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强势的岁岁不同,年年因为无法言语,面对父母的争执,只能独自焦急,却又无能为力。
他的无助,深深刺痛了萧靖宇的心房。
就在萧靖宇目光与年年交汇的瞬间,孩子弱弱地举起小手,似乎无声地在问:‘可以让以沫阿姨先出去吗?’
萧靖宇略一迟疑,最终开口道:"你先出去吧。"
尽管心中有诸多不甘,廖以沫明白,继续僵持只会让事态更糟。
于是选择了妥协,她仍旧保持着温柔的微笑,没有半句怨言。
"好的,那我先离开。年年,别忘了吃早餐,照顾好自己。"
而一旁的廖若嫣,仿佛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顾林,现在马上帮我买几份清淡的早餐送来,速度要快。"
说完这话,她没给对方留任何辩解的余地,决绝地转身。
二话没说,动作利落地把廖以沫精心准备的早餐,一件件拆开包装,毫不怜惜地丢进了垃圾桶中,发出“哐当哐当”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廖以沫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嘴角,只留下眼中那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
她抿紧嘴唇,强忍着不让胸口那口憋屈的气息爆发,身体微微颤抖,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选择了沉默。
萧靖宇站在一旁,听见廖若嫣提起的顾林,眼底的光芒不由自主黯淡了几分。
顾林,那个总是跟在私生子身后的影子?
他心底暗自嘲讽,他们之间的情谊还真是牢不可破,连彼此的琐碎之事都能随时挂念,紧密得让人嫉妒。
廖若嫣察觉到萧靖宇的情绪似乎又冷了几分,心中疑惑,却又不得其解。
正当她想要关切询问年年的情况时。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惊得人心脏猛地一跳。
萧靖宇心头一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以沫!”
他几步跨至门口,只见廖以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连忙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温儒,快来帮忙看看!”
“温医生主攻精神科,这种情况应该找其他专科医生。”
廖若嫣抢在温儒到达之前,急促地说出这番话,她的意图昭然若揭,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在她看来,廖以沫的晕倒更像是某种戏剧化的表演,即便真的是病了,又能改变什么?
此刻危机紧迫,萧靖宇无暇他顾,只顾紧紧抱着廖以沫,飞速向外奔去。
他焦虑不安的身影,无声诉说着对廖以沫深深的关注与在意,甚至一时间忘却了方才的不快。
廖若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落寞。
但她很快调整心情,神色严肃地向温儒问道:“温医生,年年在岁岁遭受袭击时开口了,这是否预示着他有很高的可能性能够重新说话?”
这几天,这个问题缠绕在她心头,作为母亲,她渴望孩子的健康胜过一切。
“正是为此而来,我想和你们详细谈谈这个。”
温儒语气平和,似乎并不在意此刻萧靖宇是否在场。
“我之前向萧靖宇解释过,年年并非生理缺陷导致的失语,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问题。只要我们找准问题的核心,并适时给予恰当的刺激,恢复语言能力的可能性很大。”
“那具体我该怎么做?”
廖若嫣迫切地追问。
“多花时间陪伴他,让他感知世界的美好,激发他说话的欲望。或者是通过类似上次的刺激,只是要小心掌握分寸,以免对孩子造成额外的负担。”
温儒耐心解答。
廖若嫣心疼年年再次受到那样的惊吓,轻声承诺:“我会的,我会好好陪着他。”
她温柔的目光落在年年身上,那双杏仁眼满含母爱的柔情。
“无论怎样,你都是妈咪心中最珍贵的宝贝。”
年年听罢,小手紧攥成拳头,尽管艰难,却努力地回报给了廖若嫣一个温暖的笑容。
温儒又补充道:“还有,刚刚那种激烈的争吵尽量避免吧,孩子们虽不言说,但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廖若嫣睫毛微垂,心中满是歉疚。
“我明白了,今后我会注意控制情绪。”
萧靖宇的话,让她不得不承认,在做母亲这件事上,自己确实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温儒本欲为她辩解一二,认为责任不该由她一人承担。
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吞回。
他的确未曾深切体会到作为母亲的那份辛酸与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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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病房里,气氛凝重。
萧靖宇神色忧心忡忡,焦虑地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缓缓摘下口罩,语调沉稳地回答:“患者的造血功能出现问题,目前只能先采取保守治疗。如果效果不理想,恐怕后续需要考虑骨髓移植。”
张金娇闻言,脸色骤变,声音里带着几分急躁:“如果不移植,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坐以待毙吗?”
“如果病情继续恶化,骨髓移植将是最佳解决方案。”医生冷静地回应。
“我建议你们尽快开始筹备,寻找与廖小姐匹配度高且不引起排斥反应的供者,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以沫一定能和廖若嫣匹配上的!”
张金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紧紧握住萧靖宇的手,眼中充满期待。
“靖宇,你必须救以沫,不能再袒护那个女人了。捐献骨髓而已,不会有什么风险的。这一次,你一定要帮以沫,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床上躺着的女子面色苍白如纸,萧靖宇深邃的眼眸中满是不为人知的。
而与此同时,廖若嫣正陪伴着年年。
窗外的阳光柔和地洒在母子二人身上,营造出一片温馨祥和的景象。
不知何时,岁岁静悄悄地走进房间,默默坐在一旁,直到年年沉沉入睡,他才轻轻地扯了扯廖若嫣的衣角。
“妈咪,你能陪我去看看陆行知吗?”
岁岁低声请求,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悲伤。
自陆行知获救以来,岁岁已多次尝试悄悄探望,却每次都被拒之门外,连一次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好的。”
廖若嫣没有迟疑,她深知岁岁对那个小男孩的关心。
同时,她也觉得应该亲自向陆行知表达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