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周如萱被他这样盯着,心里有些惊惧。
“你……”
她翕动着嘴,试探说些什么,却又发现他说的都是事实。
那么多次的行动,她甚至就连周家都给赔上了,却没有成功过哪怕一次。
想想也确实挺令人绝望的。
“你想怎样?”
周如萱缓了缓神,没再多想,转而询问一声。
“钱!”
宁修远从齿缝之中挤出一字。
他想要带何霁月前往国外,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钱!
没钱,什么都做不了。
“没钱!”
周如萱垂下头来,散落的发丝将眼里的无奈遮挡,整个人都显得很是颓丧。
“钱呢?”
听见没钱,宁修远顿时就炸了:“不是有近一千万吗?怎么会没钱?”
“一千万?”
周如萱唇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来,声音都变得低沉起来:“那点钱在周家要灭亡的时候,砸下去连点水花都看不见。”
没什么比希望在眼前破灭要来得更残酷了。
“你……”
宁修远拳头紧攥,气的是真想给她两巴掌。那可是他们跑路保命的钱,她怎么能就这样用了?!
奈何现在还得靠着周如萱搞钱,他就算是有在大的火也得忍着。
至少也得在弄到钱了之后再说。
“那现在怎么办?”
要宁修远想办法搞钱,那也就只能是要饭了。
田苟就更不用说了。
除了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没一点用。
“等等吧。”
周如萱长舒一口气,整理好情绪之后,才说:“等李祈然他们来了之后再说,我想李家应该还不至于缺这点钱。”
说着,她又奇怪地看了宁修远一眼,眼里有些异色:“对了,你要钱干什么?”
刚才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细想,现在一想,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要钱该不会是……跑路吧?
“这……”
宁修远被她这样看着,眼底闪过一丝迟疑。
要是拿到钱了还好说,可现在没拿到……说了,岂不是会变成他们威胁他的把柄。
想到这点,宁修远没有选择实话实说,而是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借口很是拙略,好在周如萱没有深究,他这才松了口气。
殊不知,就他那样的表现,周如萱要是在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那就是真瞎了。
看来,他是真要跑路啊!
周如萱眼眸微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是有钱了,也绝不会给他,必须将他牢牢绑在这条船上!
之所以这样做,除了是恨他之外,也是想着就算出事了也能多一个人陪她。
总之就是,要死大家一起死,谁也别想好!
……
与此同时。
鼎盛集团,顶楼总裁办。
“江总!”
经由秦明的带领,李天收很快就来到办公间内,一见到江书砚,他就低头躬身问了声好。
“什么事?”
男人抬头,扫了他一眼之后,询问一声。
李天收闻言立刻将周如萱的事跟他说了一遍,然后才说:“江总,您认为现在该如何?”
他来主要也是希望江书砚能拿个主意。
江书砚听完,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没想到他刚派人去找,李天收这会就给他送来了消息。
“这样吧。”
没有多想,江书砚就给出处理的办法:“不用去管他们,先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江总是想对李家……”
李天收确实是个真货真价实的人才,就听江书砚这么一说,就洞悉了他的意图,笑得一脸深意。
“没错。”
见他已经看出来了,江书砚也就没再隐瞒,如寒潭般的眼里泛起阵阵冷芒:“这次最好能做到将李家彻底覆灭!”
“江总……”
说起这个,李天收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有些为难,声音也变得迟疑起来:“能不能再多等几天?”
江书砚眼帘微掀,忽而掠过的寒芒令人心惊,像似在说: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看出这点,李天收也是不敢耽搁,急忙将今晚组织族老会和李祈然演戏的事情全盘托出,然后才说:“要是能拿到李家大部分股权,我就能成为实权家主,到时候没人能够在制衡我!”
“我想,对江总来说,一个能持续发展的李家比一个消失在历史里的李家,要更有价值吧。”
“这倒也是!”江书砚微微颔首,没有否认他说的话。但是眼里的笑意,却看得李天收心里没底。
“给我个你这样做的理由。”
财锦动人心,江书砚也清楚在诱人的利益面前,李天收会这样做无可厚非。但就像他说的那样,他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能够说服他,不去灭掉自己的敌人,甚至还要保留扶持,助其发展的理由。
“因为从此之后李家将会成为江总最忠诚的扈从!”
李天收也清楚这些,所以他回答得很快,言词有力,掷地有声,眼里的真诚真就像是他说的那样!
“不够!”江书砚淡淡启唇。
要是忠诚能够得到保障,那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背叛了。
“我会将股权无偿转让给江总!”
李天收这次回答的也是毫不犹豫。
他这样做,利益是一方面,但更多的则是想要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都还给那些高高在上的李家人!
想做到这一点,那李家暂时就还不能覆灭!
江书砚没有回应,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似在思考。
房间内,氛围陡然沉寂下来。
李天收有些紧张,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他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其实已经是僭越了。
他们的关系,说好听点是上司与属下,实际就是主人与狗!
一条付出忠诚,乃至一切,换取主人为自己报仇的狗!
而做狗,做一条好狗,最重要的就是听话。像他这样揣着自己的小心思跟“主人”谈条件,没被打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滴答!
挂在墙上,用来装饰的钟表,秒针转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在李天收耳中,心脏忍不住跟随其节奏跳动起来。
很是压抑,让人有些窒息。
不知多久,李天收只觉要喘不过气来时,江书砚总算开口了。
“可以。”
男人音色很轻,很是浅淡,但落在李天收耳中却像似古代皇帝的圣旨般既重如山岳,也让人浑身一清,欣喜若狂。
‘同……同意了!’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李天收如斯转发,露出一抹笑来。直到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后背的衣衫不知何时已被冷汗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