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开我。”
沈意浓的下巴被迟屿钳制着,眼眸却像旁处躲闪。
面对这样一个女娲炫技的杰作,她怎么可能不动心,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内心的强烈和抵触,时刻绷紧着她最后的理智的神经。
她不能因为迟屿随意的撩拨几下就轻易沦陷。
那沈意浓坚持这么久的时光和隐忍,岂不是全都要功亏一篑了。
“松开你就会跑,那我情愿永远都不松开。”
迟屿抓着沈意浓的那只手,贴到自己的左胸膛。
那里的心跳跳的特别快,仿佛顺着她末梢神经的感知,一路传输到四肢百骸。
他面带潮红,漆黑色的眸子里蕴含着难以克制的欲火,喉结上下滚动,将那完美的脖颈线条勾勒的一览无余。
他好想吻沈意浓。
但是又不敢。
怕她生气。
但这样一直憋着又难受。
“我不会跑的,我跟你保证。”沈意浓看迟屿的眼神缱绻又暧昧,仿佛随时都会吻上来。
面红耳赤的同时,声音里还夹杂着几分悸动后的震颤。
明明他没喝醉,怎么眼神看着这样迷离?
仿佛要将她吞之入腹,蹂躏折腾一番才肯罢休......
不能再这样亲密下去,否则肯定要出事!
沈意浓扭拧着娇软的身子,耳根红透了,轻咬着唇角,眼眶泛着焦急的水莹。
但不动弹还好,越动弹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尤其是迟屿的......
“你别再动了。”迟屿强忍着躁动,呼吸显得炙热又急促。
沈意浓磕磕巴巴地张着小口:“那、那你放开我啊!”
他松开抓着她腕骨的手,改换撑在玄关门扉上。
宽肩窄腰的优越身段将她整个人锁在怀中,比方才靠的还要近,彼此的鼻尖都碰触到了一起。
迟屿红着脸将额头与沈意浓的互抵,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萦绕在周围。
仿佛将他们两人网在一起,越挣扎束缚地便越紧。
没等她再说说话,他先快一步地将唇瓣贴覆在她的耳珠上。
吮吸,啜含。
几个辗转,便把沈意浓诱使的浑身酥麻,双腿发软地快要撑不住站立。
就当她意乱情迷,想要迎合迟屿的时候,悬在心尖上的刀刃突然落下!
她猛地睁大瞳孔,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向他的腹部。
本以为会很吃力,没曾想他整个身躯轻盈地像片枯萎的落叶,踉跄地往后栽了几步。
结实有力的臂膀赶忙扶住玄关柜,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迟屿腹部的伤口被撕裂,冷汗立马攀附于全身,将白色衬衣粘附在肌理上,压抑地有些喘不上气。
脸上攀附的红晕消失于无踪,呼吸微微颤抖。
沈意浓看着他不正常的反应,被勾起的反应像是被冷不丁地丢进满是冰水的池塘。
升腾而起的温度急剧降下,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愧悔。
“迟屿!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看着他小腹前的衬衣,缓缓地渗出血液,像朵绽放于眼前的灿花。
赤红色的颜色令人瞩目,但他深色倨傲,甚至还能轻笑出声,反过来安慰她。
“我没事,小问题。”
“能帮我把医药箱拿来?”
沈意浓自责地抖着双唇,眼含朦胧地点头,小跑着去客厅拿医药箱。
她柔弱地肩膀不受控制地抽搐颤抖,但生怕被迟屿听到,硬是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推他受伤的人是她,她没资格在他面前掉泪花。
拿到医药箱后,她架着迟屿挪步都困难的臂膀,将他小心翼翼地送去沙发上。
葱白似得指尖将他下腹的衬衣从西裤里抽出来,慢慢往上卷着。
指尖若有似无得触碰到他腹部的肌肤,温热的触感像是开启了他浑身敏感的地带。
一时之间不知是伤口在疼,还是内心在泛滥。
沈意浓的眼圈泛红,像是只小兔子一样,羽睫震颤,湿润的泪液将眼尾打湿。
但苦苦噙着就是不甘愿让泪珠掉下来。
她声嗓中带着鼻腔的闷感和哽咽,“去医院吧,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迟屿腹部被封好的针线处,此刻正往外渗着点点血丝。
虽然强大的自愈能力已经暂时制止住了出血状况,但不能保证后续会不会有别的并发症。
沈意浓虽然学过医疗急救知识,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
更何况他的伤口,一眼便能看出来是射伤。
表皮肌理就算好的快,但内部皮肉毕竟不显露在外,想要恢复还需要慢慢静养。
回想这几日,迟屿一直都在帮沈意浓排忧解难,唯独他自己不管不顾。
住院不过两天就出院,伤口还未完全恢复好,又被她猛推撕裂......
沈意浓看着迟屿那张勉强挤出苦笑的面庞,泪腺像是失控了一般瞬间蓄满眼眶。
没出息地在他面前,梨花带雨地纷纷落下。
被廖玉珍威逼利诱的反复折磨,被黎景深穷追不舍的蹂躏,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唯独看到他受伤,看到他方才疼的脸色煞白,竟心酸的要命。
内心被什么东西深深地刺痛,沉重的情绪像是无尽的潮水。
不停地在沈意浓的心海里翻涌,溅起的浪花沫子甩在她脸上,冰冷的彻骨。
“对不起,对不起......”
迟屿看着沈意浓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犹如出水的莲花般清丽。
泪珠自她白皙无暇地脸颊上缓缓滑落,那惹人怜爱地模样,不由让他看痴。
他鬼使神差地勾住她的小指,指腹轻盈地剐蹭着她指背上的柔软肌肤。
原本被疼痛刺激到的灰黯色瞳眸,此刻仿佛春日拂阳,唇角不由自主地勾勒起柔和的笑容。
像是山涧溪水潺潺流淌,心灵莫名得到了净化。
沈意浓还是在乎他的。
否则她就不会在得知迟屿伤口崩裂后,哭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满心满眼地都是他。
“别哭了,不是你的问题。”他昂着头望她,像个听话乖顺的大狗狗。
迟屿勾着沈意浓的手指还在半空中摇晃几许,仿佛在撒娇。
又仿佛在用这用细微的方式,来哄她开心。
心软一向跟软弱相伴相生。
她感觉此刻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次心跳,都与迟屿紧密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