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一道身影放轻脚步走入，正是先前盯梢李长安之人，也是禹文帝最信任的内侍。
这人来到老皇帝面前，行礼禀报，“皇上！”
“事情怎么样。”
老皇帝端坐龙椅上，不怒自威。
这人起身，看看站岗的卫兵，左右的近侍，上前几步，附到文帝耳边，细细报告起刚才看到的一切。
“镇北王世子颇有计谋，他几次怼得图尔赞有口难言。”
“将一帮北蛮使臣吊得甘愿咬钩！”
老皇帝边听边颔首，待听到李长安怼图尔赞那两节，哈哈大笑。
“痛快！朕虽未亲眼所见，却也能想象到当时的有趣情形。哈哈，痛快！”
觉得耳语听不痛快，对近侍们摆摆手，“都下去罢，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又补充道：“还有门口的侍卫，一并也下去罢！”
近侍们答应一声，弯着腰倒退了出去，连带着门口的侍卫也撤了。
眼看着四周再没人，老皇帝又笑了一回，又问道：“别的呢。”
只有三个字，那人也知道皇帝问的是李长安近日查案的进展和动静。
退后一步，站到龙案旁，继续禀报。
“昨日镇北王世子在天听府待了一上午，和孙礼孙大人共同查看失窃案的卷宗。巳时三刻，带着天听府的人马去往驿园……”
“哦，进去了吗？”老皇帝颇有兴致地问道。
“如皇上所料，吃了闭关羹。”
老皇帝点点头，已明前因后果，“怪不得今天有这么一出。”
那人又道：“下午的时候，倒不见镇北王世子的动静，一直到夜里，亥时三刻的时候，才去了……去了……”
说到这里，不敢明言，怕言语不当老皇帝怪罪下来，可又不敢不说，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不就是青楼嘛。”
老皇帝心里门清，带着笑意道：“朕素知大禹的亲王官员文人雅士们，都好这一口。要是朕没猜错的话，皇子里也有人常去。但说无妨。”
“谢皇上！”
有了老皇帝的许可，那人也就不再纠结措辞，接着说道：“亥时三刻的时候，镇北王世子和平常一样，去了醉花楼，一直在那里待到子时过后才离开。”
老皇帝微微而笑，“这小子，是在搞什么猫腻？”
从朝堂之上，李长安说出钓鱼执法这个词的那一刻起，老皇帝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别看风评都说他烂泥扶不上墙，平素里也总是流连在烟花之地，但这些都是表象。
昨晚去醉花楼，搞不好又谋划什么呢。
那人见老皇帝若有所思，便不再禀报，垂手立在一旁静候。
“今天呢？”
“今天寅时四刻漏尽之时，镇北王世子才进的天听府。”
老皇帝哈哈一笑，“这小子，点是掐得准准的，对时机的把握很有一套呐！”
见他说完微微颔首，那人再报，“点卯之后，就带着张虎去了驿园。”
“在那里等候了有半个多时辰，就带着图尔赞等人到了安康坊，去了醉花楼。”
从头到尾，梳理过李长安的动静，老皇帝已心中有数，转而问道：“皇子们呢，有谁可曾去过镇北王府？”
以镇北王的实力，手握三十万重兵，不可能没有皇子不去接触。
这一点，老皇帝比其他人更清楚。
之所以按兵不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为了看清各个皇子的真实面目。
“回禀皇上，大殿下去送过订婚贺礼。”
“是李长安和安阳公主的订婚贺礼吗？”
“是！”
看得出来，老皇帝不限没有生疑，反而挺满意的，“老大从小就会来事，不管什么事，总是能办得更加的圆润稳妥，哪怕是打探消息，也让人无话可说。”
又问：“只有他一人去过镇北王府上吗？”
“是。”
那人跟着补充道：“二殿下虽没有去过镇北王府，却和镇北王世子见过两次面。”
“哦？”
老皇帝坐直了身子，精神更加集中，“说说。”
“一次是镇北王世子在驿园吃了闭门羹，二殿下在驿园外等候，两人一起去了东兴楼。”
思索了一回，老皇帝问道：“另一次呢。”
“另一次是镇北王世子晚上在醉花楼，二殿下带人闯了进去。”
那人略微犹豫，接着禀报道：“听说，还坏了醉花楼的一对门扇。”
“难不成，是去争风吃醋了？”
老皇帝说罢，自己也觉得不可能，眯起眼睛细细琢磨，但什么也没有说。
他不说话，那人更不敢随意说话，御书房内安静下来。
问过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情况，老皇帝并没有问三皇子的情况。
对于三皇子，老皇帝其实心里早就有了谱，只是时机没到，一直没有言明。
片刻之后，老皇帝才转脸问那人，“你觉得李家最后会倒向谁？”
这个问题那人可不敢轻易回答，这是掉脑袋的事。
再怎么得老皇帝信任，也只是个内侍，何时何地都得牢记，绝不参政。
见他不说话，禹文帝笑道：“但说无妨。朕赐你无罪！”
即使这样，那人还是一副为难模样，紧闭着口，生怕漏出一个字来。
……
醉花楼。
图尔赞们胡吃海喝，一双手在姑娘们身上摸来摸去。
要不是因为这钱是李长安花的，早就带着姑娘们进了屋，搞一个胡天胡地。
其他人也喝得脸色涨红，左边膝上坐一个，右边手里搂一个，乐得不可开支。
这时李长安的声音响起：“图尔赞大人，玩的还开心吧？”
图尔赞扭头看去，是李长安去而复返。
刚喝酒的时候，图尔赞还提醒自己，等李长安回来，一定要问问他去办什么事了。
等到这个时候，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咧着嘴答道：“开心，开心！”
李长安道：“我给大人再安排个更开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