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的目光很冷,没有情绪。
甚至没有被抓包之后的心虚。
既然被发现了,陆青梧也不藏着了,手在腰带上摸了一下。
她弹了弹身上的泥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我说我是出来消食的你们信不?”
时晏抽了抽唇角,撒谎你是一点都不走心是吧?
谁半夜三更得在乱坟岗消食?
“主子,这两人交给属下。”说着黑影已经飘了出去。
时晏刚想说一句小心,然后没机会了。
几乎是肉眼不可见的一道银针射了过来,黑影已经掉在了地上。
就在陆青梧的身前,惊恐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恐怖如斯。
这时身后也有人悄悄地摸了过来,被清风轻松拦住。
两人打得难分难舍。
陆青梧轻声交代:“别打死了,半残就行。”
“好的少谷主。”清风打起来更加的卖力了,几乎是把人压着打。
她则是一步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换皮术,呃,也应该说叫人皮面具。
“取代别人的人生?好谋算,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厉害呢?”
时晏警惕地退后好几步,陆青梧至今的实力他都没有摸清楚。
今天夜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她很好奇对方的手法,咦,这人好像还有点眼熟。
其中有一人是朝廷重臣的庶子,却能力很强备受器重,并且已经夺得了功名,身居一个不起眼的官位。
另外两个陆青梧不认识,想必也是朝臣中的孩子。
不由得想到陆峰岳,他是训练女人送到官员的后院。
时晏却更直接用路子野,直接打进内部直戳核心。
只是她很想知道换了的人怎么能不穿帮呢?恐怕还有更深的势力是她没有看见的。
他能这么做就会有百分百的把握不让人发现。
“陆青梧,你想要干什么?”时晏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那边的黑衣人已经被清风压着打了,再不管就真的打残了。
她朝着清风挥了挥手:“行了,回来吧。”
“你猜我想要做什么?”陆青梧其实与时晏的目的一样。
他们想要颠覆这天下!
“时晏,合作吧——一起颠覆这个该死的王朝!”
时晏瞳孔震惊的看着她,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连拿着手术刀的男人也是表情惊愕。
“你,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时晏想过很多种画面,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个。
陆青梧眼里闪烁着星辰,侧过头看向这位书中的反派BOSS。
“如果没有想合作,你活不过那天夜里。”
就是时晏第一次夜袭的那夜。
时晏想到了那夜,本来他是想要杀死陆青梧的,可惜棋差一招。
就这么一招,让他频频吃瘪。
吃到他怀疑人生,毕竟整个梁国都找不出来这么厉害的毒师。
医术让人忌惮,毒术却是防不胜防,让人头皮发麻。
明明几次试探,却都被她反过来调戏——
“怎么样?合作吗?”陆青梧笑得谦和温柔。
接着时晏的脸色就变了,目光突然变得凶狠,咬着后槽牙:“陆青梧,你又下毒。”
这时才发觉他们的身体全都不能动了,僵硬在原地。
就在刚刚他们根本没有半点察觉。
忽然想起来陆青梧弹衣袖时候的动作,当时有很多的尘土飞扬。
恐怕那不是什么尘土,而是药粉。
“呦,不好意思被你察觉了呢。”陆青梧理了理袖子,脸上已经带着微笑。
只是这双眸中有些冰冷,没有什么情绪。
“陆青梧!”时晏怎么都没想到,空旷的地方她也能下毒。
“嗯嗯,我听着呢!”她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
她慢慢靠近时晏,纤细微凉的手指轻抚他的喉结。
喉结在她的手指下不停地滚动,时晏几乎头皮都要炸开了。
他身后的人干着急却动不了,“你不要碰主子!”
“嗯?你在说什么?”陆青梧觉得这个人是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你说不碰就不碰了?”她更加过分,在时晏的俊脸上掐了两下。
“我不光碰,我还掐呢!”时晏整个人都在冒烟,气的!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属下,还是怒喝一声:“闭嘴!”
陆青梧表面看似柔弱,文静,一看就是很好欺负的那种乖乖女。
实际上,这人九十斤的体重九百斤的反骨,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就偏要做。
做事全都凭借自己的心意。毫无章法,性格也很乖张。
唯独在乎的人只有陆铮,谁敢触碰必死。
“时晏你很聪明,但是呢我不喜欢!”陆青梧想要与时晏合作。
因为现在的她太弱了,手上只有神医谷带出来的这几个人。
根本不能与一个国家来抗衡,她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就不能如此弱。
皇上一句话,丞相就能把她牺牲。
王氏一句话,丞相就能掌握他们姐弟的生死。
陆婉柔一句话,她就要挨巴掌。
这个世界是孝道的天下,她不能弑父杀继母。
虽然可以一包毒药解决,可自己也要面临被朝廷追杀的命运。
她从来不怀疑古人的智商以及能力。
别说什么下毒了别人也不知道的话,如果敢下毒第一时间封锁京城,她会被带进慎刑司走一圈。
就算她有再厉害的毒术也不能抵得过千军万马。
往后这辈子都要活得战战兢兢,并且会连累到神医谷的江家。
她想要让陆峰岳死,想要王氏死。
他们一下就死了那就太便宜他们了。
要让他们失去所有,夫妻反目,父女反目,母女反目,最后被最亲近的人捅上一刀在死去。
他们失去最在乎的东西。
官职,恋人,皇位,金钱,权利。
这样的死才能称作真正的死亡,一点点消磨掉他们的生命。
要从精神上死亡,最后才是肉体。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她想要摆脱男权世界的掌控。
她——陆青梧,要做掌控别人的人。
时晏眼底满是阴鸷,不知怎么的对她就是提不起杀意。
“陆青梧,是谁教你要这么谈合作的?”就这么对待合作伙伴?
这是不是太丧心病狂了一点?
“我爹啊,他就是这么教我的!”陆青梧十分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