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微见状,立刻朝严峰使了个眼色。
严峰是老刑警了,马上会意,沉下脸质问林木子:“那个下毒的嫌疑人早已经招了,她收了你的钱特意把流食卖给苏念微。”
“等回到警局,会给你机会和她当面对质的,现在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他便朝两个手下抬了抬下巴。
手下领会他的意思,就要把林木子拖上警车。
林木子紧张地吞着口水,直到被拉出王建国的病房,坐牢的恐惧淹没了一切,她忍不住尖声叫道:“别,别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警察的动作一停,她在原地瑟缩着,哽咽地祈求道:“我、我是受了王胜的强迫,下毒是被迫的,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呀!”
苏念微没心情听她哭,走上前拽住她的衣领,冷冷地逼问:“那你说,厂长昏迷是谁造成的?江文礼又为什么和王胜打起来?”
“厂长昏迷是、是王胜干的!”林木子再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往外说。
“王胜想霸占纺织厂,就把老厂长软禁了,还拿走他的哮喘喷雾,不给他饭吃!老厂长熬不住,这才逐渐昏迷过去!”
“至于江大哥,他是看王胜要用花瓶砸老厂长,才破窗而入,冒着危险进来救人的!”原本朝江文礼泼脏水的人,此刻却生怕自己的话不够可信,还巴巴地补充道。
“对了,王胜请来的那几个保镖,他们都可以作证,他们都亲眼看见了一切!”
有了林木子的口供,苏念微和严峰都松了一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嘴角都露出了疲惫但欣慰的笑容。
正当此时,病房内也传来一声艰难的呻吟。
苏念微猛一回头,果然看到王建国缓缓地掀起了眼皮。
“厂长,您醒了!”她扑到床头,惊喜地感叹。
几个医护人员也马上围了过来,为王建国检测身体状况。
王建国虽然虚弱,但一点都不糊涂,刚一醒来,便迫不及待向警方说明了所有情况。
事实和林木子说得大差不差,这下江文礼故意伤害王胜的罪名完全不成立,可以直接被无罪释放了。
苏念微拜托医护人员照顾好王建国,当即和严峰一起回到警局。
二人来到看守所门口,亲自把江文礼接了出来。
江文礼在里面关了两天一夜,可出来的时候依然脊背挺直,表情严肃,丝毫没有阶下囚的颓废感。
可苏念微一眼看到他,就莫名觉得他黑了,也瘦了,仿佛受了无尽的委屈。
她鼻子顿时一酸,红着眼眶扑上去,一言不发钻进他怀里。
江文礼身体微微一僵,连忙伸出双臂,将这柔软的小女人牢牢地抱在胸前。
“你总算出来了,我担心死你了!”苏念微哽咽地说。
江文礼一低头,就看到她毛茸茸的发顶,还有个调皮可爱的小发旋。
他心里又软又暖,抬手摸着她的头发,温和地安慰着:“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出来了吗?都没事了,别哭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宠溺,让不远处的严峰诧异地挑挑眉。
两人在部队的时候,多次一起执行任务,是过命的交情。
这个队长的位置,上面原本是要给江文礼的,但他为了家庭暂时拒绝进入警局,所以才落到了严峰头上。
现在,严峰名义上是江文礼的上级,却没有半点上级的架子。
他看着兄弟和老婆腻腻歪歪的样子,不由大步走上前,闷闷咳嗽一声,忍着笑调侃道:“老江,你这就不地道了!我这还单着呢,你就这么馋我?”
苏念微仿佛被这声打趣烫了耳朵,兔子一样从江文礼怀中弹开,不好意思地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
严峰大咧咧一笑,一把搂住江文礼的肩膀,凑近他问:“这段日子咱们队里有传言,说你那方面……不太行?你这样下去,不是委屈了人家念微吗?”
“你进去这两天,她是巴心巴肝想办法捞你,你有病得快治,千万别辜负人家。”
他自以为声音很低,可天生的大嗓门,还是让不远处的苏念微把这段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嘴角抽搐了两下,又尴尬,又好笑。
江文礼深吸一口气,再好的脾气也不由沉了嘴角。
他向苏念微扫来一眼,看到她憋笑的模样,忍不住喊她:“你散播出去的消息,不打算给我澄清一下?”
“我、我散播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苏念微面对严峰好奇的目光,脸一热,又急忙说,“我也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她再不敢招惹这两个男人,转头跑了。
“老江,你到底……”
严峰皱着眉,还想再问一遍江文礼是否真的不行,就听他咬着牙说:“老子好好的!少听些有的没的!”
他说完,还狠狠给了严峰一拳。
严峰被捶得后退了半步,却捂着胸口笑了起来。
江文礼扔下好兄弟,迅速追上苏念微。
他想拉她的手,她却被烫到一般,急忙甩开他。
“怎么了?嫌我在看守所里染上晦气了?”江文礼玩笑道。
苏念微停下脚步,认真地盯着他解释:“你瞎想什么呢?我只是怕又被严峰队长看见,我没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从男人眼底发现了狡黠的笑意。
“好啊,你又耍我!”苏念微沉下脸,抬手就要打他。
江文礼笑着躲过,顺势攥住她的小拳头。
两人打打闹闹地回到家,把果果和柚柚从杨婶那里接回来,好好给他们做了一顿饭。
孩子们被哄得睡着后,他们钻进同一个房间。
两三天的分别,时间实在不算长。
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他们都觉得分开了好久好久,终于获得独处的时间,两人都感到激动又陌生。
门一关,他们在灯光下对立着,谁也没有向对方先伸出手。
苏念微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在升温,她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大。
江文礼的目光逐渐纠缠在她的脸上,越来越炽热,让她的皮肤也快要燃烧起来了。
良久后,终于还是江文礼率先开了口。
他沙哑地问:“要不要我用行动证明一下,我真的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