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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雪
作者:新作者unJG4X本章字数:6590更新时间:2024-03-03 08:00:00

“所以,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梅瑟马赫先生从此升迁无望了?”

问出这个问题的,是一个黄皮肤、黑头发,个子不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此人名为披乌萨尔·瓦莱隆功,他本是东南亚某一国家的贵族的儿子,在索邦大学留学时遇到了同为留学生的汉克和瑞蒙德,三人就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现在的他,是国际知名的“世界”新闻社下属的《狼都日报》报社主编和资深记者。

在这里,我要向读者们介绍一下这家新闻社。名义上,它是一家总部设在日本,由多个财团共同投资的大型跨国联合企业,但实际上,它只是其最大股东瓦莱隆功家族众多产业的其中之一。它与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官方通讯社都有着合作的关系,包括美联社、路透社、法新社,甚至是塔斯社——如果能挣到钱的话,它并不介意与这帮共产主义者合作——当然,还有奥斯蒂利亚国家通讯社。如果有需要,它甚至能为你制造一起新闻。由于“世界”新闻社的巨大影响力,其下属的《狼都日报》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奥斯蒂利亚境内最为重要和最具权威性的政治报纸之一,连国家党的党刊出版社都会不定期地从这份报纸上摘录一些内容。

披乌萨尔·瓦莱隆功很少显摆自己的贵族身份,也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国籍,但是他的两位老友却早就猜出了个大差不差。而且,对于汉克来说,身为内务部长的他想要调出某个人的护照资料和出入境记录还是相当容易的。

比起披乌萨尔·瓦莱隆功这个拗口的本名,二人更喜欢用他在大学时的化名“蔡司”来称呼他——他选择这个名字与他立志想要成为一名最优秀的记者之间不无关系,事实上,在他还没有起这个化名的时候,他的同窗便已经给他起了一个叫做“镜头”的绰号。

为了方便,也为了保护各位读者(尤其是那些喜欢出声阅读的读者)的舌头,后面我们也以蔡司来称呼他。

现如今,外号与“全球最大光学仪器公司”同名的记者,在商务部、内务部两位部长的陪同下,正翘首盼着今日的特色餐点上桌。美酒和佳肴已经在后厨备好,现在,只静待几人准备好各自的独家消息,一顿奥斯蒂利亚特色的政治宴会就能完满的举行。

此刻,我们的“镜头”先生他正翘着二郎腿,斜靠着坐在博多夫披萨饼店的包厢里。

是的,这里是有包厢的。由于这里厚实的墙壁具有着良好的隔音效果,而且并不算平价的价格也有效地隔绝了相当一部分社会上的“闲杂人等”,因此对于那些政府中的高级官僚来说这里还算是有着较高的隐私性。当然,对于艾格哈特将军除外。毕竟对于内务部长们来说,“隐私”是他们仅次于政敌的第二大敌人——或许,对于汉克来说应该是第三大敌人,毕竟他最大的敌人是蟑螂。

蔡司的头发向后梳成了一个大背头,宽阔的额头上没有一点皱纹,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看起来丝毫不像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的人。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西服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银灰色的紧身马甲,打着一条黑红相间的条纹领带。黑色的西装外套挂在身后的椅背上,下身穿一条精致的黑色细腿西裤,系着一条黑色的爱马仕腰带,一双黑色的小牛皮鞋擦得锃光瓦亮。

他的袖口挽到了手肘的位置,左手拿着一个你可以在刑侦剧的警探手中见到的那种小笔记本,右手肘撑在桌上,手里捏着一支派克金笔。

“这个嘛,倒也不能这么说。”瑞蒙德·汉密尔顿扶了扶眼镜,笑着说。“毕竟,你也知道,官员的升迁任免归执政党的绩效考核委员会管,我们既无法加以干预,也不可能过分窥视党的秘密。你也知道,无关的人员试图去提前探知党对干部的考查和任免情况,这是党的纪律所不允许的,对吧?”瑞蒙德看向汉克。这是一个有趣的暗示,瑞蒙德的回应是如此的官方,以至于他自己都觉得好像太虚伪了点儿。但汉克明白,他在强调:现在还没到上菜的时候,对老同学的回应要与官方语调一致,先给他点儿“面包渣”好应付滔滔民意。

“对。”汉克此时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盯着天花板上的一个小黑点发呆,“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欧文·勒克莱尔先生可就要找你的麻烦了。”欧文·勒克莱尔,我们曾提及过的党鞭先生,但我更喜欢他的本土化称呼“道德委员会检查长”。

“所以,我们只能说,从以往的大量相似事例来看,结合这次事件的情况,大概率上,在短时间内,我们的梅瑟马赫先生恐怕升迁得会稍慢一些了——当然这其中有着相当多的复杂的因素,关于这次的事情在其中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这一点还尚且存疑。”瑞蒙德慢吞吞地说道,眼看着蔡司把这几句话一字一字地写在了笔记本上。

“那么,你呢?”蔡司抬起头,朝汉克的方向望去。“内务部长先生也怕党鞭吗?”他笑着说。这算不上挑衅,尽管党员的品行与道德归属党鞭的考察范围,但这更加考验党鞭的个人魅力。如果一个清廉到令人无可挑剔的党鞭出任这一职务,那么他的权力将会令所有的党员与干部战栗——毕竟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但如果是一个腐败到无可救药的人担任党鞭,那么没有人会把他的话当回事,毕竟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按党章的约束行事。

有趣的是,我们的欧文先生却走向了一条从未预料的道路,这一点留待我们日后揭晓。

汉克把目光从天花板移回到这位老朋友的脸上。“我们党的干部之间都是通力合作的战友关系,绝没有谁怕谁这一说。但是,该遵守的规矩还得遵守。”很官方的回答,蕴含着巧妙的隐喻,足以被收纳进教科书,供其他官员学习如何应付刁钻的提问。

“那么,”蔡司接着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分威尔克特这个人?”

“哦,这个嘛。尽管我还不清楚他究竟用些什么法术迷住了党主席,但我可以肯定,他不会受到任何处分。事实上,我不认为一个为国庆节庆典尽心竭力的官员有什么受处分的必要。”汉克说。

“但是这次‘炸山事件’总要有一个交代吧?”蔡司头也不抬地在笔记本上飞速地抄写着,争取在下一个答案到来之前把汉克的话都记下来。

“哦,请注意,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炸山事件’。这只不过是一些不负责任的媒体人为了报纸销量和电视收视率而杜撰出来的名词。”瑞蒙德竖起了一根手指,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尽管那爆炸声听起来是有点吓人,但后来根据建设部的专家组的测量,爆炸点的位置是和巴特瑞克大坝保持了足够远的安全距离的。”

“可这毕竟是阿尔卑斯山自然保护区。”蔡司停下笔,抬头问道,“在保护区搞爆破难道不会显得这位环保部的副部长有些背离本心了吗?经此一事难道你们还会让他在环保部干下去吗?”

“首先,你要知道,你的第一个问题实际上并不成立。”汉克略微把身体坐直了一些。“你知道在中国,每年到冬天,他们会派出轰炸机在黄河的冰面上投弹以防止凌汛吗?梅瑟马赫先生其实是干了一件差不多的事。他用炸药趁着山上的积雪和冰块还没有堆积到足以造成灾难的时候把它们清除掉,以免它们堵塞多瑙河的河道,毁灭下游的村庄。而我们的‘国庆献礼委员会’只是合理利用了这些冰块,有效地减少了浪费。这不仅不是一件坏事,甚至是一件好事!这样甚至可以比直接去挖河冰减少至少几十万马克的预算!”汉克的脸上浮现出了和瑞蒙德相似的笑容,他的声音中似乎有些许的得意。“我们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为人民攒下来的。”

“而第二个问题,”瑞蒙德接过了话茬,“也有一点小小的瑕疵。首先,还是那句话,官员的任免迁调由绩效考核委员会负责,我们无权干预和打探——虽然梅瑟马赫先生的职位是由威尔克特先生提议的,但那也仅仅是个提议,是完全符合党章和宪法的。而且,”瑞蒙德推了一下眼镜,他的视线直指着蔡司的瞳孔,“我们完全信任我们的组织部和威尔克特先生,我们相信他们绝对会把最合适的人安排在最合适的位置上。”

瞧,这就是奥斯蒂利亚人民的仆人与代表!他们在公共场合里推杯换盏、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面对诘问,甚至会站出来为自己的政敌辩驳,强调每一位同僚那根本不存在的“美好品行”;背地里,这帮子拿了人民海量税金的“仆人”们倒是真成了“尊贵的阁下”,对着老百姓们耀武扬威,同其他“阁下”真刀真枪的来往着,恨不得对方第二天就横尸街头、死无葬身之地。

戛纳、柏林、威尼斯,那些鼎鼎大名的演员们真应该来观摩下他们的生活。银幕上的明星只不过是表演一段至多不超过五、六个小时的剧目,就足以被认可为“明星”了。但我们国家里的这些公仆们,他们每一天都需要演绎好自己的角色,说那些自己完全不相信的屁话。但就这样,人们还追捧他们,给带上“仆人”和“阁下”这两项截然不同的头衔呵!

“可我听不可靠消息说梅瑟马赫先生这几天都没有出现在内阁会议上,这可不太符合奥斯蒂利亚的传统。您也知道,在奥斯蒂利亚,每次新的内阁在开始工作的头几周都要开许多场全体会议来订下当前任期的工作目标。”蔡司先生微笑着,又抛出了一个受到热议的话题。

“梅瑟马赫先生有很多工作上的事要忙,毕竟国庆节就在眼前,而‘国庆献礼委员会’的准备工作可是时间紧任务重。况且,他也只是环保部的副部长,只要环保部长本人出席了会议,那么他是否在场也就无关紧要了——我是说,毕竟部长先生还可以直接把会议内容传达给他。”瑞蒙德回应道。

“那么前天发生在‘十一月二十日大街’上的那场车祸呢?我还听到有不可靠消息说那起车祸与某一位高官脱不了干系。”

“这更是无稽之谈。”汉克斩钉截铁地说道,“像肇事车那样的银色高级轿车在奥斯蒂利亚全国有几百辆,而其中的大部分都并非政府所有。这仍然是一些不负责任的媒体人造出来的谣言。”即使没有几百辆,国家党也会让它成真。

“好吧,我懂了。”蔡司把笔插进了笔帽,然后把笔记本和金笔都塞进了外套的口袋里。看得出来,他已经得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像他这样的资深记者,总能张弛有度地在不歪曲被采访者观点的前提下写出一篇对自己有利的报道。真是绝妙的聚会,一篇充斥假话与谎言的报道或许不久就会登在头条,记者得到了褒奖、政客掩盖了真相、群众也得到了回答,简直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瑞蒙德笑着问道。他笑的真是时候,仿佛在告诉自己的好兄弟“还有群众感兴趣的话题吗?我们给你一个回答。”

“确实还有一个,”蔡司摘下眼镜,一边吹着落在上面的灰尘一边说,“这该死的餐厅还要让我们等多久才能上菜?”三人一起大笑,布菜的侍者都惊了一下。虚伪的回应结束了,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头戏。

但对于接下来的谈话,“镜头”先生肯定不会如实记录,而另外的两名官员也会对此闭口不谈。这场聚会在宾主尽欢的氛围下圆满结束,而肮脏的秘密和血琳琳的现实,则在三位大人物的笑容里掩盖得没有一点儿痕迹。

时至今日,人们仍不知晓那天他们谈论的全部消息。

一场大雪席卷了沃尔夫堡的大街小巷。这样的大雪对于沃尔夫堡这种温带大陆性气候的城市并不常见。青灰色的建筑上都落上了厚厚的白雪,把城市的层次感渲染得更加分明。

不过这种美景给感官上带来的愉悦完全不能与其在交通上造成的灾难相匹敌。厚重的积雪陷住了路人的双腿,人们只能像南斯拉夫的士兵那样把大腿抬到与地面水平才能迈开脚步;没装防滑链条的车辆稍一加速就会不受控制地在路上横冲直撞,其他不愿修车的车主只能以龟速缓慢地爬行;公交车在车站里直接趴了窝,需要全体乘客下车来推才能启动。

幸亏今天是星期六,汉克想。拜别了两位老友的他此时正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窗外这灾难性的画面。他要趁着周末难得的空闲去给妻女们买点节日礼物。

“幸亏是周末。要是赶上上下班的高峰期,那就彻底完蛋了。”汉克喃喃自语道。

汽车在“克鲁什维契大街”上自北向南缓缓地滑动着。在第三个路口处,中央党部大楼旁边,汽车向左转,开上了“阿尔弗雷德大道”,又在两公里后左转,开上了“穆尔雅斯特道”,这里有着全沃尔夫堡最大的百货商场、可以与莫斯科的“古姆”相媲美的“古特奥森百货大楼”(古特奥森即是奥斯蒂利亚语中“美丽的大楼”的意思)。

汉克全程斜靠在后座上,一言不发。他一动不动地朝着窗外看去,就像一尊雕像一般,唯一的区别是雕像在汽车拐弯时的晃动幅度没有那么大。

窗外的大雪使他回忆起了童年,回忆起了1946年那个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雪的冬日。回忆起了自己的祖父——海因里希·艾格哈特将军——拉着自己的小手冒着暴雪去百货公司买脚踏车和玩具小熊的经历。那时的“古特奥森百货大楼”还没有建成,当时的人们都是去……

“《伸张正义》,五月五日,震撼上映!”一家电影院的硕大的广告牌从汉克的眼前缓缓滑过,打断了他的思绪,广告牌上已经挂了半年多的海报看起来多少有些斑驳,印在上面的男主演的面孔映入了汉克的眼中。

阿尔·帕西诺,汉克想道,我不喜欢这家伙。看见他的脸总会让我想到威尔克特——虽然他们俩长得一点也不像;罗伯特·德尼罗我也不喜欢;马龙·白兰度倒是不错,演得很有些精气神。

汉克一边在心里念叨着《教父》里演员们的名字,挨个儿给他们做出点评,一边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疯狂的贵族》……拍得也不错,菲奈斯那老小子演戏确实有一手……《荒野大镖客》也不赖……伊斯特伍德确实长得像个牛仔。一部又一部电影在他的脑海中飘过。……《新干线爆炸案》……感觉不太行……《卡桑德拉大桥》……还可以……还有《解放》,拍得倒是不差,不过……汉克微微一笑……不过那是个苏联片儿,在这儿不许看的。至少老百姓是不许看的。

车停在了“古特奥森百货大楼”的门口,司机约翰为汉克打开了车门。他从车里钻出来,加入了商场门前雪地上这一众“南斯拉夫士兵”组成的队伍。

漫天的大雪并没有压抑住沃尔夫堡市民的购物热情,商场里的人多得超乎汉克的想象。

他快速地在各个店铺之间走了一圈,随手挑了几件玩具和冬装。他不想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尽管厚重的冬装掩盖了他的体型,黑色的围巾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但仍有一些见多识广的市民认出了这位电视上才能见到的大人物。

消息很快在整个商场里传开来,越来越多的人想来亲眼一睹这位可能是未来全奥斯蒂利亚最有权势的人(当然,也可能是未来国家第一监狱的又一位住户)的尊容。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约翰警惕地看向四周,低声提醒汉克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了。汉克点了下头,掖紧了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在离官邸两个路口的位置,汉克让约翰把车停在了路边。他从车上下来,让约翰先把车开回去,他想自己散散步。

天色已晚,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映在西南边的云底下,磅礴的阿尔卑斯山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中,只剩山顶的位置还留有一点点金色。天气已经由白天的鹅毛大雪变成了零星的小雪,细小的雪粒打在大衣的肩头,发出了极细微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汉克双手插在口袋中,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四周。街上寂静无人,路边的汽车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不远处的人行道上堆着一个大雪人。

汉克在那大雪人面前站定,仔细地端详起来。雪人由一小一大两个雪球组成,大雪球是肚子,小雪球是脑袋。圆圆的肚子上被人挂上了一条花领带,左右两边各插着一个大树枝。圆圆的脑袋上镶着两颗用啤酒瓶盖做的眼睛,鼻子则是一个被埋在雪球中只露出半截来的可乐瓶。

这时,他发现那雪人的侧面缺了一块,应该是被什么人走路的时候碰到了。汉克盯着这个雪人,沉思良久。这个雪人又让他回忆起了过去,想起了那个1946年的大雪天。他转过头,向周遭看了看,确定了四下无人后,弯下腰,捧起了一团雪来。他想把那雪人残损的部分补上。

他把这团雪在手中团了又团,可惜这雪太干,团不成大的雪球。他又把这团雪放在雪人的缺损处按了又按,也没能成功。

但是他很高兴,因为他似乎又感受到了儿时的那种清澈无暇的快乐。一般人很难想象像汉克这样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竟会被堆雪人这种无聊的事激起兴趣,但不要忘了,他们也是常人,他们也需要除了看见政敌垮台之外的另一种娱乐。

就在汉克干得兴起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想不到内务部长先生也有如此兴致啊。”汉克的手瞬间僵住了,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背后。

汉克定睛一看,原来是是沃尔夫堡大主教亚伯拉罕·米勒,一位被沃尔夫堡的上层社会公认的独立于官僚体系之外的“五个零”人。他个子不高,穿着一件灰色长款羊毛大衣,戴着个圆眼镜,清瘦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下巴上还蓄着一小撮山羊胡。

按照规定,天主教会的神职人员是不可以蓄须的,然而也许是因为不羁的性格使然,又或是因为受到了东正教思想的影响(毕竟奥斯蒂利亚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里是天主教和东正教双方的必争之地),总之这位亚伯拉罕先生完全不吃这套,依然我行我素地留着胡须。这使得教廷一度十分光火,保禄七世教宗甚至曾一度下令要停止他的职务,但最终还是因为要借助他来压制奥斯蒂利亚的东正教势力而不得不妥协了。

汉克放下了手中的雪球,尴尬地起身。他很好奇为什么会在这里碰到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似乎看穿了他的疑问。“我想你现在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亚伯拉罕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我是来找你的。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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