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整天,宗家都风声鹤唳。
佣人们战战兢兢,连呼吸都无限放轻,就怕被主家揪住借机发火。
宗钰海也从外面回来住到二楼。
医生来来回回,气氛更为凝重。
奚枂在卧室待了一天,站在窗口看着医生进进出出,不时拿着手机等宗渡回复消息。
然而直到深夜,依旧寂寂无声。
...
周一一早,奚枂起床后快速洗漱,接着就去了客厅。
家里的佣人都在一楼待着,有事忙事没事装忙,恨不得长出八只耳朵十只眼睛,机警地等着楼上的动静。
奚枂站在客厅往楼梯上看了看。
二楼楼梯口有保镖守着,走廊上没有任何声音。
犹豫了下,奚枂到厨房打听了下,才知道从周六晚上开始二楼就被封了起来。
除了管家和主家,谁都不准上去。
奚枂翻了下手机,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庄怡从房间出来,见奚枂正在厨房门口连忙走过去:“枂枂!”
奚枂板着脸看了她一眼,不等对方走过来直接就出门去了。
“枂枂,枂枂!”
奚枂闷头往外走,庄怡跟了几步没跟上,就放弃了。
走到门口时,奚枂回头看了眼。
主楼二楼的门窗都紧紧关着,还拉上了遮光帘。
“奚枂?”
奚枂转过身,见宗渡的好友蒋琬医生正拎着医药箱走过来。
忙走过去:“蒋医生?你是来看少爷的吗?”
蒋琬是极少知道宗渡和奚枂关系的人,欣慰地拍了拍奚枂:“放心,有我在,快去上学吧。”
“我不是、我,我就是……”
“好了好了。”蒋琬拍了拍奚枂的肩膀,“上学去吧。”
说完蒋琬就进了宗家,没给奚枂继续解释的机会。
一上午,奚枂的注意力都不怎么集中。
几次拿出手机查看消息,依旧没有回复。
等到大课间,奚枂犹豫了下,还是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给庄怡发消息询问家里的情况。
她还没原谅庄怡,但宗家的事也只能跟她打听。
庄怡一看女儿愿意理自己,赶紧给奚枂回消息,把家里的事事无巨细地告诉她。
“太太不让佣人上楼,房间里只有管家照顾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刚才偷偷去了二楼走廊,听太太哭着说什么鞭子之类的,血腥味好重。”
鞭子?
宗渡的伤是鞭伤?
奚枂一时迟疑,没注意到洗手间人多了起来。等她回过神,外面的人已经聊起来了。
“你们听说没,汪缙学长好像递交了出国申请。”
“哈?不会吧,他不是大四乐团的么,不是毕业才能走?”
“不知道,我今天早上去教务处的时候,看到他要了申请表。”
“我倒是知道一点,前段时间汪缙学长不知道得罪了谁,听说是被逼的。肄业还是出国,二选一。”
“我去,谁这么大能量?”
奚枂拧了拧眉。
汪缙要提前出国?
大四乐团虽然不如舞团,但在国内也是很有名的。
汪缙现在离开,就是自毁前程。
“听说学长最近一直在酗酒,好多人在酒吧看到他,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情伤。”
“你怎么知道是情伤?没听说他跟谁交往啊。”
“我之前听说她对咱们年级的一个舞蹈生挺上心的,好像是叫什么什么‘月’。”
“‘月’?不会是那个谁吧?就是,就是……哎呀我一下想不起名字!”
眼看对方要开始讨论自己,奚枂伸手按下冲水键。
哗啦的声音惊到外面聚集的女生,几人果然不再多说,洗完手就离开了。
奚枂没再看庄怡的消息,起身回了教室。
...
中午,奚枂乘车去了医院,做最后一次激光手术。
确认疤痕处理完毕,奚枂松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奚枂又去了Vee,打算把衣柜里放着的毛巾带回家洗洗。
一进更衣室,却见汪缙坐在对面的凳子上。
许久不见,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往常满袖春风的才子,此时有几分形销骨立,眼神也染上了些偏执。
奚枂没防备地撞入他的视线:“……学长?”
上午才听到他的消息,没想到下午就见到了。
“你……最近还好吗?”
汪缙看见奚枂出现也有几分意外,但很快回神。
清亮洁净的双眸不知何时染上了浑浊,他目光直白而锐利地打量奚枂,接着轻嗤一声。
“淮大清纯校花,”汪缙眼底浑浊激荡,语调轻浮,“奚枂,你还真好意思!”
奚枂拧了拧眉。
汪缙站起身,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打照片,朝奚枂洋洋洒洒地扔过来,“这就是你不接受我的理由?”
照片扑簌簌从天而降,洒在奚枂身周。
奚枂低头一看。
跳钢管舞的、跟宗渡亲昵的、在挑选情趣衣服的、酒吧买醉的……
奚枂倏地抬起头:“你找人跟踪我?”
怪不得最近她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居然是汪缙吗?
汪缙轻蔑一笑,抓起奚枂挂在柜子上的皮鞭,在空中倏地一挥。
破空声擦着奚枂的耳朵嗖嗖两下。
奚枂戒备地后退半步。
汪缙上前,用手柄抬起奚枂的下巴,目光轻蔑、露骨地看着她:“开个价吧。”
开价?
什么价?
奚枂推开鞭子,拧眉:“学长,你误会了,我不是——”
“怎么,”汪缙将皮鞭抽回来,用前面碎碎的流苏扫过奚枂的前胸,“又要来欲拒还迎那一套?”
鞭子扫过奚枂的皮肤,所过之处泛起粉色的红。
汪缙喉结滑了下。
追了两年,他甚至没牵过她的手,亏了。
不就是个给钱就能上的婊子么,他又何必忍着!
欲念乍起,汪缙随手扔掉鞭子,单手解开衬衣扣子:“说吧,要多少。”
汪缙走的是贵公子路线,平时并不怎么运动。
人虽然看起来高挑,但身上没什么肌肉,偏瘦削。
领口的扣子一解开,露出单薄的胸膛。
奚枂脸上浮出怒气,看着汪缙的眼神也满是敌意:“汪缙,我说了,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