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棋正因拿不到满意的画而烦心,面对娇滴滴的贺沅,也是有些不耐烦。
“你……你这儿怎么会有这幅画?”
贺沅刚刚迈进屋,顿时停下了脚步。
贺沅双手抱着贺棋的胳膊,嘟着红唇,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相公,这是我买下来的,花了我五千三百六十两银子呢。”
“怎么样儿,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五千三百六十两银子?”
贺棋的音量猛地提高。
贺棋第一次在贺沅面前这么大声说话,她娇躯一震,吓了一跳。
两根手指捏住贺棋衣裳的小小一角,晃动两下。
贺沅小心翼翼。
“相公?”
贺棋深呼吸好几次,勉强把情绪压下去。
“你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银子,去买这幅画?”
“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干,你可以出去逛街。”
“你最近不是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你带人家去听曲看戏也行啊!”
贺沅哪怕是去丝竹楼看场戏,也花不了买这幅画的银子。
贺棋气不顺,一只手压在额头上,一脸想要生气,又极力忍耐的样子。
贺沅有些慌。
“相公,我……我只是听你说,你想要这幅画送人。”
“你也说了,她宝贝得很,肯定不愿意拿出这幅画。”
“我只是不忍心看相公因为她的绝情伤心难过,就去画舫碰碰运气,没想到她真的拿出来卖了。”
“相公,对不起嘛,我错了,我今后再也不这样儿了。”
“这幅画,买都买了,相公,要不,你先拿去送人,让人家高兴高兴。”
“今后的好处,肯定不止五千三百六十两银子。”
贺沅还在捏贺棋的衣裳,脑袋垂下去好一会儿,再抬起来,眼睛里湿漉漉,像受伤的小兔子,可怜兮兮看贺棋。
“相公,沅儿真的知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沅儿害怕嘛。”
贺沅的声音,更加娇媚,透出一股难掩的委屈。
她把眼前的男子,当成了一切,瞬间就激起了男子的怜爱和保护欲。
秦颜和贺沅一点也不一样。
秦颜性子独立,很有主见。
在秦府没有当家主母的情况下,还能协助秦彰把秦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又把秦欢宠得娇蛮任性,不谙世事。
除了打理秦府,她还能有足够的时间规划,管理一家画舫。
哪怕是婚后,要顾及秦贺两家,她的画舫,依旧能坚持下来。
一直都是自己拿主意的秦颜,从没有过像贺沅这样撒娇的情况。
她在贺棋面前,也始终保持她的身份该有的样子,并不会为了爱,放下身段,如凌霄花,攀附相公,把相公当成天。
贺棋很吃贺沅这一套。
失去五千多两银子的心痛,也没办法对贺沅冷脸,似无奈叹气,把贺沅揽入怀中。
“别哭了,我只是惊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他看一眼山虎咆哮图,又看了旁边的画。
“你怎么买这么多啊?”
贺沅吸着气,抽抽嗒嗒道。
“我还不是想着,你的幕僚太多,万一用得到呢,就都买了。”
光是一幅就五千多两银子,这么多,没有几万两下不来。
贺沅眼含热泪,一滴晶莹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楚楚可怜。
“相公,你不会怪我吧?”
贺棋扯着脸皮笑:“怎么会呢,有你这么贴心的人陪在我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贺沅狠狠松下一口气,再次扑入贺棋怀中。
“相公,你真好。”
贺沅两手搭在贺沅的肩膀上,两人推开一些距离。
“沅儿,三日后,你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不就是冒充你的幕僚夫人过个生辰嘛。
贺沅娇娇的语气,突然有些惆怅。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站在你身边,光明正大的过生辰。”
贺棋保证,“会的,一定会的。”
三日后,管府。
贺棋的幕僚叫管竹,入水部五年,一直在贺棋手下做事儿,别人都把管竹当作贺棋的得意门生。
这次生辰宴,来的人不算多,都是关系亲近之人。
一身打扮华丽的贺沅站在管竹身边,笑盈盈接受客人的祝福。
贺棋算是在场最高位之人,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看看贺棋,又看看一旁气质端庄大方的秦颜,不由得赞叹。
“贺夫人不愧是大家闺秀啊,瞧瞧这气质,瞧瞧这身段。”
“我自认见过的女子不少,今日一见贺夫人,顿感就连丝竹楼的十万金姑娘怜雪,都比贺夫人差了一点儿啊。”
此话一出,一群男子放声大笑。
秦颜的表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心里已经被不悦占满。
这些人眼看秦家落魄,竟敢把她和花魁放在一起在做比较。
手背被包裹,贺棋冲她摇头微笑。
“颜颜,这些人平日里喜欢开玩笑,嘴上没把门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明日我去水部,定要好好说说他们。”
“不过是一句玩笑,我若是放在心上,岂不显得和市井之人一样,斤斤计较,不懂礼数?”
“相公,前面两位,就是管大人和管夫人吧。”
秦颜挽着贺棋的手,先往前走一步,贺棋被她带着走。
两人来到管竹和贺沅面前。
秦颜自是一开始就认出了贺沅,微微一笑。
“夫人,生辰快乐,这是我和相公为夫人亲自挑选的石榴花图,还望夫人喜欢。”
贺棋说两人成亲四年,未有所出,送石榴花图,倒是应景。
“妹妹有心了。”
贺沅让下人把东西收下。
“妹妹”二字的称呼,再次让秦颜产生古怪之感。
所有宾客到齐。
贺沅的生辰,自然要以贺沅为主。
她带领一群夫人前往后花园赏花。
花园里,还挂上了山虎咆哮图。
贺沅跟大家介绍。
“说来也真是巧,我买这幅画,要送给相公。”
“没想到,这幅画竟是出自贺夫人之手,贺夫人还真是心灵手巧啊。”
“啊,竟是贺夫人之作,今日我们姐妹,可算是开了眼了。”
“贺夫人这么有才,能作画,又能做生意,贺大人对贺夫人定是疼爱得紧呢。”
“我若是男子啊,我定会爱上贺夫人呢。”
“那你岂不是要跟贺大人打起来?”
旁边有人调笑。
一旁的贺沅摸摸肚子。
“诸位妹妹各有各的本事,不像我,只愿当好郎君的妻子。”
“待肚子里的这个出生了,我们一家,就幸福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