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悦,与廖若嫣擦肩而过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道:“收敛你的眼神!别动什么歪脑筋!”
廖若嫣猛然从幻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混淆了萧靖宇与那个深藏心底的身影。
她连忙垂下眼睑,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波涛汹涌,不敢再对萧靖宇投去任何视线,生怕自己隐秘的情感被他捕捉到。
“喜欢这里吗,岁岁?”
萧靖宇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蹲下身子,与岁岁平视。
岁岁虽然被萧靖宇的帅气震撼,但依然故作傲娇地说:“哼,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家顾爸爸也能给我搞到!”
萧靖宇没有揭穿她的孩子气,反而微笑着说:“你哥哥也为你准备了礼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他尝试着去拉岁岁的手,却不料被机灵的小家伙巧妙地避开,“我自己可以走。”
“好的。”萧靖宇的耐心似乎无穷无尽,他随着岁岁一同前行。
“妈咪,快来啊。”岁岁呼唤着。
“哦。”廖若嫣带着几分恍惚跟上,思绪却已飘远。
踏入屋内,迎接她们的是满满一桌的绘画工具和色彩斑斓的颜料,那是每年为岁岁准备的。
岁岁抱起其中最大的一盒,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哥哥。”
年年害羞地点了点头,随即递给了廖若嫣另一个精美的礼盒。
“这是给我的吗?”廖若嫣惊喜中夹杂着诧异。
年年用力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谢谢你。”
廖若嫣感动得语带哽咽,缓缓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尊栩栩如生的木雕,雕刻的正是她本人的模样。
萧靖宇的眼神如同深渊般幽深,令人难以捉摸。
廖若嫣的注意力并未第一时间落在那木雕上,而是迅速捕捉到了年年的小手,那些细碎的划痕在稚嫩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触目惊心。
“疼不疼啊?”
年年感受到母亲的关怀,小手不由自主地往回缩了缩,随即摇了摇头。
只要妈咪能够开心,这一切都值得。
“妈咪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已经感到非常幸福了。如果你真想送妈咪礼物,选择那些不会让你受伤的方式吧。”
廖若嫣一边温柔地说道,一边细心地检查着年年手上的每一处细小伤痕,轻轻地将创可贴贴合得更加牢固。
“你要记住,在妈咪心中,你的健康与快乐,就是给予我最美好的礼物。”
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那份懂事让人心疼。
目睹这一幕,萧靖宇紧锁的眉头稍显舒展,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掠过眼底,但很快又被冷漠覆盖。
“看来,你的确很擅长表演。”
“哥哥,你能带我去看看我的新房间吗?”
岁岁天真无邪的问题打断了沉闷的气氛。
年年欣然答应,两个孩子的笑声如同银铃,瞬间填满了房间。
随着两道小身影欢快地离去,留下的是满室的寂静与尴尬。
萧靖宇本欲逃离这微妙氛围,却不料被轻轻扯住了衣角,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耐。
“你又想搞什么……”
“你有没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或者侄子?”
廖若嫣的问题中充满了困惑,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何萧靖宇会与那个男人有着如此惊人的相似之处,唯一的解释似乎只有血缘。
萧靖宇的眼眸愈发深邃。
“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廖若嫣,你若不愿留在这里,就请自行离开!”
他的语气中除了冰冷,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绝。
这不仅是因为厌烦,更因为他极度反感任何人提及他的家庭背景。
在萧家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萧靖宇虽出身于正室,却因父母感情不合而从小缺少关爱。
父亲的风流成性更是导致私生子遍布,与之有关联的女人不计其数。
这些女人为了上位,对萧夫人不敢轻举妄动,却将矛头转向了孤独无助的萧靖宇。
而家族的漠视与袖手旁观,使得萧靖宇在缺少庇护的同时,身心皆遭受了重创,就连双腿也未能幸免。
对萧靖宇而言,那些所谓的家人,更像是他心头的刺,提及便是锥心之痛。
廖若嫣恍然大悟,急忙松开了握着衣袖的手,满脸歉意。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然而,道歉的话语未尽,她的下巴已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捏住,迫使她直视那双既深邃又怒意横溢的眸子。
“廖若嫣,我警告过你无数次,别在我面前耍手段。”
“无论你如何努力,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萧靖宇的话语冷硬如冰,毫不留情。
“别妄想踏进萧家的大门,就能夺回曾经的地位,我清楚地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那个位置,永远属于以沫。”
“我没这么想过……”
廖若嫣的声音微弱,痛苦与不甘让她的眼眶泛起了泪光。
“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她轻声辩解,心中却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感。
她太思念那个人了,思念到只要一念及他,理智便荡然无存。
十年时光匆匆流逝,她仍旧在萧靖宇的身上寻觅着那人的影子,而这一切,都让萧靖宇感到厌恶至极。
他痛恨她那伪装的深情,以及那看似热烈实则虚伪的爱情游戏。
明明当初接近他别有所图,明明视他为消遣的对象,却时不时用那种深情的目光来扰乱他的心绪!
萧靖宇对她的演技嗤之以鼻,认为其高超至极,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反感与愤怒。
他猛然推开了廖若嫣,下巴紧绷,话语即将脱口而出之际,楼梯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岁岁挡在了母亲的面前,双臂张开。
“你又在欺负我妈咪,是不是?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住在这里就意味着接受你,你要是敢对我妈咪不好,我马上带她离开,再也不见你!”
岁岁的反击,几乎是萧靖宇先前警告的翻版。
面对女儿的责难,萧靖宇的强硬态度瞬间瓦解。
“爸爸没有,爸爸只是和妈妈在谈话。”
“骗人!”岁岁瞪圆了眼睛。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那个坏女人廖以沫,你们都想着欺负我妈咪,还想抽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