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遥扭头冲进楼下厨房,再出来时,一手拎着两瓶酱油,一手拎着两瓶红酒,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没一个佣人敢阻拦。
等司伯言和温茹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司遥抱着红酒往刚铺好的床单上泼,才贴好的墙纸也被泼上了酱油。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司伯言气得大喊。
温茹则操着一口哭音求饶:“阿遥,别闹了,是阿姨不好,阿姨不该让人动你的东西,对不起……”
司伯言气得跺脚,喊佣人:“你们都是死的吗?把她给我拉出去!”
佣人们战战兢兢谁也不敢上前,司伯言自己上去,刚迈出一步,空红酒瓶就飞了过来,砸在他脚下“啪”的一下碎成了渣。
温茹尖叫着抱住司伯言,哭喊:“阿遥,别砸了,小心伤着你爸!”
司伯言气急败坏地大骂:“孽障!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司遥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把酱油和红酒泼完,又冲进盥洗室,拿起刚摆在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把衣帽间的镜子砸了个稀里哗啦。
司伯言翻来覆去就骂那两句,温茹就一如边哭边煽风点火的安抚。
砸完了房间,司遥的气还没消,手里举着半截酒瓶子,佣人也不敢上来拦,就这么下了楼。
明天私宴,客厅里四处都摆着司伯言和温茹的甜蜜合照。
司遥走过去,相框的就统统砸碎,展架就拿碎酒瓶子划烂,厨房里为私宴准备的顶级食材,也全让她拿出来,踩的踩,泡水的泡水。
所到之地,犹如台风过境。
看着被她糟蹋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司遥心里那股恶气才终于出了,慢条斯理地甩了甩手,看着面如土色的司伯言,展颜一笑。
“生日快乐,亲爱的爸爸,喜欢我送的生日礼物吗?”
司伯言气得直喘粗气,指着司遥的手指颤抖着,“你……给我滚!”
司遥甜甜一笑,“让我滚?你姓了二十几年的司,就忘了自己是司家的上门女婿了?这栋别墅是司家的产业,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司伯言怒极,冲司遥高高举起巴掌,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姐夫!”
温婉匆匆而来,劝司伯言:“姐夫,别冲动。阿遥脾气急,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大了,有事慢慢说,别动手。”
比起骄纵跋扈的司乐儿,温茹把小妹温婉培养得更像一个大家闺秀。
她穿着名牌连衣裙,外搭一件素色高定羊绒大衣,乌黑卷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五官明晰,笑容柔美,和她的名字非常相衬。
温婉挡在司伯言身前,柔柔看向司遥,脸上的笑容像极了纵容小辈的知性大姐姐。
“阿遥,你一定是在为房间的事情生气吧!这其实是个误会,我刚回国,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你爸爸就说让我临时住一下你的房间,等我找到了房子就马上搬出去。”
“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要占用你的房间,我也是怕把你的东西弄坏了,所以才让人搬出去保存好。”
“没有事先取得你的同意,是我的不对,我马上就让人把你的房间恢复原样,别为了这点小事跟你爸爸闹不愉快。”
温婉不愧是温茹亲自教出来的,表面功夫做得非常好,其实她今年才三十岁,只比司遥大四岁,却始终树立着大度纵容的长辈人设。
这招以退为进,还不等司遥说什么,司伯言就跳了出来。
“不行!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出去住多不安全,家里这么大,哪就容不下你!”
“姐夫……”
司遥“切”的冷笑:“司伯言,你口口声声让我滚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我在外面不安全了?”
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你这么疼爱她,该不是你的私生女吧!”
司伯言气得差点厥过去,温茹则又开始掉眼泪。
“阿遥,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你真的太过分了!”
温婉的笑容也绷不住了,勉强扯起嘴角说道:“阿遥,你生气我理解,但不要开这种玩笑。”
接着又对司伯言和温茹说道:“姐姐,姐夫,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要搬出去住的。我朋友也刚回国,正好可以一起找住的地方。”
温茹立即关切地问:“什么朋友?可不可靠?”
“我们认识好几年了,可靠的。”
一直缩着没敢冒头的司乐儿,这时八卦上身,好奇地问:“小姨,是你的男朋友吧!”
温婉秀美的脸上爬上了一层红晕,娇嗔道:“小孩子家,大人的事情别问。”
司乐儿顿时兴奋起来,抱着温茹的手臂猛摇:“妈,小姨交男朋友了,小姨一定交男朋友了!”
一家人开始陷入兴奋中,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了。
一如既往的,他们自动将司遥排除在外,哪怕她才刚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没意思透了!
司遥提步就要离开,看见从外面进来的男人一愣。
男人内穿黑色高领毛衣,下搭同色长裤,外穿黑色长款羊绒大衣将他衬得挺拔修长。
他缓步而来,充满着阅历沉淀的稳重感,哪怕气质清冷,好像也该是上位者深邃内敛的霸气。
“砚舟!”温婉喊了一声,“你怎么进来了?”
人已经如小鸟一般向傅砚舟扑过去。
司遥突然就笑了,原来他就是温婉的男朋友啊!
这就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