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听信了钱静晚的挑唆,陈明安便心一横要挥手打下去,谁承想下一刻便被抓住胳膊甩了出去。
睁开眼睛一瞧,竟然是容寻身旁的清崖。
这使得陈明安与钱静晚身躯一震,没想到容寻竟然在此,联想前两次与二人的教训,他们不由得心生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容寻也缓步从后院走来。
刚想起身的陈明安转而带着钱静晚跪在地上行礼。
他玩味的声音充斥在众人的耳际:“不知者想必还以为本督主同嘉义侯之间缘分匪浅,日日都得相见。”
说来他也心生厌烦,猜不透这般人不来找麻烦是活不下去还是日子过活不住了。
司念音眉头一挑看向陈明安,好似是在告诉他这下他同钱静晚就别想轻易的离开了。
陈明安强压着内心中的恐惧,毕竟还要维护他嘉义侯的体面,硬着头皮回答:“本侯也惊异,竟然在此能与督主相遇,还真是巧合。”
“是吗?本督主倒是觉得是何人别有用心。”
容寻居高临下的望着低首跪地的二人,全然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
这句话透着满满的不悦,刺着二人的骨子,让他们明白即将大难临头了。
陈明安思来想去,骤然忆起什么,便抬首底气十足道:“督主,夫人与本侯还未曾和离,她休书的文书是宋知府亲自驳回的,此事满城皆知,所以现如今本侯前来看望侯夫人的医馆有何不妥。”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言外之意便是容寻不过是个外人,眼下他同司念音还是一家人,这其中的家事不用容寻插手。
可司念音也有话语应对,“和离书是你亲自签下,按了手印的。督主尚可作证,就算如今休书的文书被驳回,可我已然搬出了嘉义侯府,这其中还要仰仗二位的功劳呢。你们若是不嫌丢人,大可以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伙都听听。”
容寻望向她,多了几分好奇。
此事怎么没听她谈及,倒是很想听听发生了什么。
而陈明安和钱静晚闻此顿时脸色一沉,尤其是陈明安,若是将那日自己被一介妇人拿簪子威胁的事情说出来,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了?
可偏偏此时钱静晚没了脑子,指着司念音说:“不论如何,你如今还是嘉义侯府的人,我们还没治你私藏家财之罪,你倒是先寻上我们的不是了。”
此话与自戕无异,恰恰成为了钱静晚如今作威作福的铁证,毕竟她一个外室按理说连进府的资格都没有。
陈明安想阻拦她说下去,可为时已晚。
司念音抓住了她的话柄,“我私藏家财?嘉义侯府能兴旺这几年,连陈明安在外给你置办的宅子和马车种种,都是我的嫁妆在维持着。用了我的钱,还想把我赶出来,这犯了律法你们敢认吗。”
一番话下来,她的语气十分平淡,却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也成功的让陈明安与钱静晚无言以对,毕竟哪怕如何回答都将会成为司念音下一刻的话柄,这对他们毫无益处。
陈瑾听闻堂中的动静,躲在连接两处的门后啃着桂花糕盯着他们。
“小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春之在一旁焦急的劝阻。
可是陈瑾无动于衷,还气呼呼的指着陈明安和钱静晚说:“这两个人欺负娘,真是坏人。”
容寻也不想在这好日子里坏了兴致,正想命手下人将这二人扔出去时,蓦然听闻陈明安开口。
“瑾儿!是爹,快来。”
原是他望见了那处的陈瑾。
他这是想依着孩子来威胁她?
猜出他心思的司念音骤然瞳孔一缩,即刻起身走过去将陈瑾挡在了身后,低声吩咐春之:“把瑾儿带回去,不许再出来。”
陈瑾临走之前还对着陈明安冷声说:“你不是我爹!你是个坏人!”
闻此陈明安蹙眉,看着司念音问罪:“你竟然教孩子这些,是不想认我这个爹了吗?我且告诉你,不论如何我都会将瑾儿留在我身旁……”
话音未落,便闻得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容寻不免一惊,坐在椅子上握着玉骨扇的手一歪,险些将其掉下去。
司念音还保持着打完巴掌的身形,陈明安捂着火辣的脸一脸不可置信外加茫然的看向她。
“你竟然敢打我?”
钱静晚立马撒泼,“司念音!你个贱人!”
又是一巴掌甩过去,钱静晚捂着脸当即哽咽起来。
“若是你们将主意打到瑾儿身上,可不单单只是两巴掌这么简单了。”她立住身形,威胁的语气降临在二人身上,让他们不免竖起了汗毛。
司念音面无表情的转身,轻声吩咐:“送客吧。”
说罢,容寻反应过来挥手,身后的人便得令架起陈明安和钱静晚就将他们扔了出去。
百姓们围观这场闹剧议论纷纷,近乎全是指责陈明安坏了规矩,钱静晚勾引人的坏话。
二人丢了脸面,爬起来后踉跄着离去。
司念音收起怒气,换上温热的笑面对众人福身道:“今日惹得大家看了笑话,在这对不住大家伙了,大家继续。”
说罢她转身去了后院。
容寻见此亦然起身跟去,清崖不免开口称赞:“未曾想过司小姐下手竟然如此利落,变脸还这么快,果真女子都是难以捉摸的。”
此话说的倒是几分道理,容寻对司念音的行为也未曾料到,不过并未回应清崖的话。
“今日惊扰督主了,我早该想到他们如此难缠。”司念音落座提起一杯酒道起不是来。
容寻轻哼一声,“这种人倒也是有趣,非来讨得不如意方可舒心。若我是你,恐怕并无这般耐心。”
如果是他,这会子别说陈明安和钱静晚了,就是和他们有关的人都已经在大牢里受苦了。
司念音将酒一饮而尽,坐下后摇摇头:“不着急,还早着呢。”
若是就让他们丢了命,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尤其是想到前世他们的所作所为,便会觉得哪怕将他们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容寻置下酒杯,提及:“过三日便是月末,这北秋寺的香火钱,那五位老板早已停止捐赠,李家同陈家恐怕要按耐不住了。”
而这正是司念音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