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叶玫算了算时间,距离高中毕业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久到他的脸已经模糊了,更别说她对现在的盛斯杨能有什么感觉。
听说他奋斗这么多年,终于拿到了公费出国的名额,还拿到了澳洲绿卡。
他不是在那呆得好好的吗,居然还会回来。
叶玫理解不了。
但她也很快释怀。
可能人各有志,大多数人也理解不了她为什么放弃在燕平大好的发展机会回乡开店,重新开始。
今晚到底去不去……
这个问题她还没想好怎么回。
·
“阿玫姐,签个字。”
桑甜拿着订单本给她。高高的双马尾跟着她的步子一蹦一跳,穿着一件小香风夹绒外套,搭配着短裙和米白色长靴,看起来青春活力十足。
难得今天忙,不然她又得胡思乱想许久。
“刚刚看你在思考,我便自己清点了订单。”
“谢谢了。”叶玫飞快签字了,又想起周边大学都快放假,也多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不知道……”桑甜又突然警惕起来,“你不会烦我了吧。”
“怎么会,你帮我这么多,我感谢都来不及。”叶玫笑着解释,“我就是太担心你突然回家,想早点做个心理准备。”
“你不赶我走就行!”
桑甜走到那边的会客茶几边,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又说,“我室友上周就都回去了,我一个人在宿舍无聊,你又需要人帮忙,我便留着好啦。”
“真好,”叶玫发自内心地感叹道,“还得是学生和老师,寒暑假那么长。”
“不见得不见得。”桑甜想到刚刚过去的理论考试,几个晚上背了那么厚一本书,很是头痛。
叶玫拿着暖手宝,走过去笑着说,“你刚刚说愿意给我帮忙……我当然欢迎。不过你不会想家吗,爸爸妈妈有没有催你早点回去?”
提到父母,桑甜眼神暗了暗,但又很快恢复如常,面带笑意地说:“他们没意思,你愿意收留我,我就多待几天,呆到学校闭宿。”
“傻姑娘,哪有过年父母不想孩子的。”
叶玫只当桑甜的话是小姑娘的叛逆发言。
“咱不说这个了。”
桑甜摆摆手,又从包里翻出一套塔罗牌,说:“咱们现在手上终于没什么活了吧?”
叶玫点点头。
桑甜接着说:“我昨晚上闲得无聊,在网上自学了占卜。我室友都回家了,没人跟我试试,要不姐你抽两张?”
叶玫看着桑甜动作麻利地在桌上摆了那一叠牌和那一本厚厚的书,将信将疑。
看样子这小姑娘等这一刻很久了。
“你这……准吗?”
“准不准不知道,没试过。”桑甜见她有意答应,更加跃跃欲试,“咱试试呗,抽几张牌,翻翻书的事。”
“行呗。”
现在店里没有客人,叶玫挺乐意陪她玩玩的。
她心中有点小困惑,也不知道今晚的聚会到底是福是祸,应不应该去。
现在正好,遇事不决,看看玄学。
说不定抽了几张牌,还真算出个有用可行的方案。
“我看网上有那种算桃花的,咱们算哪种?”
“阿玫姐,你要算桃花运!?”
桑甜的脸上一下就出现了揶揄的表情。
见她这么八卦,叶玫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没有没有,我随口问问。”
但桑甜反而很坦荡地说:“没关系啦,人之常情嘛。不过,真要算的话……我也不怎么会。”
叶玫:“……”
“不过也可以参考一下嘛。”桑甜眨眨眼俏皮地笑道。
她洗好牌,手法有些生涩地将牌一字码开。
“来,咱随便抽三张。”
“这么简单?”
“安啦,书上这么写的。”
叶玫抽过牌,三张花样各异,看不懂。
她将牌递过去,桑甜接过牌,看了一眼牌号,又开始刷刷刷地翻书。
“诶,找到了!”
有时候这种玄学,也是不得不听听说法。
叶玫来了兴致,也凑过去看。
“你看看这两张,代表的寓意还行,上行,桃花,然后这一张的寓意就没那么好了,花剑……应该是有些误会和坎坷。”
“这个花,跟咱花店没关系吧?”叶玫有些紧张。
“应该跟事业没关系,咱就理解成这次是专门算的感情。”桑甜若有所思,真有了些小神婆的样子,“正好你之前有这样的念头,神正好捕捉了。”
“……那就好。”
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也行。
至少不影响她的花店事业。
叶玫松了口气。
桑甜又认真看了看详细注释,最终合上书,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开始了她的解说:
“这三张牌呢,就代表着你最近会遇到你的正缘桃花,对方大概率是许久没见的老相识,但牌上又说感情是重新建立的,以前你们的交集不多,甚至比较恶劣。”
说到这,桑甜话锋一转,撑着下巴看着牌继续说:
“虽然是正缘,但是这个情路可能会比较坎坷,主要是两个人可能都不太主动,对感情的感知能力可能比较差一点,就是喜欢而不自知。”
“老相识”,“以前没什么交集”,“坎坷”……
她的脑海中先闪出安北辰的脸,但又很快自我否定。
又出现记忆中的盛斯杨,感觉也是怪怪的。
见叶玫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桑甜小心翼翼地偏过头,小声问:“咋了姐?”
“啊,没什么!”叶玫拍拍脸,装作镇定地说,“我就是觉得这不是很准。”
桑甜也不恼,反而安慰起她:“哎,我这也是第一次算,不准也正常,毕竟像姐姐这么漂亮又优秀的人,感情怎么可能不顺!”
两人讨论得实在是太入迷。
以至于有人悄悄走到了她们身后,都毫无察觉。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极有磁性的男声从叶玫左耳边传来,呼出浅浅的温热气息还弄得她耳朵有些痒。
她吓得一激灵,连忙转过头去。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得极近,她都觉得刚刚她的头发扫到了他高挺的鼻尖。
“阿、阿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