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定时间。】
对方秒回。
真好,还有人记得她。
婚后,楚时晏将林惜半囚禁起来。
不准她出门,更不准她联系以前的朋友同学。
她只有一个闺蜜——曲凌悦。
曲凌悦家世显赫,她和楚时晏白雪凝同上一所贵族高中,后来又成为林惜的大学同学。
林惜嫁入楚家,只有曲凌悦知道。
高中时,曲凌悦看白雪凝不顺眼,也看不惯招蜂引蝶的富家公子楚时晏。
从林惜和楚时晏结婚那天,曲凌悦就致力于让林惜跟楚时晏离婚。
曲凌悦把白雪凝茶言茶语的朋友圈一条不落截图给林惜。
【白莲花:楚先生亲手做的早餐,亲自喂到我的嘴里,又是美好的一天。】
配图两份心形三明治,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装饰餐盘。
【白莲花:给楚先生切水果不小心切到手了,楚先生呼呼才能好。】
配图里男人蹲在白雪凝面前,正在给她贴创可贴。
看不到男人的脸,但角落里那双皮鞋林惜很熟。
那双鞋是意大利名家手工定制,林惜蹲在地上一点点擦到发亮。
【白莲花:晚安吻,我的楚先生。】
图片里白雪凝拉起被子,靠在男人肩头,闭着一只眼睛,嘟起嘴巴。
刷着白雪凝一条条秀恩爱的日常,林惜认出楚时晏的每件衣服,每双鞋,每个侧脸。
楚时晏陪在白雪凝身边,做尽情侣间浪漫的事。
每条文字,每张照片犹如插进林惜心脏的尖刀利剑,刀刀见血,剑剑穿心。
无声的沉默中,不知过了多久。
林惜抬手摸到满脸冰凉,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她以为楚时晏花心才日日留宿在外,没想到白雪凝身边的楚时晏俨然一个二十四孝男友。
楚时晏是深情的,是温柔的。
但不是对她。
楚时晏对她说,林惜,你让我恶心。
林惜擦去满脸的泪,简单化了一个妆容出门。
咖啡厅。
慵懒的爵士调缓缓流淌,咖啡烘焙的香味弥漫。
裴修远端端正正坐在靠窗的卡座上,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
“学长,好久不见。”林惜对着裴修远的身影道。
裴修远站起来,笑容可掬:“林惜师妹,真是好久不见,终于把你约出来了。”
裴修远帮林惜点了一杯拿铁。
“学长,承蒙你不嫌弃,让我去贵所工作。”林惜坐下。
裴修远含笑道:“你是A大法学院十年来最优秀的毕业生,我能请到你实在太荣幸了。”
林惜笑着,浅啜了一口咖啡,拿铁太腻,她喜欢喝黑咖。
她喜欢吃苦的东西。
甜的,
她配不上。
裴修远盯着斯斯文文的林惜道:
“毕业前多少律所向你伸出橄榄枝,我家这个小律所都不敢抢你。”
“没想到你一毕业就神隐,我爸提起你痛心疾首,说法律界的冉冉新星还没升起来就陨落了......”
林惜垂眸不语。
裴修远跟林惜同为A大法学院校友,他比林惜高一级。
林惜在大学模拟法庭上精彩的辩论,扣人心弦的陈述,饶是过去多年,依然让裴修远惊叹不已。
法学院的师生毫不怀疑,A大以后要多一名维护公平正义的大法官,或是一名铁血手腕的女律师。
却不曾想林惜一毕业就嫁人,再无声息。
裴修远听说林惜嫁得不错,老公是A市新贵,生意做得很大,今天见面让他大吃一惊。
林惜瘦了好多,憔悴了好多。
他记忆中的林惜虽然穿着朴素,但总是一脸明媚的笑容,不似这般纤细脆弱,好像一碰就要碎掉。
若是路上擦肩而过,裴修远一定认不出她。
“你毕业后再没有消息,听曲凌悦说才知道你结婚了,你也不给我们个随份子的机会。”
裴修远小心翼翼地提及林惜的婚姻。
林惜放下咖啡杯,不好意思道:“结得匆忙,也没有办婚礼,知道的人不多。”
裴修远声如温玉:“是没有人知道吧......你老公不同意你出来工作?”
林惜垂眸:“结婚后在家备孕,三年也没怀上,这才出来工作。”
林惜努力想让自己的生活看起来跟正常人一样。
没有报恩,没有替身,没有囚禁,也没有夜不归宿的老公。
裴修远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作为一个单身男性,他不好意思追问,只得边喝咖啡边应付道:“新婚夫妻嘛,也不着急......慢慢来......”
“我准备离婚了。”林惜道。
裴修远吃惊地望向林惜。
“是我老公的问题,他那方面有障碍。”
林惜低头饮了一口咖啡,掩盖脸上的心虚。
说出这句污蔑楚时晏的话,林惜心中很是畅快。
林惜如此坦然说出夫妻间的秘事,裴修远不防备,一口咖啡喝呛,捂着嘴拼命咳嗽。
林惜抽出桌子上的纸巾递到裴修远手中。
“对不起,对不起......”裴修远平复好呼吸,连连为自己的失礼而道歉。
窗外,黑色迈巴赫内。
楚时晏指尖夹着一根烟,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眯着眼睛,望着窗内交谈甚欢的两人。
林惜贴心地为对面的男人递上纸巾。
林惜啊,林惜,三年了,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手段。
关了你三年,一朝出笼,这就迫不及待地见男人,把自己献上。
“查一下这个男人是谁。”楚时晏声如寒冰,对前座的罗助理沉声道。
车窗缓缓上升,楚时晏戴上墨镜,遮住眼底凌厉的光。
晚上,楚时晏回了家。
秦秋云围着楚时晏嘘寒问暖。
秦秋云睨了一眼林惜:“去把时晏的皮鞋擦干净,再去楼上把洗澡水放好。”
林惜蹲在地上擦皮鞋。
高贵如楚时晏,那天如同她一样,卑微地蹲在地上给白雪凝贴创可贴。
曲凌悦挤兑道,再晚一秒伤口就愈合了。
楚时晏怎么舍得白雪凝身上有一丝伤口呢。
他一定待她如珍宝。
林惜眼前模糊了,一眨眼,大滴眼泪落到昂贵的鞋面上,绽开一朵泪花。
楚时晏的脚出现在她面前:“去楼上帮我换衣服。”
林惜赶忙眨眨眼把眼泪甩掉,她低着头匆匆上楼。
放好洗澡水,林惜对坐在床头发信息的楚时晏道:“可以洗澡了。”
“裴修远是谁?你的新欢还是旧爱?”楚时晏起身,把林惜逼到墙角。
林惜吃惊地望着楚时晏。
她刚跟裴修远见了一面,楚时晏就知道了。
楚时晏不打算放过她。
法学院高材生林惜,婚后被楚时晏囚禁三年,她在他身边唯唯诺诺,做小伏低。
不能出门工作,不能接触外人。
就连闺蜜曲凌悦,三年也没能见几面。
林惜哭闹过,乞求过,楚时晏始终不放她出去。
他故意折损她的骄傲和自尊。
林惜自知楚家于她有恩,她嫁给楚时晏嫁得不光彩。
楚时晏的暴戾无常,她一一忍下。
现在楚时晏的初恋白月光回国了,楚时晏不需要她了。
这婚她不想离。
但不得不离。
“离婚后我就是自由身,见谁都是我的权利。”林惜用柔弱的语气,说着强硬的话。
楚时晏挑了下眉毛。
结婚三年,林惜从未提过要求。
她根本没有自我。
楚时晏眯着眼睛,眸底幽暗:“你在我面前提权利?”
林惜垂下头。
“我们两个还没有离婚,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楚时晏掐起林惜嫩白的小脸,咬牙道,“这么迫不及待找下家,你这叫出轨。”
楚时晏床头的手机一亮,他眼中的戾气顿时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