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参加完皇后的品茶会,晏初岁就该告辞回家去的。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黎钰薇的事儿,行宫居然暂时被封锁了,不许随意进出。
她就只好继续在陶佩宜这边住了下来。
陶佩宜对此倒很是高兴。
“我天天在这边闲得发慌,你留下还能有人陪我说说话。
“要我说,你回京城也没什么事,倒不如住在这舒坦。”
晏初岁道:“那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叨扰您。”
陶佩宜一眼就看穿了晏初岁的心思道:“放心吧,三殿下不会来我这边的。
“就算他来了,我也会把他推出去的。”
陶佩宜早就看清楚了,殷霄臻如今来找她,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事儿用得着陶家了。
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想让父兄帮殷霄臻做任何事了。
上次殷霄年想让陶家帮他参奏殷霄年,陶佩宜嘴上答应着,其实却根本没有告诉父兄。
反正是否上了奏本,殷霄臻也无法查证。
后来的结果,也证明了她此举的明智。
殷霄年非但没有因此受罚,反倒还受到了皇上的褒奖和赏赐。
而之前那些上奏本参奏殷霄年的人,得到的却只有削减铅山奏本纸的消息。
简直就像是在说,你们纸多才上那么多没用的奏本。
那朕就少给你们点,以后记得要用在刀刃上。
一个个上过奏本的大臣都闹了个灰头土脸,面皮薄一些的干脆直接告病,好几天都不敢去衙门露面,生怕被那些无辜受累的同僚嘲笑讽刺。
殷霄臻为此又狠狠生了一场气,之后天天只顾着喝酒和寻欢作乐,早就把陶佩宜和晏初锦这两个孕妇抛到脑后去了。
陶佩宜乐得如此。
晏初锦却日日夜夜为此煎熬。
她自幼从俞氏身上看到和学到的,便是女人必须要抓住男人的心。
只有抓住男人的心,生下儿子,日子才能过得安稳顺遂。
可她如今连殷霄臻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抓住他的心呢?
想到这里,晏初锦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开始哎呦哎呦地叫唤。
丫鬟琼英循声立刻过来询问:“主子,您怎么了?”
“我肚子突然有点疼。”晏初锦咬紧牙关道。
琼英见她额头青筋微露,还渗出了细密的汗水,顿时慌了手脚。
“主子,这,这该如何是好?
“奴婢、奴婢这就去求皇子妃,请太医来。”
晏初锦听了这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找的丫鬟,竟然如此蠢笨!
她只得明说:“你速速去找三殿下,就说我肚子不舒服。”
琼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想法子去寻殷霄臻。
殷霄臻此时正在沁姨娘房中喝酒,已经有了些醉意。
沁姨娘轻唤他:“爷,锦姨娘肚子疼,爷要不要去看看?”
“她肚子疼找爷有什么用?叫人去请太医啊!我去了她就不疼了吗?”
殷霄臻嚷嚷的声音很大,站在外面的琼英都听得一清二楚。
沁姨娘从房中出来,一脸歉意地对琼英道:“你也听到了,我帮你传过话了,但是爷不想去,我也没法子。
“如果锦姨娘真的不舒服,还是尽早禀报皇子妃,请太医过来……”
沁姨娘的话没说完,屋里就传来殷霄臻的呼喊。
“沁儿,人呢?跑哪儿去了?
“快来给爷倒酒!
“再不来,爷可要罚你了啊!”
沁姨娘冲琼英抱歉一笑,转身回了屋内。
她一边往里走,一边随手拎起一坛酒,声音柔魅地道:“爷,沁儿去给您取酒了,这不是来了么!”
殷霄臻大着舌头道:“不、不行,来晚了,你得乖、乖乖认罚。”
“爷想怎么罚沁儿啊?罚在沁儿身上,还不是疼在爷的心里……”
沁姨娘本就是专门教导出来的女子,为的就是在主母怀孕期间笼络住男人的心,免得男人出去乱来。
她对付男人的手段和招数,全都是晏初锦这种身份的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琼英在外边只听到只言片语,就已经羞得红了脸颊。
她根本不敢再待下去,急匆匆地走了。
琼英回来的时候,晏初锦都已经装累了,整个人恹恹地靠在引枕上,乍一看还真有几分不舒服的样子了。
看到琼英回来,晏初锦的眸子一亮,却还是佯装柔弱道:“你们不要随便去打扰爷,我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罢了,没什么大碍,可不能耽误爷办正事……”
琼英一脸尴尬,磕磕巴巴地说:“主、主子,三殿下正忙着,一时脱不开身。
“不、不过主子放心,三殿下特别关心您,还吩咐奴婢赶紧请太医来看您呢!”
一听说殷霄臻没来,晏初锦立刻装不下去了。
她翻身坐起,抄起枕边的手把件就朝琼英砸过去。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你就不会把我的情况说得严重些么?
“爷就算不来看我,还能不关心我腹中的孩子?”
晏初锦话音未落,突然又伸手捂着肚子哎呦了一声。
这次不是装的了,是真被气得肚子隐隐作痛。
“主子,爷是真忙得走不开。
“您若真觉得不舒服,奴婢这就回禀皇子妃,请太医来给您看看。”
感受到肚子里绞劲儿的疼,晏初锦真的怕了。
孩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脸色渐渐变白,语气慌乱地说:“那你还不赶紧去!
“哎呦,我,我肚子疼……”
琼英见她这次不像是装得,顾不得耽搁,赶紧去主院求见陶佩宜。
陶佩宜此时正歪在榻上,盯着晏初岁手里的小奶猫。
小猫通体洁白,眼睛一金一蓝。
长长的毛此时看起来稍显潦草。
“咪——咪——”
小猫两只小爪子踩来踩去,却怎么都逃不出去晏初岁的手掌心儿,急得发出稚嫩尖细的叫声。
“你从哪儿捡回来的?这也太好看了吧!”陶佩宜看着喜欢,伸手轻触小猫的脑门儿。
细软柔顺的手感越发让她爱不释手。
晏初岁听了这话却垂眸不语,只盯着手里捧着的小猫。
说实话她有点怀疑这猫是殷霄年送来的,却又怕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