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父亲冷漠,母亲卑微的家,不回也罢,她早就待够了!
傅行琛面色紧绷,跟着上楼却没拦她,冷眼看着姜黎黎收拾行李。
凌晨四点,窗外漆黑,室内开着灯亮如白昼,姜黎黎的脸色苍白,把行李箱拉链拉上,从衣帽间出来。
傅行琛站在那里,与她擦肩而过,“姜黎黎,我没有耐心,别指望我会去请你回来。”
“明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姜黎黎听到他的话,心又是一颤。
她听出了烦躁,恼怒,甚至厌恶的语气。
“我最近忙,你想离婚跟助理预约行程,别说我不顾夫妻情面,在预约上行程之前你若后悔了,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情不存在。”
傅行琛回头,她把行李箱装得满满的。
床头柜子上她的照片,还有两个小玩偶都装走了。
他不痛快,有种重用的下属要辞职的感觉,真是不识抬举。
姜黎黎想要什么,他会不给?结婚两年他从来不限制她花钱,也放心地把家里事情全都交给她处理。
他不明白姜黎黎闹的这是哪一出,但他断定,姜黎黎会回来。
姜家不会让姜黎黎离婚,她回去就要被骂回来。
至于,姜黎黎有手能自力更生这话,他也就是听一听。
姜黎黎娇惯着长大,受得了朝九晚五上班族的苦日子?
就算是这么想,看到姜黎黎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他的心情还是更差了。
他走出卧室站在二楼栏杆处,看到她取下玄关挂着的车钥匙,沉声道,“那辆车是我给你买的。”
车不贵,只花了二十多万,确实是傅行琛给买的。
因为姜黎黎刚学会开车,舍不得开贵的,怕磕了碰了,所以她捡着便宜地挑,挑好以后傅行琛刷的卡。
他能送林夕然几十万的礼物,却不肯给她一辆二十多万的车。
正赶深秋,窗外冷风肆意,枯黄的树叶被吹得满地都是,分外萧条。
姜黎黎心里拔凉,握着车钥匙的手加大力度,稳了稳呼吸,把车钥匙丢在玄关,拎着行李就走了。
一出门,夜风袭来,她乌黑的长发散乱,纤细的身影被昏暗的景色渐渐吞没。
傅行琛盯着她背影,直到她关上门,‘砰’的一声,他长眸微颤,转身回卧室,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路灯下身影孤落的女人。
他们住的别墅位于郊区,想去市中心至少要一个小时车程。
没车没公交,她走不成。
他的想法坚不可摧,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想法慢慢有了裂痕,最后彻底粉碎。
姜黎黎拎着行李箱顶着寒风,走得越来越远,消失在他视线中了。
傅行琛冷笑,给姜黎黎打上除了不识抬举之外的又一个标签:穷志气。
——
姜黎黎出了别墅区这一片,才给闺蜜苏允柚打电话。
等到苏允柚开车过来接她,她已经顶着寒风走了一个小时,卷翘的睫毛上有一层密密麻麻的白霜。
拖着行李箱的手冻得通红,干巴巴的。
苏允柚从车上跳下来,先把她塞到车里,又将她行李箱丢进后备箱,这才折回到车上。
电话里她只说了要跟傅行琛离婚,苏允柚有一肚子的话想问。
可是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问。
车内开足了暖气,热气迅速将姜黎黎睫毛和眉毛上的白霜融化。
雾气在她眼周萦绕,她那颗自认为坚不可摧的心一瞬间崩塌,眼泪‘唰唰’往下掉。
豆大的泪滴落在她通红的手上,滚烫,仿佛能灼伤她皮肤那般。
“黎黎,你是因为他给林夕然庆生的事情,吵架了吗?”
新闻已经上热搜,苏允柚自然也看见了。
“不是吵架,是要离婚。”姜黎黎双眼无神,但语气很坚定。
苏允柚禁不住皱眉,小声劝了句,“你没问清楚怎么回事儿吗?会不会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你看看就知道了。”
姜黎黎掏出手机,点开视频递给苏允柚。
出轨这事,她还没问到那一步,可他的态度已经证明了一切!
苏允柚看了眼封面,迅速把车靠边停下。
“卧槽!”苏允柚的脾气跟她那头火红的长发一样火爆。
“傅狗出轨了,他难道不觉得理亏?怎么有脸让你三更半夜的离开家里,他该净身出户啊!”
姜黎黎把手机拿回来,“我没戳破这件事情。”
苏允柚不理解,“咱有理咱怕啥?”
“闹下去,难堪的是我自己。”
傅行琛出轨的事情一旦戳破,姜黎黎能改变什么呢?
让傅行琛净身出户?
不可能。
姜家抵抗不过傅家,她的父母也不会站在她这边。
毕竟,姜家还需要依仗着傅家。
苏允柚张了张嘴,终归把想说的话咽回去,继续开车。
苏家在江城也有头有脸,苏允柚大学毕业后家里人给她置办了一套房。
是市中心价值不菲的单身公寓。
抵达公寓,天都快亮了。
把行李放下,姜黎黎就坐在沙发上不自觉地出神。
看她这副落寞的样子,苏允柚问,“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先给傅行琛的助理打电话预约时间,去离婚。”
姜黎黎顿了顿又说,“还要找工作,赚钱养自己。”
每个月五十万的零花钱其实很多,换做寻常人两年都花不完。
可姜黎黎照顾傅行琛的生活起居,吃喝都是最好的。
每周固定家宴回傅家老宅给几位长辈买礼物,根本剩不下钱。
她手里只有五万块。
“那,找到工作之前,你去给我救救场吧!”苏允柚不想留她一个人在家里难过。
不过救场也是真的,“我预约的钢琴大师放我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