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湛无奈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オ几个时辰没见到叶舒雅，就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而见到叶舒雅的一瞬间，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完整了。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因为他从来没有过。

“好吧，”没有就没有，叶舒雅道：“六殿下，下一步，就是要让皇上接受你恢复正常，然后给你实权。”

周景湛点了点头，却转移了话题：“雅儿除了正事，我们就没有别的可以谈的了吗？"

叶舒雅蹙眉：“那殿下想谈什么？”

她总觉得今天的周景湛有点奇怪，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来。

这一句话，却将周景湛给问住了，其实他们之间除了利益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对方。

就比如，他不知道为什么叶舒雅明明已经死去又活了过来，也不清楚当初第一次见面，她那一身的深厚内力是从何处来，又在几天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有，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又是怎么知道周景霖私自锻造钢铁和兵器的事情的？

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可这些，是他问不出口的，他怕问了出来，他们之间维持了好久的合作关系就会崩塌，叶舒雅就会躲得远远的，会头也不回离他而去选择他人。

想到这一点，周景湛只觉胸口发闷，似乎有一块大石头堵在那里，压的他喘不上气来。

叶舒雅的心房，像是被她自己用笼子关了起来，他不管如何努力，都进不去她的内心，他窥见不了一丝一毫她真实的想法。

一路沉默，周景湛再也没说什么。

叶舒雅心中纳闷：“系统，他怎么了？”

系统：[……思考人生？]

叶舒雅：“……”

叶舒雅：“你也去好好思考思考你的人生吧！哦，你不是人。”

系统：[……宿主大大，虽然我是系统，但还是知道“你不是人”是骂人的话的。]

它就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充满了歧义吗？

叶舒雅也懒得理它。

到了王府，叶舒雅带着叶夫人去了她很早之前就置办好了的院子。

叶夫人却不太放心：“雅儿，六殿下……真的可以信得过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信得过，合作关系，我答应了他要帮他拿到皇位。”叶舒雅面对母亲，如实答道。

“皇位？”

叶夫人差点惊呼出声，六殿下不是心傻了吗？

就这样他还想拿到皇位？

皇帝怎么可能同意？

“娘亲，六殿下没傻，他精明着呢。”

那就更可怕了，一个人，是有多大的毅力和忍耐力，才能一直忍受着五皇子的打压而不还手忍气吞声只为得到皇位。

雅儿这等同于与虎谋皮啊！

叶夫人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雅儿……娘亲觉得……”

叶舒雅自然看穿了她想说什么，安抚道：“娘亲你放心，六殿下欺负不了我的。”

她看人虽然不是很准，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未婚夫和妹妹设计致死，但是周景湛这个人，她却莫名的放心。

周景湛不算是个君子，但也不是什么小人，他胸怀大志，意气风发，只因生在了皇室，才不得不用一层层坚硬的外壳伪装自己。

“那你也要小心。”

叶夫人还是嘱咐道。

“嗯，娘亲你就放心吧！”

叶舒雅将叶夫人安顿好，刚出了院子，就见“无所事事”的靖王殿下依靠在对面的墙上，手臂抱在胸前，黝黑深邃的眸子沉寂般的看着她。

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令他颀长俊美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整个人看上去普通谪仙一般令人心神驰往。

叶舒雅心神一晃，定睛看他：“六殿下有事？”

周景湛闻言，黑眸微微垂下，他的情绪有些低落，声音也低沉得很：“雅儿，我想了解你。”

他没有用“本王”自称，将两人放在了同样的地位。

叶舒雅一愣：“没有必要，六殿下，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得到你想要的，我也得到我想要的，就这么回事。”

周景湛的嗓音带着沙哑：“然后呢？”

叶舒雅又是一滞，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周景湛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呢？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然后呢？”

哪里还有什么然后？

叶舒雅心中不解，他是不是看得太远了，而且到时候，她早就脱离这个世界了，这里的一切都将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然后。”叶舒雅如实道：“到时候，殿下好好做一个好皇帝，将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这就够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周景湛的眼底出现一丝疯狂。

一想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叶舒雅就会离他而去，他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去留住她，周景湛就想抓狂。

“殿下纠结这个干什么？”叶舒雅十分纳闷。

周景湛眼睑垂下：“没什么。”

“那，殿下，你的人借我用用呗~”

叶舒雅狡點一笑，这闹也闹了，休书也写了，位高权重的叶丞相不会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吧？

周景湛见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她铁定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心情也随着她变好了些：“随便用，本王去将王总管叫来，就是他一直帮本王管理情报网，雅儿有什么事就和他说吧。”

他连是什么事都不问吗？

这么信任她？

周景湛看出她的疑惑，失落掩藏进眼底，“雅儿方才在伯母面前不是也袒护本王了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不是这个道理？何况，我们已经合作了这么长时间。”

言罢，周景湛率先离开，不知为何，叶舒雅总觉得他修长消瘦的背影有些落寞，还夹杂着些许她读不懂的悲伤。

王总管没多久就来了，叶舒雅就近找了处凉亭坐下，自有丫鬟上来倒茶。

上好的龙井，茶香浓郁，叶舒雅很了一口茶：“总管，不必站着，坐吧。”

王总管也不客气：“那属下就谢过叶大小姐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殿下劳动王总管是有些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