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死了?”庞展想伸出手戳戳是不是死透了,又觉得不太放心。
毕竟这皿人看着跟有不死之身似的。
暮斩灵此时眼睛放光,差点没贴皿人身上。
闻人昭站在一边,眸色有些深。
“闻人大人,你是怎么把他给杀了的?”秦墨好奇问道。
毕竟刚才皿人受了闻人昭那么重的一脚都没死,怎么被她只是按着头颅一撞,反倒死了。
闻人昭倒是也没隐瞒,“他的骨骼里应该藏着东西,比如能够快速提高战斗力的药物,每次他骨骼错位或碎裂,那药物涌入七筋八脉,他自会再度焕发生机,提高战力。”
暮斩灵似乎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她捏了捏那皿人的胳膊,只觉得骨头很脆,撸开袖子,就看见手臂已经彻底变成了紫色。
“昭儿应该推测的没错,”暮斩灵原本因为睡觉被打搅的坏心情此刻全都没了,她指挥庞展等人帮她把人运回屋子,她要好好研究研究。
庞展现在对于运尸体这事不说驾轻就熟,也可以说习以为常了。
边和鲁断、千珏他们搬,边吐槽,“好重,还好就一个,真难杀。”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闻人昭脸色似乎更沉了。
“神仙姐姐,你怎么了?”安幻再次看见闻人昭大展神威,崇拜得不得了。
闻人昭闻言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殷风玄。
安幻不解看向殷风玄。
殷风玄何等聪明,与闻人昭又是何等默契,脸色严肃道:“皿人,真的只有这一个人吗?”
殷风玄的一句话,让众人后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一个皿人就这么难杀,若是再多出几个……
殷风玄想的要更深一些。
若是有这样的一支军队,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背后之人能培养出这么听话的傀儡,真的只甘心培养一个吗。”秦墨也忧心忡忡道。
“现在就去府衙。”闻人昭当机立断。
几人点头。
闻人昭心中怀疑皿人的幕后之人,只是她没有证据,更像一种感觉。
几人快速前往府衙,很快和监视程少通的暗卫会和。
“王爷,小昭。”玄紫行礼。
“程少通晚上可有什么异样?”闻人昭问道。
玄紫摇头,“他这里得到了四大门派掌门被抓的消息后,就前往了书房。”
众人此时蹲在屋顶上,能够很清晰看见书房内有一个坐卧不安走来走去的身影。
闻人昭看了一会儿,摸摸下巴感觉哪里不对劲,直接跳下院子。
玄紫等人不解。
殷风玄跟在其后。
就见闻人昭直接推开门。
屋内哪有什么程少通,那影子不过是设的机关罢了。
“这……”玄紫等人大惊。
也不怪迷惑了玄紫他们身经百战的暗卫。
程少通这个机关设计的很巧妙,不但动作不一样,甚至还会时不时通过发出声音来迷惑别人。
“阿玄,你还记得那个密室机关怎么打开吗?”闻人昭问道。
殷风玄点头,直接上前打开了机关,一道暗门出现。
“你们在外面守着,听我们信号。”殷风玄说完点燃火折子,率先走了进去。
闻人昭跟在后面。
再后面是秦墨、安幻、玄紫等人。
走下不长的台阶,下面是一间方方正正的密室,殷风玄试探没有发现机关暗器后,找到灯烛,用火折子点燃后,众人看清眼前一切。
密室里有一张桌子和许多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卷轴。
闻人昭打开几卷古籍,就见上面记载了和青芒山有关的一切传说。
“昭儿,你看,”殷风玄把一张卷轴展开铺在桌子上。
闻人昭快步走过来。
她探头一看,表情瞬间严肃。
“这是……训练皿人的记载,”闻人昭说道。
几人一听也围过来。
“哎,是前朝的文字,”安幻的师父毕竟是段九涯,家里很多书籍都是前朝的字,他认识也正常。
“背后训练皿人的,居然是程少通。”秦墨凝眉。
“不止。”闻人昭说道。
……
众人发现这间密室。旁边还有一扇门,通向另一间密室。
这间密室里面空无一物,唯有地上画着繁杂的阵法图纹。
“这是……”安幻歪头仔细打量图纹。
“这个图纹你可认识?”闻人昭见安幻头歪来歪去看个不停,在心里都担心对方把脖子歪了。
“这个图纹好像是我师父创的,”安幻摸着下巴仔细沉思后,笃定点头,“对,就是我师父创的。”
“你肯定?”秦墨问道。
“没错,”安幻打了个响指,“就是我师父创的。他当年经过凡泉城,发现那里出了骗子伪装成山神不但给村民下毒,还敛财骗色,要求村民将女孩送入山内献给山神。村民们不敢反抗,怕惹怒了山神,于是只好照办。正好师父路过,杀了山匪,可是说实话那些村民不信,认为师父得罪山神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师父没办法,只好装作‘真山神’,用山中泉水配成解药,让村民们喝解毒,再告诉众人,他才是真的,妖魔鬼怪已经被斩杀,还在假山神的祭祀台上一夜之间刻上了这样的图纹,将妖魔斩杀,据说因为这样,所以凡泉城才叫做‘凡泉城’。”
“这图纹可还有别的意义在?”殷风玄问道。
安幻抱着胳膊想了想,摇摇头。
好像就没再听师父说过。
“是那兰盗冒充山神,还是那程少通冒充山神,冒充的意义是什么?”闻人昭不解。
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这样的图纹。
闻人昭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她更好奇的是程少通他是怎么在玄紫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几人分开在密室里找有没有暗门。
殷风玄负手站在高处仔细看着这图纹。
闻人昭见殷风玄好像在发呆,索性走过去,戳戳他,“阿玄,有什么高见?”
殷风玄摇摇头,若有所思,“这阵法图纹好像藏着路线图。”
“什么?”闻人昭一挑眉,这倒是意外。
殷风玄的方向感极强,对地图这种东西更是了如指掌。
他拉着闻人昭站在自己的面前,示意她看自己手指的几条线,“你看。”
听见殷风玄这么说,众人都围过来。
安幻更是积极。
“这么说的话,好像的确。”闻人昭总觉得这图怎么越看越眼熟。
安幻想了想,眼睛一亮,“啊,这个连起来,不就是鲁断大哥之前画的那张图吗?”
鲁断之前将那四大派掌门得到秘籍的地点画成了一张图。
闻人昭那时候就是随意瞥了一眼,所以记得不算太清楚。
安幻可是从头看到尾。
“还真是这样。”闻人昭若有所思,“为什么前辈这张图里会蕴含这个?”
她下意识仰起头看向殷风玄寻求对方见解。
殷风玄一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他眼神深沉,似乎有了猜测,但是又不好说。
“师父总是这样,他最喜欢出迷题,若是解开了会有惊喜还是惊吓都不一定。”安幻抱着胳膊摇摇头。
“王爷,小昭,找到了。”在几人都沉思的时候,唯有认认真真找暗门的玄紫有了收获。
玄紫没想到程少通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心中怎么可能不介怀,刚才为了找暗门,更是一寸一寸的墙壁这样摸过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真的找到了一条小缝。
但是找不到机关口。
殷风玄看了看,摇头,“必须有机关匙。”
“要什么机关匙,”闻人昭上前。
殷风玄示意众人后退。
只听见“哄”的一声,闻人昭一掌就把暗门击碎。
那一刻暗室地动山摇。
安幻吓得抱紧旁边的秦墨。
秦墨:“……”
要不是这是闻人昭干的,他其实也想跑了。
闻人昭收回拳头。
众人默默看向殷风玄。
殷风玄站得最靠前,咳嗽两声走过去,拿出手帕给闻人昭擦手,“一手的灰。”
闻人昭见几人表情复杂,“别担心,我心里有数,这样的机关密室,怎么强行破门,不会弄塌密室,我有经验。”
众人:“……”
被闻人昭哄开的暗门后面还真的是一条暗道。
众人顺着暗道走出去,就发现外面居然是一条小巷子。
闻人昭直接跳上墙壁四外张望。
“哦,”她了然点点头,“原来是这里,确实离府衙不远不近,也不起眼。”
怪不得没有惊动周围人。
好消息,知道程少通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坏消息,不知道跑去哪了。
玄紫顿感愧疚。
闻人昭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自责,他们应该早就想逃了。”
玄紫垂着头。
“去查,程少通他们是否出了城。”殷风玄沉声道。
“是。”玄紫等人立刻分散。
安幻托腮看看殷风玄,又看看闻人昭。
一个给人压迫,一个给人希望。
还真是天生一对。
闻人昭走出巷子左右看了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玄,”闻人昭对从身后走出的殷风玄说道:“你还记得那皿人杀了人后往断崖下冲吗?”
殷风玄点头。
“人都要回家的吧,”闻人昭意味深长道。
“你怀疑断崖下就是训练皿人的地方?”殷风玄道。
“当初他杀了人头不回头地冲过去,若不是被我拦下,不知道会跑去哪里。”闻人昭叹了口气,“可惜死了。”
殷风玄揉揉闻人昭的头,“那处断崖下我记得是片树林,里面还有溪水,或许就是在那里训练皿人。”
闻人昭没想到殷风玄连这都知道。
殷风玄笑了笑,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提前看过周围的地形,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安排玄紫等人派人控制住府衙,闻人昭等人前往断崖处。
庞展等人在府里接到消息,索性也没什么事,就也跟了过来。
此时众人聚在断崖上往下看。
庞展边害怕边拉着鲁断的袖子,“不是吧,这下面云雾缭绕的,老大,你真要下去啊?”
“老大,再不把我的机关翼戴上吧。”鲁断知道闻人昭的打算后,出来前把他做的机关带上了。
这个背在背上可以进行小距离的飞行还有一定高度的滑翔。
闻人昭摇了摇头,“不用,这下面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深。”
“为什么?”安幻不解地蹲在旁边,刚才他把石头扔下去还想听听能不能听到回音,后来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傻子。
“这其实是一种障术,按照这山崖的特点,通过障术制造出云雾缭绕的感觉其实很简单,可以借此让人远离此处。”殷风玄说道。
对于此,闻人昭和殷风玄都很熟悉。
曾经他们的两位师父就这样训练他们。
“那真的不用身上绑个绳子什么的吗?”庞展心里没底。
“放心吧,不用了。”闻人昭摇摇头。
她和殷风玄很有经验。
“我和阿玄先下去,等我们消息。”闻人昭说道。
众人纷纷让二人小心。
闻人昭和殷风玄对视一眼,彼此点点头后纵身一跃,跃入云海。
其实闻人昭和殷风玄不借助外物也和他们本身的轻功有关。
闻人昭的轻功可谓是世间最难练的轻功,当世第一的轻功,没有之一。
她可以在空中只凭借自己借力。
而殷风玄的轻功和闻人昭的完全不同。
因为内力深厚,他虽然借力也很少,但是也需要借力。
但是二人因为自小练功总是一起,所以殷风玄在空中可以借助闻人昭的力。
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与其用什么外物机关,还是彼此的存在更让他们有底。
二人跃入所谓的云海,闻人昭一眼看见下面粗壮的树杈。
她单手一抓,翻身一跃,拉着殷风玄翻身落于树杈之上。
二人并肩蹲在树杈上,抬头向上望,看不见上面的山崖,向下望看不见下面。
“果然,根本没有多深,而且这些树枝似乎是有意修剪的,更像是错落的台阶。”闻人昭说道。
殷风玄点头,示意闻人昭。
二人向下飞掠,几个起落、借力,就落在了崖底。
耳边传来脚步声。
二人立刻飞身躲在树干上往下看。
“这是……什么人?”闻人昭不太确定地问道。
只见一群穿着盔甲的守卫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这可不像孔雀阁的人,更不像府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