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洁在与郑俊幽会后的第二天早上,照例早早起来做早餐,让她意外的是女儿晓芙,今天起的也格外早。
“吆,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霍洁对女儿戏谑道。
“妈啊,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就不能起早了吗?”陆晓芙小嘴一噘道。
“能,能!”
“你这是能的意思吗?明摆是我不能,我上高三时候那天不是五点起的床?”
“这倒是!”
“是!你还这样说?从今天起,我让太阳天天从西边出。”
“好好好,西阳无限好,只怕空对空。”母女俩开心的调侃着。
“今天我想请老郑哈啤。”
“在哪?”
“饭店呗!”
“噢,原来是因为这起得早?”
“不行吗?”晓芙反问道。
“行,谢师酒一定要请的,我建议你不如把他请到我们家,刚好人家送来大闸蟹和对虾,趁新鲜煮吃了。不然放时间长也不好吃。你们要嫌我碍事我就躲得远远的。”
“你碍事倒不至于,但还是影响一点。”
“我警告你,你不能有小心思,不能真走进小说出不来了。”霍洁警告道。
“妈,你想哪里去了?我明确告诉你,他不是我喜欢的菜,暖心有余,果敢不足。我倒真欣赏像我爸那样沉稳的男人。
这样男人又似乎少点情调,我心仪的对象至今我还没遇到。”
“我预防针打了,到时你别说我没提醒你。”
“得得得,你就是不愿我与他单独在一起就直说,好吧!就按你的意见办,今天中午在家煮螃蟹吃,帮你收拾垃圾。”
“你这孩子,几百块一斤螃蟹,到你嘴里就变成垃圾了。”
“不是垃圾是什么?放在冰箱一月不吃还不得扔?”
“好好好,我得感谢你,让你受累了。”
“就是嘛!”陆晓芙小嘴一翘,得意的道。
“他这两天忙?你得先问问他有没有时间?”
“咦,你怎么知道他忙的?你们见过?”
霍洁脸一下子不自然起来,自知说漏嘴了,“死丫头,你说什么啊?他要去东北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他能不忙?”好在有陆晓芙亲口告诉她郑俊要去东北这事作遮掩,否则还真露馅了。
“看你急着撇清的样子,放心,你们有什么我也不会告诉我老爸的。”
“这丫头,没大没小的。你告诉去,我还怕他不轻?”霍洁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虚虚的。
此时陆晓芙已经掏出手机给郑俊打电话,“老郑嘛?”
“我是,有事嘛?”
“我没事,你的粉丝说你这两天忒忙。”
“谁?你说的是谁?”
“不会吧?你把你粉丝霍老师都忘了?”
“你小心你妈批你,什么事?”
“什么事?事情是这样的,霍老师说你帮她家女儿指导写作这么多天,听说你要去东北,今天中午特备谢师无酒席一桌,请郑大作家务必赏光。”
“真的假的?要真是这事就免了,你替我谢谢你妈”
“别别别,真的呢,不信霍老师跟你说。”陆晓芙说吧,手机堵到她妈嘴下,“死丫头,你自己要请人家又扯到我头上干嘛?”霍洁嗔怪女儿道。接着就对着手机:“喂喂喂,郑俊你在不?”
“在,我听到了,霍老师,你有事吗?”
“我们家晓芙听说你要去东北,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这么多天对她的指导。”
“客气了,指导什么?我从她身上也学到不少,最多算是相互学习。”
“你就别谦虚了,这样吧,你要不中午就到我们家,我随便炒几个菜,了却她的心愿。”
“既然你这样说,我再推迟就显得矫情了。”郑俊答应了下来。
“老郑,你好啊!我请请不动,看来还是霍老师面子大。”陆晓芙接过电话接着调侃。
“好了,我不和你涮了,我要整理东西,挂了。”说罢,郑俊就挂了电话。
“这家伙,也太没礼貌了,居然先于女士挂电话!哼,来了我让你好受。”陆晓芙自言自语道。
霍洁看到女儿这状态,只是笑而不语。
中午十一点多,郑俊骑车就去了霍洁家,陆野平去市委党校学习十天,又有陆晓芙挡箭牌,所以他堂而皇之就去了。
到了她家,陆晓芙就把郑俊拉到她卧室,俩人在一起进行亲切友好地交谈。
“老郑,你这一去东北,我开学又去江南,我们才是真的南辕北辙,越离越远,再见一次就难了。”
“哈哈,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雪山此去无多路,鼠标殷勤网探看。”郑俊随口诌道。
“是的,网络大大方便人们的交流,可我总感觉这种交流缺点什么,没了彼此面对面的生动氛围。”
“这还不容易,你去东北嘛!体验一下当年小白茹的生活。”
“冰天雪地,那里也没有我暗恋的203首长。不过给你倒是提供一个写作新的异域风情的机会,我期待你的新作问世。”
“不写了,我将全力做好销售公司,等赚到钱我就上威虎山,占山为王,到那时专心写点东西。”
“你真好,生活目标明确,我都不知道我要干啥?”
“你要干啥?先完成大学学业,继续自己的文学创作,然后工作,找对象,结婚,生子。”
“这是什么生活?太老套了!”
“这怎么叫老套?人人如此!”
“那是你们那代人想法,不是我的。我一定要改变一下千古不变的女人人生轨迹,不想标新立异,但我绝对从心所欲,活出自我。”
“看来,你今生注定不会平凡!”
“说真话,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今后路在何方?”
……
他们聊到开饭,郑俊吃到有生以来最肥的螃蟹,而且管够。中饭结束,郑俊特意用眼对满桌子螃蟹壳、钳子扫了一遍,让他对饕餮盛宴有直观印象,因为今天光螃蟹也不止一千元。
谢师宴结束,郑俊起身辞行。
“霍老师,谢谢你忙的饭,我吃了走了。”郑俊转头对陆晓芙又道:“晓芙,你坚持地写,会有成就的。”
“晓芙,你听到没?”霍洁接着郑俊话道。
“听到什么?要是天天写就能写出好作品,那小学一二年级小学生天天抄汉字,是不是都成文学家了?”
“你怎么成这样的?”霍洁对女儿这样不可理喻生气道。
“我说的是实情,老郑你说是不?汪曾祺上大学经常逃课,又好吃,他要是天天趴桌子上能写出好作品来?”
郑俊被陆晓芙一下子噎住了,文学创作确实不是闭门造车的活,他尴尬的只好陪着笑脸。
霍洁则道:“你什么学会狡辩的?”
“妈,这不是狡辩,是事实。行千里路破万卷书,丰富人生经历,厚积而薄发,这才是写作正途。
老郑,听说哈尔滨冰灯漂亮,你是不是怕我们去东北看冰灯麻烦到你才出这馊主意给我的?”
陆晓芙转头对她妈道:“妈,今年放寒假我们就去东北,到哈尔滨看冰雕去。”
“行行行,我陪你去。”
霍洁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温情,目送郑俊离去,“小郑,东北天凉,注意身体。”郑俊出门了霍洁还叮嘱一句。
这一切都被她女儿陆晓芙收入眼底,“妈,我今天才发现,你和老郑关系不寻常。”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小郑,东北天凉,注意身体。这样体贴的话你对我爸都没说过。”陆晓芙故意隐去她妈看郑俊不一样的眼神没说,拿这句叮嘱说事。
“一句平常不过的关心话,能代表什么?”
“妈,你放心,我不会瞎说的,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郑俊身上确有吸引女人的东西,加之……算了,我不说了!”
“你越说越来劲了,加之什么?加出来。”
“是你让我说的噢,加之我爸冷落了你,你动心也正常。妈,我没说你出轨了噢!但你们内心有故事。”
“有什么故事?”
“妈,你说我这样那样的?你怎么也这样的?你们什么故事问我,我能知道吗?”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内心有故事的?”霍洁问。
“妈,这很正常,相由心生,我们今天吃饭,全程都是我和老郑在说话,你除去劝他吃菜,题外话几乎没有一句,这正常吗?”
“这有什么不正常?”
“如果是普通朋友,你们作为老相识,又不经常在一起,要聊的话题太多,如家庭,孩子,工作,去东北生意上的情况等等,而这些你一字没提,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一方面说明你们彼此了解,无需多言;二个因为我在场,为了避嫌不敢多说。
你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堪称完美,彼此撇得干干净净。可你忘了吗?完美的本身,恰恰说明它不完美。老妈,你说正常吗?”
“我看你能写侦探小说了!”
“是是是,我接下来就写侦探小说,妈,我就是胡说八道的,就当我没说。我找同学逛街去了,不和你说了,拜拜!”陆晓芙匆匆忙忙地溜出了家门。
晓芙走了,霍洁颓然坐到沙发上,心里在想:群众的眼睛是亮的,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演戏终究有破绽,真正的生活永远无法复制。好在女儿也只是猜测,而且女儿也不会跟任何人讲起这场书。
不过此时,女儿晓芙在霍洁的心里,已经不在是小孩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