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地点距离公司有点远，可能是不想要被发现，阮晴的时间观念很强，总是要比约好的时间早到五分钟。

“上次见面匆忙没有关注阮小姐，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小美女啊。”

“程总叫我出来究竟是什么事情，我爸为什么要把我的电话给你？”

对于这种抱有强烈目的性接近她的人，她向来给不了什么好脸色，尤其这人虽然看上去和善有礼，眼中却泛着精光，满是对利益的渴求，看向她的时候带着嘲讽和鄙夷。

“上次在公司见面阮小姐也见到我了，很简单的，我就是想要跟贵公司的席总合作一下，席总初来乍到，有些人和事多少还是有些不熟悉的，恰巧鄙人不才，在交友方面颇有心得，想必能帮上席总许多。”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要来分一杯羹嘛，说得这么好听就以为能掩饰住自己真正的想法了？做什么白日梦。

阮晴微微抬眼，看着面前胸有成竹的男人，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来的信心。

“当然，阮小姐这忙也不是白帮的，事成之后我和杨远之间的欠债一笔勾销，还可以额外给你一百万，不知道阮小姐觉得如何？”

“我觉得程总这人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做事一向比较随心，这种事情我还真不是很擅长，程老板不如另寻良人。”

阮晴说得委婉，但意思极其明确，我干不了这件事，换人吧。

“阮小姐这是不顾你爸爸的死活了吗？他可是欠我不少钱呢，还有他干的一些事情。”

程安平没想到阮晴会直接拒绝，他还以为阮晴跟杨远一样，都是给点好处就能对他摇尾乞怜，这样看来，阮晴可比她那个父亲要有骨气的多了。

一提到杨远的事情，阮晴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失望积攒得太多，所以这根稻草压下来的时候一下子压死了她对杨远最后的期待，杨远真的不知道程安平想找她做什么吗？不可能的，他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给了。

真的是每次她以为他就这样了的时候，他总是能给她更多的惊喜，他好像没有底线一样的。

“那是他的事情，从法律上来说，他跟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今天来这里只是因为他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而已。”

阮晴喝了一口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觉得太苦了，完全没有了平时喝的味道。

“我知道因为我跟席总关系很好，所以才来找我的，但是我觉得你搞错了，我跟他只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我说话也影响不了他的决策。”

程安平从阮晴拒绝自己开始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没关系？没关系那人选择杨远一个废物合作都不跟他合作？没关系他见面的时候又为什么要把你带上？真当我是傻子？

“所以阮小姐是不同意我的提议了？”

这次程安平的语气就有些咬牙切齿了，阮晴默默往后靠了靠，把那杯苦茶放到桌子上。

“相信以程总的实力拿下合作是轻而易举的，不需要我这个不起眼的小职工的帮忙。”

“阮小姐跟你父亲真是不一样啊，但你连自己父亲的事情都不在意，还真是无情得很啊。”

“程总言重了，我只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已。”

“好好好，我倒是小看你了，但我也挺欣赏你的，如果你改变想法了可以随时和我联系。”

程安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一般。

“阮小姐好好考虑，我就不打扰了，钱我已经付过了，算是我这个叔叔请你的了。”

“谢谢！”

阮晴看着桌上那杯茶，看着茶叶在水里慢慢晃动直到沉底，如同她的心一般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感觉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

郁眠从不插手阮晴的事情，因为就算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但也很清楚她们更加是独立的个体，她们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

即使她们都愿意不留余力地帮助对方，可这都不是她们想看到的，任何关系牵扯到这些就会多很多的杂质。

“是这样的，我总有种预感，这件事背后的人可能除了席景言怀疑的人以外还有其他人。”

离开帝都不代表她们和帝都彻底断掉，阮家作为之前交际圈里较为富有的人家自然也被不少人视为眼中钉。

“你确定你爸在帝都没有欠债了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离婚前的债务全部结清，我爸净身出户，后面他还有没有继续借钱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也从不在我和我弟面前说。”

阮晴抬头望向天花板，她现在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程安平说杨远问他借了钱，他们不是要合作吗？为什么变成了借钱？阮晴只觉得奇怪。

“可能他俩没聊成功，但是这借钱，我真怀疑你爸之前就借了高利贷，我的人在跟那些高利贷接触的时候，似乎他们知道杨远这个人。”

“那还真是个糟糕的消息，郁眠，我经常在想，万一哪天有一辆车没长眼睛给他撞死了，或者突发绝症不治而亡，怎么样都行，是不是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就再也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这种病态的想法总是会出现在阮晴的脑海里，这样就不需要她再去想什么办法给杨远擦屁股了，也不会有接连不断让她讨厌的事情了。

郁眠对阮晴的想法不置可否。

“什么叫祸害遗千年，尽早处理掉吧，只要他变成失信人员，你们一家就回帝都，不要去之前的地方了，想要和那些老人在一起可以近一些，至少这样能阻止他来找你们了。”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阮晴闭上眼，她又想到了今天程安平跟她说的话，她对他仁慈，不断地容忍，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伤害，确实是没有必要了，这种人，她根本看不见回头的希望。

与此同时的席景言办公室，林白将一沓照片放在了办公桌上。

“席总，这是程老板寄来的照片，阮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