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出了件大事。
由于长公主的出面告状,惊动了皇上,大理寺卿和刑部带着人杀到了护国公府的后院。
其实他们很不相信一个十三岁世家少年能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
长公主家里的事情当初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她失去了朝阳郡主。
对这个庶子有意见也很可能的,说不准就是想要栽赃。
就在刑部尚书腹诽出神的时候,从后院跑出来几个衙役。
一个个脸色惨白,腿都软了。
刑部的衙役什么没有见过,能把他们吓成这样的着实不多。
“大人,后院枯井——里面好多人。”
“呸,是尸体!”
刑部尚书顿时严肃招呼仵作等人去看看,同时对手下人鄙夷讽刺:“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软脚虾,结果尸体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衙役们蹲在花坛边一直吐,根本说不出来话。
等他们大人去看过就知道了。
随着尸体一具具地抬出来,刑部尚书和大理寺的脸色都齐刷刷的变了。
一具,两具,十具,一百具——
“大人,从花坛和后院枯井里总共挖出来一百五十六具尸体。”
“全都是最近年份的,最长的不超过三年。”
“还有许多动物的尸体,院子里已经摆不下了,全都在后面的麻袋里。”
苏景辰根本想不到会在自己儿子的院子里挖出来这么多尸体。
阮红英同样的面色惨白,呼气都开始不顺了。
“景晨,你别生气。当务之急是找到害死文章的凶手。”
苏景辰的眼珠动了动,像是老旧的机器一样一点点的转过头,嘴唇泛白,唇角都是白沫子。
“凶手?”他又看了一眼满院子摆不下的尸体。
尸臭味道很大,整条朱雀大街上空都飘荡着这股味道,就像是幽怨的鬼魂不愿离去。
阮红英哪里见过这样的苏景辰,有些害怕:“景辰,你别吓我啊!”
她很小心地拉着他的衣袖,想要扯出一抹笑意可比哭还难看。
此时长公主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陆青梧。
“青梧,去帮帮忙,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陆青梧抽了抽嘴角,她是大夫不是仵作,怎么会验尸?
不过她还是恭敬地靠在一边,去研究下尸体。
别说,这些尸体还真是各有各的美感,同时也在感叹手段的残忍。
每个人的死法都不一样,为了防止尸臭蔓延所以这里的地面下全都是石灰。
尸体并没有腐烂,而是全身泛着青紫色,面部狰狞痛苦,大大地张着嘴巴。
他们身上的服饰上沾染了大量的血污,有的还没有衣服。
这些人生前遭受到非人的折磨,就算陆青梧不会验尸也能看出来,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如此变态的场景,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刑部尚书也不由得白了脸。
“咦,这是什么?”她突然从一个女孩的尸体上摸出一块玉佩。
玉佩用手帕垫着,也掩饰不住那个味道。
看这玉佩的质地绝对是勋贵人家才能有的,“公主殿下,您认识一个叫做静璇的女孩子吗?”
她站在女孩的身边,孩子已经没有衣服了,容貌早就被人毁掉。
静璇?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陆青梧的身后。
身后传来一声克制隐忍的声音,是刑部尚书。
“我认识——”
刑部尚书步伐踉跄,每一步走得都十分缓慢,他的目光放在了陆青梧脚边的尸体上。
陆青梧不是迟钝的人,顿时明白过来。
她把包裹着玉佩的手绢递给了他什么话都没说,摇了摇头。
苏文章她只在马场的时候远远见过一面,容貌白皙俊美,小小年纪就已经风姿卓绝,对人也彬彬有礼。
当时是陆铮强劲的竞争对手,所以她格外的关注。
谁都没想到这皮囊之下竟然是如此腐朽恶臭的灵魂。
忽然觉得时晏动手让他死,是一件很正确的事,甚至觉得死得太便宜了。
静璇是刑部尚书最小的女儿,半年前丢失了——
当时还是苏文章发现人失踪的,那时候两家人有意结亲,所以孩子们会在年节中见面,培养一下感情。
现在人在他的院子里,如果不是苏文章死了。
他真的想要掐死这个畜生。
长公主唇角上带着笑,那种嘲讽愚弄的笑意。
“来人,把阮红英苏景辰抓起来,押送刑部大牢听候审问。”
“不,楚凌你是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刑部大牢那是什么地方?进去了要脱几层皮的。
更被说,现在涉及的人是刑部尚书。
苏景辰慌了,这进去了还能活吗?
但是没有人去听他们的解释,这两人双双被押送到大牢。
陆青梧觉得长公主并不开心,她有些失神的望着满院子的尸体,久久没有言语。
“你难道不觉得我残忍吗?”她很早就发现了苏文章的不对劲。
出于对苏景辰的情意,朝阳的父亲,她还是选择了告诉他们。
只不过,他们都说他恶毒,用这种恶毒的谣言来污蔑一个孩子。
事后很久,她都没有在提过这件事。
“殿下,有些事不是你阻止了他就会消失,而且您已经大义灭亲了。”
陆青梧无法评价长公主的做法,她与驸马之间的关系太乱了。
无论做什么都是她恶毒。
如果换成自己可能也会这样吧?
后面的事情,就不是她一个臣女可以参与的。
离开护国公府之后,她与长公主分道扬镳,准备回到质子府去看一眼时晏。
刚走到拐角一个人撞了她一下,手中多了一个纸条。
四下无人,打开纸条一看。
竟然是紫衣的消息。
看来某些事情还是按照上辈子的方向前进了。
陆婉柔开始有动作了,只不过最近她忙着跟莹儿斗得鸡飞狗跳。
想到这里,去质子府的步伐加快了。
刚进门,就听见一道让生理不适的声音,时杰。
“时晏,老子告诉你,你若是在不交出陆青梧,我就让你好看!”
面对自己的兄长,他从来都是暴力的。
兄弟的身份让他有恃无恐。
时晏在他的面前瘦弱单薄,被轻轻一推人就摔了出去。
正巧摔在了陆青梧迈进的脚边。
她挑着眉,戏谑的看着时晏,“呦,玩啥呢?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