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逗着小白,陈长生突然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香?”
陈长生寻着香味走到一间厢房门口,确认了几次。
陈长生可以肯定香味就是从这间厢房里发出来的。
于是好奇的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借着月光,陈长生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啊!”
吓得他连连后退,最后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流。
这个庭院自从陈长生记事起,就没有人住,主人也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搬去哪了。
于是这里成了村里孩子们的游乐场。
在这里,他们玩捉迷藏、比武,甚至偷了隔壁家的鸡来这里烤,可以说他们的童年生活大部分发生在这里。
小白也是陈长生在那时候发现的。
后来杨小虎跟着魔一般,非要看看锁着的厢房里面有什么,拿着火把就要点门,结果不慎将整间厢房点燃。
这事过后,身为村长的杨九,给他们下了禁足。
不允许任何人再靠近这里。
但是因为有小白的缘故,陈长生每天都会偷偷跑过来。
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晚上。
可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样。
陈长生坐在地上,腿有些发软,脑海里更是不断浮现出一道身影。
她身穿一袭白色道袍,腰系红色腰带,容貌模糊,长发及腰,看起来像是个女子。
“太吓人了,得赶紧走了,白天再来看小白吧!”
陈长生蹒跚学步般站起身。
踉跄着走到庭院门口,刚准备开门。
叮!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入陈长生的耳朵,寻声望去,只见那株葫芦藤蔓上挂着一个绿色的小玩意,闪着微光。
陈长生疑惑:“葫芦?”
即使现在月亮很亮,但也不至于让葫芦发光吧。
陈长生这么认为。
他很想过去看看,但是一想到刚刚厢房里的那一幕陈长生就退缩了。
思考片刻,陈长生心里自我安慰:“有没有一种可能刚刚看错了,是自己在吓自己?”
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只见他双手一拍大腿,直接就朝着葫芦藤蔓走去。
虽然自己给自己下了定心丸,但心里还是害怕。
蹑手蹑脚地走近,随着离葫芦藤越来越近,陈长生心中涌起莫名的恐惧感。
“咦!”
陈长生轻咦一声,旋即后背发凉。
葫芦藤上接的不是葫芦,而是一盏绿色的竹灯。
他从未见过这种竹灯,闪烁的微光透露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虽然他心中害怕,但是手却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伸了出去。
就在快触摸到竹灯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刺耳的响声传来,仿佛用刀割般铿锵有力。
“啊!”
陈长生双手捂耳,这股声音仿佛要将他震聋一样,头疼欲裂。
好在声音没有持续多久,便消失了。
正当陈长生以为没事了之后,彻底死心,准备离开的下一秒,一道幽深的声音响彻整个庭院:“陈长生,此灯非你能够触摸,这次我救得了你,下次就不一定了,赶紧离开吧!”声音很温柔,仿佛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闻言,陈长生也是迅速冲出了大门,头也不回的直奔西村。
等到他来到家门口时,爷爷还是像以前一样,站在小土包上,眼睛深邃的望着远方,仿佛山的那边有什么值得爷爷守护的东西一样。
“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陈长生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跑去洗了手,坐在饭桌前,乖乖等爷爷过来一起吃饭。
虽然陈长生表面上看上去很若无其事,其实双腿抖个不停。
今晚的事太恐怖了。
他在想要不要告诉爷爷。
如果告诉爷爷的话,那么他这几年偷偷跑去喂小白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到时候肯定逃不过一顿批评。
可如果不告诉爷爷的话,这件事太过于诡异了,不是他这个脑袋能够想清楚的。
虽然这个世界光怪陆离,各种神奇不可思议的事情层出不穷,但是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这种东西根本不能理解。
“想什么呢,吃饭。”
“哦。”
陈长生乖乖拿起碗筷,先给爷爷夹了块肉,然后自己才开始吃起来。
他还是选择先把这件事瞒过去。
可若说有人能看穿他的心思,那就只能是和他朝夕相处的爷爷了。
杨九从桌下拿出一个酒葫芦,给自己倒上一杯,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有心事?”
闻言,陈长生心里咯噔一下,快速吃了几口饭,嘴里都快包不下,装着无事一般说道:“没有呀。”
杨九却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吃着饭,不再追问。
虽然杨九表面上没有继续询问,但是陈长生知道他的心思深沉,一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饭后,杨九把陈长生叫到了院子里。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杨九的脸庞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更加深邃。他把手中的酒葫芦递给陈长生,说:“喝一口,壮壮胆。”
陈长生接过酒葫芦,轻轻抿了一小口,酒精的烈性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杨九见状,轻声说道:“长生,你不用对我隐瞒,我知道你晚上去了那座庭院。”
陈长生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决定还是将刚才的所见所闻都告诉爷爷。
陈长生把见到白色道袍女子的情形,以及那奇异的竹灯和后来的警告声都如实告诉了爷爷。
听完他的叙述,杨九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这座庭院,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传说了,说是有位护院灵守护着那里。你所遇到的,可能就是那位灵。”
陈长生听到这样的解释,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莫名的害怕,但也有几分好奇。“灵是什么?它为什么要守护那座庭院?”
杨九看了看陈长生,叹了口气,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有些力量是超乎我们理解的。那位灵可能曾是庭院主人,死后化作灵体,守护着那里。至于为什么会守在那里,爷爷也不太清楚。”
闻言,陈长生凝神注视着杨九,内心沉吟不决,似乎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思考片刻后,陈长生刚欲开口,只见爷爷屈指一弹,一道光球瞬间打入陈长生的眉心处。
“爷……”
紧接着,陈长生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最后支撑不住,趴在桌上沉睡下去。
杨九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低声说道:“当年用命为他续命,今日差点亲手杀了他,这又何苦呢?”
话音刚落,突然从陈长生身上飞出一道白色虚影,身穿一袭白色道袍,腰系红色腰带,容貌模糊,长发及腰。
“救救我儿……”
白色虚影的声音,如同幽灵般回荡在院子里,带着凄凉和无尽的哀求。
杨九深深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看着那道白色虚影。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她,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声音低沉且充满无奈:“你为何还不肯离去?这孩子的命数,早已注定。”
“救救我儿……”
杨九沉默了许久,随后长叹一口气,说道:“那盏竹灯,是他的本命灯,现在本命灯现,寿命也即将到达终点,你也不需要守灯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