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营、辅民营都在动员,劳改营也不例外。
赵老爷子站在劳改营校场的高台上,一身粗布衣裳,却难掩其威严之气。
他环顾四周,只见底下两千来号人,或站或蹲或直接坐在了地上,一个个歪头侧脑,没个正形。
这样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当然,他们的目光不能说不友善,只能说满眼仇恨。
劳改营的人都是宁阳县大户人家里面的族人、家丁、仆人、打手等等。
宁阳县的大户几乎被赵老爷子和李员外配合齐元义设局,一扫而光,这些人也被打入劳改营之中。
侥幸留存的赵家和李家,也遣来大量族人、家丁等,一来帮忙赵老爷子统领劳改营,二来更是向齐元义表态。
赵老爷子目光如炬地扫过台下众人,坦率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恨我,然而,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赵登达不过顺应大势而已。因而,我赵家得以保全,我为劳改营主将,而你等为劳改之人。”
他的话语一出,校场上原本沉寂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原本歪头侧脑、没个正形的众人,此刻纷纷站起身,面色狰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赵登达,你这个狗贼!竟敢将我们打入劳改营,简直是猪狗不如!”一名大汉站起身来,指着赵老爷子大声喝骂。
“我们何时得罪过你?你竟敢联合外人对付我们,真是狼心狗肺!”另一青年也不甘示弱,大声痛骂道。
“你联合外人陷害我等,将我等打入这劳改营,还说什么改过自新,简直是笑话!”
众人纷纷附和,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对赵老爷子的仇恨,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赵老爷子面色不变,冷声道:“我知道你们心中不满,但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报应?”一名青年男子冷笑一声,“赵登达,你口口声声说报应,你们赵家人同样作恶多端,你竟敢说什么报应!”
“不错,你们赵家人安然无恙,依旧作威作福,这公平吗?”又有人大声质问道。
赵老爷子淡然一笑,“这不都怪你们家主有眼无珠,竟然敢违逆齐大人!你等再不甘,如今也是劳改营中劳改犯,不得自由!”
“不过,劳改营既是惩罚,也是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你们真心悔过,我赵某人定不会亏待你们。”
然而,他的话语并未能平息众人的愤怒。他们纷纷怒喝道:“赵登达,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我们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我们宁死不屈,绝不会向你低头!”又有人大声喊道。
赵老爷子哈哈大笑:“不低头?不低头者,就不用吃饭了。不止是你们,就连你们家人,也不用吃了。”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鸦雀无声,愤怒的眼神顿时变为惊恐。他们明白,赵老爷子并非虚言恫吓,他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屈服。
大汉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回想起家中尚有老母幼子,若是因自己而让他们挨饿,那自己岂不是罪大恶极?
他狠狠地瞪了赵老爷子一眼,但终究没有再出声。
青年男子紧咬着牙,最终也只能低下头,沉默不语。
校场上,原本愤怒的气氛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的沉默。众人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现实却让他们不得不低头。
“记住,如今你等为鱼肉,我为刀俎。”赵老爷子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想要再过上好日子,那就拿命来搏!”
“今晚,我将率队袭营,需要五百精锐。”赵老爷子诱惑道,“此战勇猛者,罪减一等,立小功者,罪减两等,立大功者,罪责全免,重归自由!”
闻此,众人心中皆是震动,眼中闪过一丝意动。
赵老爷子继续道:“况且,你们也听齐大人说了,朝廷要血祭广南道,炼就魔丹。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要不然,齐大人纵然造反,也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竟要铲除大户!”
“我等若不拼死一搏,我等皆成亡魂,家人难逃厄运!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言毕,校场上气氛骤变,原本压抑的沉默被一股躁动的热血所取代。
大汉猛地抬起头,“赵登达,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愿往!为了家人,为了活命,我豁出去了!”
青年男子紧随其后,紧握双拳,声音颤抖却坚定:“
青年男子亦不甘示弱,咬牙道:“我也愿往!我不想死,也不想让家人受苦!”
一时间,校场上群情激昂,纷纷请战。
赵老爷子见状,心中满意,点了点头道:“好!今夜便让官军见识我劳改营之英勇!”
随即,赵老爷子开始挑选精锐之士,不久,五百精锐便已挑选完毕,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赵老爷子看着这些曾经的世家子弟,如今却愿为自己所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情。
动员完毕后,赵天豪走上前来,面带疑惑地问道:“父亲,您为何如此决意地投靠齐元义?莫非您真的相信齐元义所说,朝廷要血祭广南道?您将家族高手几乎都调来了劳改营,若是失败,我们家族岂不是会元气大伤?”
赵老爷子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道:“天豪,你可知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
赵天豪想了想,答道:“是钱财?还是地位?”
赵老爷子摇了摇头,沉声道:“是兵马。兵马才是乱世中的王道。不管齐元义所说是否属实,他让我掌控劳改营,便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而倘若我们不识趣,那用不了多久,我们也是劳改犯之一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些劳改犯中藏龙卧虎,只要我们好好利用他们的力量,何愁不能成就一番大事?”
赵天豪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深深地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然后拱手道:“父亲深谋远虑,儿子佩服。”
赵老爷子微微一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却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