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以许厌为首的罗刹城一伙,正在开着同样的会议。
“那个叫做摩斯的男人心思狡诈,如同迷雾中的沼泽,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因此,我重申一遍,无论你们中的谁,都不得与他单独会面,以免得被看出端倪。”许厌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月祈身上,“月祈,你找机会跟那个打伤你的叶子套套话,依我看,她在那群人里地位不低,知道的应该不少。”
许厌的话语刚落,一旁的大个子雷恩便按捺不住,他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那怎么行,那个女人的能力正好克制月祈,月祈跟她待在一起太吃亏了,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这太不公平了!”雷恩的声音在昏暗的空气中震颤,如同被压抑的雷鸣,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焦急与沸腾的怒火,他的双眼仿佛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拳头紧握得指节泛白,青筋在皮肤下暴突,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随时准备为守护心中的信念——月祈,披荆斩棘,冲锋陷阵于未知的深渊。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够仅凭一招,便让月祈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这一幕,如同利刃般刺入雷恩的心房,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恐惧。他深知,那个灰发女孩的实力深不可测,每一次回想,都不禁让他心头一紧,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月祈不仅仅是他们队伍中的一名成员,更是他们逃离这个被诅咒之地、重获自由的唯一希望,若他出事,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将被这片无尽的白雾彻底吞噬,永远失去离开的机会。
“你想怎么样?自己去吗?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有那个能耐,我绝不拦你。但你别忘了,那边的人不是傻子,他们会想不到利用月祈带他们的人进入白雾?就算我这里不安排,他们必然会主动找上门。”
许厌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雷恩心上,激起层层涟漪。他沉默片刻,紧抿的唇线透露出内心的挣扎与不甘。正当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凝固之时,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片紧张的气氛——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会议还没开完,帝摩斯果然主动找上门,商量派人去白雾中打探情况的事。
在那片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的茫茫白雾之中,每一步都踏出了未知的深渊。当团队全员踏入这诡谲的领域时,时间仿佛被无形之手加速,他们的体力如同流沙般迅速消逝,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负担。在这绝望的笼罩下,月祈却如同被命运选中的独行侠,他的身影在白雾中显得格外坚韧,仿佛体内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力量,使得他能在这片迷雾中穿梭更久,留下一串串令人惊叹的足迹。
但这份能力,却也成了团队间微妙的牵绊。他们深知,没有月祈的非凡体质,他们或许早已在这片死亡之雾中迷失方向,可同样地,他们也无法安心让月祈独自面对未知。这份不安,源自于双重恐惧的交织——
其一,是那片白雾深处可能潜藏的更加恐怖、更加诡异的危机。资料显示,白雾是古老诅咒的具象化,它不仅能吞噬人的体力,更会消耗人类的精神力。他们害怕,在这无尽的迷雾中,还有未曾显露的怪物或是陷阱,等待着将月祈也一并吞噬。
其二,则是人性中那份难以言喻的猜疑与不信任。他们担心,当利益与生存的天平倾斜时,月祈是否会选择放弃他们,独自返回繁华的罗刹城,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城主邀功请赏。毕竟,在这片白雾的掩盖下,所有的真相都将变得模糊不清,月祈的话语,便可能成为决定他们命运的唯一声音。
许厌,作为团队的灵魂与领袖,更是无法容忍这样的背叛与算计。
双方目标一致,计划雷同,很快便达成友好协议。
叶晞好奇的打量着人鱼的鱼尾,“你这样要怎么走路?”在水里用鱼尾她能理解,怎么到了岸上,他难道还要用鱼尾走路吗?
人鱼并未直接回应她的疑问,而是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轻轻摆动那强大的鱼尾,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瞬间跨越了十余米的距离。
他停驻在薄雾缭绕的边界,缓缓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既有对叶晞无知的淡淡嘲讽,又似乎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骄傲与自信。他以一种近乎无声的语言,向叶晞传达着:“区区走路,轻而易举。”
“呵,还挺方便。”叶晞自言自语,跟帝摩斯打了招呼,身形一展,如同林间跳跃的精灵,一个优雅而有力的跳跃,便稳稳落在了人鱼身后不远处。
随着叶晞的加入,周遭的雾气似乎都为之震颤,两人的身影在迷蒙中交织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转眼间,他们便如同两道幽灵般,消失在了这茫茫白雾编织的迷宫之中。
帝摩斯并未因叶晞的加入而有丝毫懈怠,相反,他的眼神更加坚定,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为接下来的行动积蓄力量。他再次启动了对祠堂的深入探索,这一次,是更加细致入微的地毯式搜索。手指轻轻滑过冰冷的石壁,每触碰一处,都似乎在与这座古老建筑进行着无声的对话,寻找着那些隐藏于岁月尘埃之下的秘密通道或机关。
“许厌先生,”帝摩斯的声音在静谧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如晨雾般消散,那么,您应该不会介意我们进一步探索这寝堂深处吧?毕竟,我们的目标一致,都是渴望揭开这独立空间背后的真相,找到离开此地的关键。”
“小叶他们,那群勇敢的探索者,此刻或许正穿梭于白雾的缝隙,与未知进行着无声的较量。他们的每一步都踏在希望的边缘,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对发现的渴望。但命运总是爱开玩笑,真正的答案,或许并不在那看似神秘莫测、吞噬一切的白雾深处,而是巧妙地藏匿于这座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的房舍之间。它静静地守候,等待着有心人的发掘。”
我们已无数次穿梭于这房舍的每一个角落,从斑驳的墙壁到尘封的阁楼,从幽暗的地窖到明亮的窗棂,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我们探寻的足迹。然而,正如大海捞针,那份能够指引我们归途的线索,似乎故意与我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让我们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徘徊。”
“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已无数次穿梭于这房舍的每一个角落,从斑驳的墙壁到尘封的阁楼,从幽暗的地窖到明亮的窗棂,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我们探寻的足迹。然而,正如大海捞针,那份能够指引我们归途的线索,似乎故意与我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从未在我们眼前现身。”见帝摩斯满脸不信任的摸样,许厌也不介意,“不过如果你们想再试试的话,请便。”
堂内,昏黄的光线摇曳,将每一寸空间都镀上了一层神秘而古老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木料的沉香与未散的尘埃气息,仿佛每一口呼吸都能吸进一段尘封的历史。
许厌三人早已将祠堂的每一个角落翻了个底朝天,从墙角堆积的尘封箱箧到屋顶错综复杂的梁木结构,无一不经过他们细致入微的搜查与实验。然而,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化作了徒劳,除了正厅中央那座古朴的书架上,一排排厚重的书籍静静地躺在那里,书页泛黄,边缘磨损,仿佛是时间特意留下的印记,记录着过往的辉煌与沧桑。
这些书籍,每一本都像是某个显赫人物的生平介绍,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过往英雄事迹的颂扬与缅怀。但此刻,在三人眼中,这些珍贵的文献却成了他们逃脱困境的最大阻碍。它们既不能化作钥匙开启逃生的门扉,也无法变作信鸽传递求救的信息——给他们歌功颂德?让他们流芳百世?不管是歌功颂德还是流芳百世,首先得让他们出去才行吧,出不去,三个人待在这个小房子里,怎么能把这些人的名声传出去?
可他们被困于此,即便想要宣扬,也无能为力。
即使觉得荒唐,他们并未放弃,反而开始尝试另一种方式——让他们中声音最好听,且有特殊能力的月祈,用他那宛如天籁般的声音,朗读起一首首古老的赞词,将那些书籍中的事迹,以自己的方式重新演绎,让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力量与希望。
声音在祠堂内回荡,穿透了时间的壁垒,仿佛能够穿透这厚重的墙壁,传递到远方。虽然他们知道,这样的努力或许只是徒劳,但那份对自由的渴望,却让他们甘愿一试。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效果。
他用了很多办法,试图能从这些文字中找出点什么,不知道是方法没用对,还是这些书籍真的没有用,反正至今为止,他仍然是一无所获。
无论是运用那些从师门传承下来的神秘解码术,还是凭借自己过人的智慧与逻辑推理,这些文字似乎都如同迷雾中的幽灵,既诱人又遥不可及。
虽然许厌直觉这些书籍并非一无是处,但现在的现实就是,就算这些书籍有用,对他也是没用的,与其大家都被困在这里走不了,不如拿出来给对方试试。或许,他们中有人能以一种自己未曾想到的角度,歪打正着找到线索,自己也有办法从他们手上抢过来。
四个年轻人实力不弱,但在他眼里,还不够瞧。只有那个叫做叶子的有点麻烦,她的异能竟然连自己都看不透,大概率是跟精神方面的能力有关。
寝堂内整整齐齐摆着九口漆黑的长方形木棺,每口棺盖上,都用红色的颜料画着古怪的符文,虽然看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棺木里面,堆叠着一本本厚厚的纸质书籍。
帝摩斯蹭听叶晞普及过,与星际时代火化不同,上古时期的人们把死亡当做第二次重生,他们非常重视亡者的仪式感,为此设置了一些列繁琐的仪式和礼仪,其中就包括亡者长眠的棺木,接受供奉和祭拜的祠堂,以及书写生平的祭词......
寝堂内,九口漆黑如夜的长方形木棺静默地排列着,每口棺盖的表面,都被人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态,用鲜艳欲滴的红色颜料精心绘制着古怪的符文。这些符文扭曲缠绕,如同夜空中最复杂的星辰轨迹,既显得陌生而诡异,又莫名地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感,仿佛蕴含着开启另一个世界的钥匙,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即便是站在远处,也能感受到那份跨越时空的震撼与“很厉害”的错觉。
上古的先民们对于死亡有着截然不同的理解与敬畏,他们将之视为灵魂迈向新生的大门,而非终结。因此,对于亡者的安置,他们倾注了无尽的心血与创意,创造出了一系列繁复而庄严的仪式与礼仪,旨在让逝者的灵魂得以安息,并期待其在另一个世界中继续繁衍生息。
棺木之内,并非如叶晞所言的枯骨与尘埃,而是整齐地堆叠着一本本厚重的纸质书籍,它们被时间染上了淡淡的黄晕,却依然保持着书籍特有的墨香与庄严。
这些书籍,不仅仅是文字的载体,更是亡者生平的见证,记录着他们生前的智慧、情感与梦想。每一页纸都承载着历史的重量,每一行字都跳跃着过往的灵魂,仿佛在向后人诉说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故事。
“这些书籍,是你们从正厅搬进来的吧。”帝摩斯用肯定的语气问。
许厌等人不懂上古祭祀礼仪,只想把重要的东西堆叠在一起保护,却不知道,这是触犯亡者大忌的。如果叶晞所说的亡灵世界真的存在,他们这些人怕是已经被判了死刑。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帝摩斯盯着亚历克莎和重明,祠堂里的一切只可看不可碰,如果非碰不可,必须按照叶晞的要求先行礼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