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内心深处渴望的,是那个给予他生命,与他血脉相连的母亲,而非任何陌生的面孔所能替代啊!”
“我恳求您,别让成年人世界的恩怨情仇,影响孩子,好吗?您是他的父亲,应当为他的未来考虑。难道您愿意看到年年的一生,就这样在孤独与隔绝中度过?”
这一席话,字字如锤,敲打在萧靖宇的心上。
他闭上了眼睛,试图平息内心的波澜。
但即便如此,那双眸子依然透露出不容忽视的锋芒。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线穿透窗帘,廖若嫣便在保镖的簇拥下,缓缓离开了房间。
每迈出一步,她都不舍地回望,那双杏眼中满是对床上小小身影的眷恋。
周遭,至少有十名训练有素的保镖紧紧跟随,更不用提那些隐藏在暗处,看不见的影子。想要带着孩子安全离开,无疑是天方夜谭。
意识到这一点,廖若嫣迅速放弃了直接对抗的念头,转而思考起更为周全的策略。
萧靖宇的目光冷冽,轻轻扫过眼前的女子。
她一夜未眠,发丝略显凌乱,眼底泛起的淡淡黑眼圈,非但没有削减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柔弱。
“你应该感到庆幸,至少现在,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萧靖宇的话语,冷硬而直接。
“同时,你也应该感谢这些围绕在你身边的保镖。”他补充道。
面对萧靖宇的疑惑,廖若嫣一字一顿,语气坚定:“否则,我早已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头破血流’!”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
她毫不畏惧地迎上萧靖宇那深邃如夜的眼眸。
虽然对萧靖宇有着复杂而深刻的情感,但在母爱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为了年年,她愿意付出一切。
温儒见状,连忙出声调停,“都冷静一下,好不好?”
他深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绝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
然而,萧靖宇似乎对温儒的劝解无动于衷,眉宇间寒气更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对我动手?你以为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吗?”
廖若嫣对于自己话语中的威胁并无察觉,她的心中只有对儿子的疼惜,“你将我的儿子害成这样,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昨晚,年年那恐惧无助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上,让她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全身仿佛被冰水浸透。
她誓要救出年年,让他远离这片苦海。
萧靖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认为孩子的现状是我的过错?”
廖若嫣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哼。”
萧靖宇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廖若嫣,你怎么不说是你罪孽深重,报应落在了孩子身上?”
“我还没找你清算旧账,你倒先来质问我了?”
愤怒、震惊、伤痛,种种情绪在廖若嫣心中交织,她死死盯着萧靖宇,仿佛连血液也要凝固。
“萧靖宇,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眼中充满了控诉,每一个字都像是带血的泪滴,“问问你自己,无论婚前还是婚后,我何时亏欠过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甚至对孩子也不肯手下留情——”
“因为这孩子,本就是你用阴谋诡计换来的!”
萧靖宇的脸上写满了厌恶,五年前的那一夜,对他而言是无法抹去的耻辱与羞愧。
他痛恨廖若嫣,恨不得与她划清界限,再无瓜葛!
“设计你的人不是我!”
廖若嫣急忙辩解,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愤慨,“是廖以沫给你下的药,我是无辜的,我从没想过要与你有任何瓜葛,是你强迫了我!”
婚后,她很快意识到他并非她所追寻的那个人,也未曾奢望过他的回应。
但是,每当看到那张与记忆中人相似的脸庞,她就无法忍受它受到任何伤害。
廖若嫣的话,让温儒也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她。
众所周知,萧靖宇与廖若嫣的结合,不过是一场权宜之计,那场被精心设计的“意外”,不仅将两人的命运强行绑定,也成为了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这正是萧靖宇对她深恶痛绝的原因。
如今,她却声称那场布局并非出自她手,自己也是受害者,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人难以置信。
“我强迫你?简直是无稽之谈!”
萧靖宇的反应正如她所预料,他的面容冷酷至极,眼角的泪痣似乎也凝结成冰,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廖以沫那样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卑鄙之事!分明是你企图用不堪的手段攀附于我,别想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现在还想装作受害者?哼,真是可笑至极!”
面对这样的指责,廖若嫣深吸一口气,她早有心理准备。
苍白的小脸写满了倔强,她强忍着心如刀绞的痛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是非黑白,我已经坦白无遗,如果你不信,那是你的偏见与盲目。我从未有过主动与你建立那种关系的想法!”
“你!”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温儒连忙介入,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都冷静一下,过去的事情已无法改变,重要的是珍惜现在。”
温儒一边劝慰,一边提议让廖若嫣陪伴孩子就寝,希望能以此缓解紧张的局势。
廖若嫣稍作思考,坚定地说道:“请让我来照顾孩子吧,我会用尽全力保护他!”
萧靖宇却厉声反驳:“痴心妄想!”
他心里清楚,这个女人的归来,目的只有一个——夺走他们的孩子。
“你明明对孩子漠不关心,为何又要强行将他留在身边?”
廖若嫣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与不解。
萧靖宇的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还未及他开口,一旁的温儒便轻声插话,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
“弟妹……廖小姐,你这就错怪靖宇了。血浓于水,对于自己的骨肉,他又怎能不心疼?记得在得知年年患病的那个深夜,靖宇焦虑得整晚没睡。”
廖若嫣闻言,秀眉微蹙,目光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她难以想象,那个总是与她保持距离,冷漠如冰的男人,内心竟会有如此柔软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