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找到大夫了?”林暮雨接到口信,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石贸站起来,为林暮雨引荐身后的那个人,“多亏了这个小兄弟啊,如果不是他说京城附近的村里,有个退休的御医,我还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石贸引荐的人,站起身来,绕过石贸,走到林暮雨面前回话。
这一打照面,两个人都愣住了。
“啊!原来是为小姐找的。”那人兴奋的说道。
石贸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们之前就认识。”
“嗨,”那人感慨道:“之前那个百年老参,就是小姐帮我从那个无赖手里拿回来的。
一直想着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小姐的这个恩情。”
说话的这人,正是前几天,在集市上遇见的那个王丹。
林暮雨笑道:“舅舅是怎么认识的这位呢?”
石贸笑道:“他那百年老参,被我买下来了。这样年份的药材可不好找,在外面行走,看见这些药材,有机会还是要多买些,备下来。”
林暮雨此时,也模模糊糊的想起来,之前石贸给她看过的准备要送给林老夫人过寿的,礼单上也有百年老参来着。
当时只觉得是送的礼物有些贵重,没有多想,没有想到原来这个老参也是“熟人”。
这个缘分可真是,有趣。
“买下人参之后,他就拿银子回村了。我打听到京城附近有什么大夫,有相熟的人说了个方向,那个大夫专门治一些疑难杂症,没想到人到了那边,又遇见了王丹,两下一说,他认路,带着我安排过去的人,找到了那位大夫。”
石贸解释了前因后果,又说:“只是这个大夫,没有来,他说要看病,需要带着病人去他那里看,他不能离开村庄。”
说到这里,石贸有些担忧,平日里林暮雨出行还好说,他那位姐姐的身体还能扛得住远行吗?
“这位大夫的能力怎么样呢?”林暮雨终于有机会插嘴,赶紧问道。
“我们村里的人,私底下都说他原来是御医,后来年龄大了,从太医院走了,不过他自己从来没有承认过。”王丹说道。
“村里的人有什么头疼脑热,都会找他看看,没银子的话,可以拿粮食和打来的猎物换,实在都没有,就是给他担几天水,收拾好几天的菜园子。”
“京城里介绍我去的那个人,是认识很久的老主顾了,他说他的腰疼看了很多大夫一直不见效,找了他,吃了几天药就好了,药到病除。”
“那位大夫的位置,从京城走有多远呢?”
“大约半日,出了京城就是坑坑洼洼的小路,走起来很不方便,走得很慢。”
听了几人的说法,林暮雨沉思片刻,便说道:“白锦,你回去先简单收拾一下,我和小松去看看,如果大夫靠谱,那么明日我便带母亲过去看看。”
今日去看过,再回侯府,时间显然是来不及了,只能明天一早出发。
“不过,白锦,回府之后,这件事除了你,谁都不要说,做好保密。”这几日每天回去都很晚了,但是熬药的药渣都留着,她仔细看过了,全是正常的药材。
如果是全都正常的药材,母亲不可能这么久一点也不见效,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说行动就行动,决定的事情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三辆马车飞速的离开了京城,朝着那个村庄跑去。
小松咬着牙,紧紧靠着马车车壁,“小姐……这路……也太难走了……”
离开京城的官道,路况就变得很崎岖,坐在马车上几乎是一种受罪了。
路上遍布石子和大大小小的坑,马车想跑也跑不起来。
在前面领路的马车,最后在一条小路前停了下来,让人向后面传话道:“前面马车行驶不进去了,只能步行了。”
林暮雨下车之后,环顾四周,远处是村庄。
村庄掩盖在荒草之中,偶尔有几缕炊烟升起。
小松好奇的问道:“村庄里人很少吗?”
王丹苦笑道:“确实不多了,只有几户人家。”
一个人口规模正常的村庄,周围不太可能有这么茂盛的荒草,每日的烧火吃饭的用量就能用光周围的所有荒草。
这位大夫自己选的位置,确实很隐蔽,如果没有王丹在前面带路,就算是拿着地图,也不一定能找到。
“不是说有很多人来求医吗?怎么没有清理出一条路来啊!”
石三在前面清理树枝,勉强开出一条路来,一边大声问着王丹。
“村里没几个人,哪里到了天天来的地步,就是很难走啊!”
“你们不是昨天才来了吗?昨天走的哪条啊!为什么不走那条路!”
“他们几个都在山里迷糊了,能下山就不错了,上次是南边上山的,这次是北边!”
两个人一前一后,声音超大的进行着对话,
王丹对石三语气里透露出的不信任,感到一点委屈。
遇见这种脾气古怪的大夫,这种艰难的行进,不是才能体现出诚心吗?
“或许了,那位大夫是想用这种方式,劝退一些不诚心的人吧。”林暮雨说道。
“看来,他是真的不太喜欢有人去打扰他。”
等到一行人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王丹在山顶周围环视一圈,说道:“从这边走,从这边下去能到大夫的院子里。”
这也是王丹的建议,在林中行进很容易迷路,那位大夫平日里的行踪也是捉摸不定。
面对石三隐约之间透露出来的不信任,他委婉的解释道,树林中的路这么难走,也是那位大夫的布置。
他经常会在林子里种一些蒺藜,野荆轲之类的东西。
就是为了让人找不到他的位置。
几人转了半天,发现还是在老路上打转之后,王丹当机立断,说上山顶,这座山不高,上了山顶再找路会更容易。
几人筋疲力尽的找到那间茅草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一个头发灰白掺杂的老爷爷,躺在椅子上,头上盖着斗笠,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