?”
提起这事,太子就一肚子不服气。
狠狠瞪了叶辰一眼,“还不是叶辰提议,要暂时隐藏锋芒,等着最后一天再打个大野物惊呆所有人,达到一鸣惊人的效果。”
“本宫说就是吃饱了撑的,早晚还不都是本宫打到的猎物??”
叶轻茹闻言,深深看了叶辰一眼。
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不,准确的说,是刮目相看。
世上从不缺少才华横溢之人。
文武全才少见却也不是绝无仅有。
最为难得的是能在有机会出风头的时候忍得住。
叶辰年纪不大,看着比太子还小几岁,文能写诗惊艳朝堂,武能研究出随身弩这样的神兵利器,已经是十分难得。
心性还比太子不知沉稳多少倍。
如果叶辰是个正常的男人,必是安邦定国之良才。
自己着意拉拢他一番,有他在前朝替自己把关,不怕太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也能更加稳固……
可惜,这一切都建立在叶辰是正常男人的基础上。
叶辰却已入宫一年多,早就不完整了。
朝堂就不必想了,倒是可以拉拢他成为自己人,时时在太子身边看着劝着。自己也不用随时担心太子又做出什么蠢事,连累自己不得善终。
这样想着,叶轻茹的目光便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