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接下来由我来照顾就好。”
廖以沫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的话语虽客气,心中却对这对母子充满了怨怼。
原计划借机将廖若嫣驱逐,却不料适得其反。
昨晚的一幕,无疑让将来想要摆脱她变得更加困难。
廖以沫暗暗咬牙,看向年年的眼神中除了怨恨,还夹杂着对这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的愤怒。
上一次给他下的药,至今还让他时不时地跑厕所,检查却又找不出原因,让她吃了大亏,还难以启齿!
这一切微妙的变化,都被廖若嫣敏锐地捕捉到了,心中的猜疑得到了证实——廖以沫根本不可能善待她的儿子!
“我不累,照顾孩子的事我自己来就好,不必麻烦你。”
廖若嫣语气坚决,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坚定,同时,心中也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这何止不叫麻烦?”
廖以沫缓缓走近年年,手指轻轻穿梭于年年柔软的发丝间,轻声道:“我与靖宇在一起这么多年,照料年年自然是我份内的事。”
“对不对,年年?”
这问话虽是对着年年,但那双明亮的眸子却紧紧锁定了廖若嫣,其中闪烁的满是挑衅。
“离我远点儿,脏手别碰他!”
廖若嫣的猛地挥开廖以沫的手,将年年护在自己身后。
面对廖若嫣的抗拒,廖以沫正欲还击,却在眼角余光捕捉到门外的动静,顺势一软,瘫倒在地,姿态楚楚可怜。
“以沫——”
萧靖宇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温柔地扶起,拥入怀中,满眼疼惜。
“靖宇,别生气。”
廖以沫轻声细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妹妹她不是故意的。”
萧靖宇闻言,身形一震,目光如炬,直视廖若嫣,声音沉如寒潭:“廖若嫣,你别太过分!”
“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痛不欲生!”
廖若嫣心中虽已对这个冷酷男子的情感波澜不惊,但在萧靖宇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目光下,心底依旧泛起不易察觉的酸楚。
“是她自己不小心绊倒的。”
廖若嫣语气冷淡,试图撇清关系。
她的推脱让萧靖宇更为不满:“廖若嫣,做了不敢承认吗?”
正当廖若嫣欲辩解之际,衣角忽然被一只小手轻轻扯动。
转身一看,是年年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正望着她,小手比划着:“她自己绊倒的。”
此情此景,不仅让廖以沫惊讶,就连廖若嫣也是一愣,随后一股暖流悄然在心间流淌。
借着年年的“证词”,廖若嫣挺直了脊梁,对萧靖宇道:“都看到了吧,是她自己摔倒的,与我无关!”
萧靖宇意味深长地望了年年一眼,对他的“帮腔”感到诧异。
廖以沫心中暗叫不好,抿紧了嘴唇,委屈地开口:“对……都是我粗心大意,和姐姐没有关系。”
廖若嫣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
廖以沫这招真是高明,无论何时都能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还是离开吧。”
廖以沫掩面而泣,声音里满是哀怨:“我在这里确实不合适,不打扰你们了……”
若非顾及在孩子面前的形象,廖若嫣真想翻个白眼。
这种拙劣的装可怜,廖以沫却总能得逞。
更令她心寒的是,萧靖宇竟全然被蒙蔽,一见廖以沫落泪,便心疼不已,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说得对,你还是赶紧出去吧,别回头又磕着碰着,又赖在我头上。记住,不是每次都有这么个傻乎乎的来帮你解围。”
廖若嫣强压下心中的刺痛,一字一句,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你!”
萧靖宇怒不可遏。
“靖宇哥哥别生气。”
廖以沫连忙拉住他,声音柔弱似水:“姐姐只是性子急,没有恶意的。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说罢,廖以沫转身离去,那背影显得格外孤寂,惹人怜惜。
萧靖宇尚未回神,廖若嫣已催促道:“还不快去追?”
“你那心头肉娇弱得很,让她一个人跑出去,不怕她被风给吹跑了?”
看着廖以沫那夸张的步伐,分明是在等待萧靖宇的追逐,不是吗?
萧靖宇怒火中烧,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廖若嫣,你真行啊”
廖若嫣眨眨眼,一脸无辜,仿佛真是为他着想:“萧总,我只是好心提个醒,廖家千金金枝玉叶,您可得小心呵护。”
“你给我……”
萧靖宇话未说完,年年已比划着手语:“安静,我需要安静休息。”
萧靖宇一时语塞,胸膛因愤怒而起伏,他猛地扯松领带,喉结随之上下滚动。
自己的儿子,居然当面维护别的女人!
“萧总,再不行动就真来不及了。”
廖若嫣悠悠说道。
若非顾及孩子在场,萧靖宇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烦躁地移开视线,转身离去。
而廖若嫣,则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收敛于心。
她对萧靖宇并非没有感情,只是看得太透,太明白。
这一生,他们之间注定无缘。
“你喜欢我爸?”
年年用手语询问,眼神纯真。
廖若嫣微微一怔,随即摇头:“哪有。”
“骗人。”
年年坚持己见,“你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
他虽小,却异常敏感,这份细腻的情感他能感受到。
廖若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觉得……他比较帅气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份外貌的吸引,她或许永远不会靠近他,更不会有之后的纠葛。
“喜欢就告诉他。”
年年大方表示,“我不介意你当我后妈。”
虽然他内心深处渴望萧靖宇能与他的亲生母亲重归于好。
但他清楚,那已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已经离婚,且萧靖宇对生母似乎并无太多好感。
他不能自私,强迫两个不再相爱的人捆绑在一起。
廖若嫣有些意外:“可你不……”
“你和廖以沫不一样。”
年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如果是她,他还能和岁岁成为真正的兄妹,他真的很喜欢岁岁。
“对不起。”
廖若嫣婉拒了孩子的请求,“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你爸爸在一起。”
送走了年年,廖若嫣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步伐虽快,却掩不住眼底的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