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很平顺。
休息三天后,女团在黛安的带领下开始了常规演出。
这阵子热度让归燕坊挣了不少,且由于之前人手实在吃紧,黛安和岚姨商量着,要多雇些人手。
最主要的是,给女团成员一人配个丫头。
按黛安的说法,这个叫助理,照顾成员的饮食起居,工作安排。
挑丫头的事黛安交给了岚姨,岚姨经验老到,见人有多,她便很是放下心来。
时不时的,她们现在也开始遇到跳槽的情况。
当然,是从别家乐坊跳槽到归燕坊来。
黛安问过岚姨,这里的规矩,倒是不限制跳槽,只凭实力说话。
这挺对她胃口的,所以如果遇到想跳槽的人,她也会亲自面试。
岚姨挑挑捡捡,经过几轮淘汰,才最终定了七个小丫头。
她自己留了一个,女团五个成员一人一个,还有一个就要给黛安。
这让黛安有些吃惊,可还没等她拒绝,岚姨已经把人带到了她面前。
“你自己说说。”岚姨推着小丫头。
小丫头看上去也就刚刚豆蔻年华,纤嫩得很。
五官还没完全长开,但已能粗粗看到精致的模样,是个美人坯子。
她虽低着头害羞,但眼睛还是亮亮的,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
“回姑娘话,我本名叫薛宝儿,今蒙岚姨赐名,唤作花谨,今年十二岁。”
“家住城郊小杨村,家里有爹妈,还有个姐姐,已经嫁人了。”
她只敢偷偷抬眼瞄一下黛安,但语调清晰,语速平缓。
且黛安还没问,她就将一应情况如数说了出来。
“岚姨,我说过,我不用丫头。”
黛安指着自己一身灰黑男装道。
“你看看,我成日里在外头跑,又是男装打扮。”
“带个丫头多不方便。”
“再说日常起居,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还是用不上丫头啊……”
岚姨摆摆手,打断黛安的话。
“你说的那个,叫做什么……助理来着。”
“岚姨我心里明镜似的,你为归燕坊做了多少事,我清清楚楚。”
“往后,这生意起来,你要担当的,只怕会更多更难。”
“总得有人帮忙照顾你。”
她一边说一边朝花谨使眼色,小丫头倒乖觉,
“是了,姑娘,”
“花谨必定好好伺候姑娘,让姑娘能安心往外跑。”
“求姑娘留下花谨,花谨一定言听计从。”
小丫头这么说,黛安倒不好再一味拒绝。
“花谨,你听我说,”
“我们可不是大宅门里的姑娘,找来丫头就是为了伺候人。”
“像你跟在我身边,其他人或是跟在岚姨身边,或是跟在若渔她们身边,”
“那都是要学东西的,这也是你的机缘。”
花谨闻言喜色上涌,扑通一声跪下就磕头。
“姑娘大恩,若是花谨能将姑娘的本事学到一两分……”
“花谨,万死不辞。”
黛安赶忙将她扶起,她也是看她是个好苗子,故而生了惜才之心,这才多说了几句。
这事告一段落,黛安又投入到了日常紧张的工作中。
归燕坊的生意仍旧火爆得很。
几日后的一个上午,黛安正好在坊中。
她正潜心思考下一季主打歌的舞衣该用什么样式,颜色。
一旁的花谨忽然提醒她。
“姑娘,我看着像是若渔姑娘过来了。”
黛安刚回神,抬起头,若渔就走近了。
她带着她的丫头,亦是岚姨挑的,名唤琴妍。
可她身边还跟着个低眉顺眼的丫头,黛安一时没认出来。
“这丫头是诗诗的丫头,叫诗容。”
若渔解释道。
“怎么,诗诗的丫头怎么跟在你身边,”
“你们找我有事?”
若渔点点头,指了指诗容,道,
“诗容这丫头虽跟着诗诗不久,但岚姨之前规矩教得好,她也肯学是个长进的。”
“你说说吧,诗容。”
“是,姑娘。”
“回姑娘话,诗容得幸伺候诗诗姑娘。”
“最近姑娘们白日里都忙着演练舞乐,晚上又要演出,因而到演出结束,往往都累得不行了。”
“我们几个当丫头的,每晚都是能多早就多早伺候姑娘们休息。”
“可……”
她看了看若渔,有些怯意。
“无妨,你尽管说。”
“是,这几日晚上,明明婢子已经伺候诗诗姑娘歇息了,”
“可过不了一会儿,总能见她一个人又起身,还……”
“还偷偷出门去。”
“可到第二日,诗诗姑娘却半点不曾提起这事儿。”
“婢子看了几天,实在觉得奇怪,又不敢问姑娘,又怕姑娘遇到危险,只得去寻若渔姑娘做主。”
黛安不解地看着若渔,若渔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也没敢问诗诗。”
“嗯,你不问是对的。”
“诗诗跟你们情同手足,她既然瞒着,必定是有苦衷。”
黛安拍了拍诗容。
“这丫头不错。”
“胆大心细,还心系主子,诗诗有你是她的福气。”
“这样,你听我说。”
“你晚上,要是再看到诗诗出门,就立刻来告诉我。”
“其他多余的事,一概不要做。”
诗容一个小丫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哪有不答应的,只记得连连点头。
是夜,诗诗果然又趁着众人熟睡起床出了门。
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诗容,看着诗诗的背影渐远,立刻转身蹑手蹑脚地往黛安房间跑去。
“黛安姑娘,”
诗容压低了声音喊道,
“婢子是诗容,诗诗姑娘又出门了。”
黛安很快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身黑衣的谢叔齐。
“知道了,你快回房,就当无事发生。”
诗容走后,黛安拍了拍谢叔齐,道。
“该你出场了,保镖大人。”
“你带着我,一定小心些,别让诗诗发现了。”
谢叔齐白了她一眼,
“我的轻功,还没烂到区区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都能发现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