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淮侧目看过来,没为难他:“嗯,只要垂丝海棠,要好的。”
陈助理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立马联系南城这边的朋友。
花店也有海棠,但曲淮要的,是刚折下来的。
陈助理狐朋狗友多,这事儿办得挺快,就是登机时抱着一大束海棠格外引人注目。
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位超级影帝。
这年头,助理不好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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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是月底,明天五一放假,乐娆下午上完课就抱着琵琶直接回了锦园。
曲淮不在,她篡位成了狗子的饲养员,由于课程表里没有早八,她干脆每天晚上都回锦园住,第二天有课再回校。
五月份学校举办了器乐比赛,是各系之间的一个比拼,乐娆被导师和系部同学强烈推荐报名参加,作为公认的王牌选手,她没有机会说一个不字。
比赛就定在五一收假之后,所以这段时间她到哪都得抱着琵琶练习。
晚上在锦园练琴的时候,狗子就在一旁听着,有时候还嗷呜几声配合着琵琶高歌一曲。
谁说哈士奇天生二。
她看狗子就挺聪明。
晚上七点,乐娆让阿姨煮好晚餐就可以回家了,剩下的她自己收拾。
她挺怕生,自己又一个人,吃得也慢,让阿姨专门等她吃完收拾盘子怪尴尬的。
本来想跟曲淮说没必要请阿姨,可是在苏家也是从小被伺候大的,她至今为止没下过一次厨,没有阿姨她又得饿死。
吃完,她简单收拾了下,闲着无聊,打开手机习惯性点进微信。
曲淮的行程她不知道,曲淮没说,她也没问,加上这段时间过得挺充实,倒也不那么在乎双方之间有没有联系。
发了会儿呆,乐娆拿过一旁的琵琶,试了几个音后调整了下琴弦便开始准备进入状态。
比赛分为器乐表演和器乐弹唱两轮,她第一轮选定的曲目是《兰陵王入阵曲》,第二轮选定的是评弹曲目《花好月圆》。
乐娆十岁之前生活在江南南城,即使来了北城,可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天生的好嗓音。
和仍然刻在脑海里的吴侬软语。
但她没在人前表演过评弹。
客厅里琴音绕耳,一曲兰陵王入阵曲听得狗子高亢振奋,现场表演了个转圈,乐娆哭笑不得,结束后对着狗子道:“果然狗随爹,你爸是个演员,你也挺有表演天赋。”
狗子累得吐舌头喘气,像是听懂了,仰天叫了一声,随后抬了抬前爪示意乐娆弹下一曲。
乐娆清了清嗓,翘起腿调整了一下姿势,手指拨弄琴弦,嗓音缓缓流出。
她声音本就软,唱起这吴侬软语来甚是贴切。
颇有种,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模样。
曲淮回到的时候,小姑娘的歌声和琴声声声入耳,深入人心。他动作很轻,没走近,怕打扰到她。
家中有妻,琵琶轻抚,胜人间绝色。
曲淮眸光微暗,心跳被眼前的景象牵动着,听着那声音,喉结隐晦地滑动几下。
唱曲的又不是他,喉咙有点干是怎么回事儿……
一曲唱完,旁边的狗子捧场似的叫了几声,平日里听到动静就往他身上扑来的狗子这会儿竟然一动不动,即使看见了他,也当没他这个人似的给了个眼神就没了。
曲淮气得捏了捏眉骨。
忘恩负义狗。
或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灼热,又或许是乐娆心里有某种预感,她下意识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隔空相撞。
一个满眼惊讶,一个满眼笑意。
“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乐娆赶紧把琵琶放下起身走过去,动作里的小碎步明显带着一丝丝雀跃。
整整一个星期没见了,心里的想念在这一刻全部呈现在了脸上,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从南城回来的,刚结束综艺录制,过两天就要进组了,地点在国外。”曲淮怀里还抱着一束垂丝海棠,花枝处理过,花瓣上洒了水,还很新鲜,透着股淡淡花香。
乐娆的情绪一高一低,还没兴奋完,得知他要出国拍摄电影又开始陷入失落。
“吃饭了吗?”乐娆背着手,站在他面前下意识地踮了踮脚。
只有在放松的时候,她才有这种小动作。
曲淮觉着可爱,抬手摸了摸她脑袋,宽厚的手掌扣着她后脑勺带着她往里走:“在飞机上吃过了,过来,给你看看花。”
乐娆自然是注意到了他怀里抱着的垂丝海棠,她咬了咬唇,想要藏住嘴角那抹笑意。
“送我的?”乐娆微微抿唇,把琵琶拿开给他腾出位置,颇有点明知故问的模样。
“不是喜欢么,顺手从南城折了几枝带回来。”曲淮说得随意,瞧见她接过花之后眸子里的笑意,暗暗在心里夸了自己一把。
取悦娆娆进度+1。
乐娆对垂丝海棠有执念,因为曲淮送自己一束花而高兴,又因为这是南城的垂丝海棠而陷入惆怅。
她莞尔笑着,把那股惆怅压在心底,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了曲淮好久。
两个人无声对视着。
地上坐着的狗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乐娆这才回神,急急忙忙移开视线,耳朵立马染上一层红晕。
“那个……你拍摄时间要多久?”乐娆把花放下,出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曲淮嗓音微沉:“大概一个多月。”
乐娆点头应了一声,话题再次终结。
“那我先去洗澡了。”乐娆站起身,又抱着花落荒而逃,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于是折回来又抱起自己的琵琶。
曲淮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
他好笑道:“乐娆,你紧张什么?”
刚才的对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
她脸皮薄,一害羞就容易脸红耳朵红,曲淮以前总逗她,她会红着脸嗔骂她几句,但很少像现在这样落荒而逃。
过火了么?
曲淮实在猜不透这小姑娘的心思,有点判断不准确。
“谁紧张了,你突然送我花,还那样看我,谁知道你……是不是垂涎我的美色。”乐娆语速有些快,两只手都抱着东西,转头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这些调戏人的话都是从他那学来的,她这次只不过是原封不动地用到了他身上,就当是还给他了。
曲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