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门口。
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了角门处,接着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碧色和白色为主的花间裙的少女。
少女蒙着面纱,梳着一个双丫髻,看上去灵动而又干净。
“这便是沈家了?”少女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清婉。
旁边的丫鬟扶着她下了马车,少女看上去有些着急,一个不小心,险些踩空,还好丫鬟眼明心亮,扶了一下。
“小姐,没事的,少爷一定没事的。”丫鬟安慰。
“青青?”
一个声音传来,少女回头。
只见裴钰正从外面走来。
“青青,你怎么过来了?”裴钰又惊又喜,又有些纳闷。
明明他们才通过信,怎么青青突然就来了?
难不成是他们的计划有变?
又或者祖父那里出了什么事?
青青上前,看到裴钰站在这里,喜极而泣,“钰哥哥,太好了,你没事!”
裴钰上前,拉住青青的手,“傻瓜,我当然没事了,你好好的,怎么突然跑过来了,可是家里又出了什么情况?”
青青一脸疑惑,“不是钰哥哥在信中说,你生病了,说让我赶紧过来的吗?”
“生病了?”裴钰喃喃。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沈父沈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头雾水。
“来家里吧。”沈父道。
众人一起进了沈家,沈舒柔从王府紧赶慢赶回了沈家,总算是跟着爹娘的身后,一起进了家门。
此时,沈家大厅。
沈父沈母坐在正厅的椅子上。
他们两个看了看裴钰和青青,眼前俨然一对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沈母觉得自己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之前她只以为裴钰是个听话的孩子,而且从小也跟舒柔一起相处过,两个人如果能够在一起,应该不错。
可却没有注意到他早就有了心上人了。
裴钰看了一眼青青,走上前去。
这件事情现在也瞒不下去了,而且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看得出来,沈家人并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只要能好好说清楚,这事情应该可以解决。
“对不起,我骗了大家。”裴钰很是愧疚。
沈舒柔从旁看着,这裴钰没有了平日的迂腐酸臭之气,倒是个一身正气,白白净净的翩翩书生。
“青青是我祖父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从小生活在我们家,我们两个一起长大,一起念书,感情很好,本来我们打算等再过两年,我考取了功名之后,再讲这件事情禀告家里,到时候风风光光迎娶青青,可没想到祖父心中已经有了给我娶亲的人选。”
“祖父年纪大了,我不想气他,怕他生气,对身体不好……”
裴钰看了沈舒柔一眼,“对不起。”
“所以,之前你故意装的那个样子,就是为了气我,让我主动提出不跟你在一起?”沈舒柔要被气笑了。
裴钰点了点头,再次致歉。
好吧,他们也算是扯平了。
毕竟她之前也曾经想办法,想气走裴钰。
怪不得呢,裴钰口口声声不喜欢她,却一直也没有离开。
今日是青青过来了,打破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僵局,如果再让他们两个这样互相气下去,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我知道这件事都是我的不对,我也不敢请求原谅,只希望不要牵扯到青青……”裴钰愧疚万分,可却一直都没有松开青青的手。
“钰哥哥,你别这么说,这件事本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总是躲在你的身后,让你替我遮风挡雨,这次需要我们两个一起面对。”青青回握着裴钰。
两人相互对视,此时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沈舒柔走到了沈父和沈母身边。
“爹,娘,我想你们不会忍心拆散人家两个吧?再说了,我们两个也真的不合适。”
沈父沈母本打算给她找个婆家,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是弥补之前对她的愧疚。
可此时看来,似乎一切并不像他们安排的那样。
他们当然也不能勉强。
“你看着办吧。”沈母将事情推到了沈父的身上。
毕竟他们舒柔落得如今这样,都是为了这一大家子。
沈父愣了半天,
沈立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了裴钰和青青?至于妹妹的婚事,爹,娘,你们就交给我吧,我肯定给妹妹找一个如意郎君,让她一辈子都可以开开心心。”
沈舒柔听到沈立君要给她找夫君,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已经和离过一次了,对于什么再嫁高门,真的没什么兴趣。
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好好做生意,赚银子,这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你读好你的书吧。”沈舒柔气不过。
一时间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件事算是说清楚了,不过裴钰这边的路途却注定了不会太顺利。
祖父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他的婚姻大事自然也是万分重视。
明日他们两个就要离开,回去老家了,到时候面对祖父,他们又该怎么办?
沈舒柔坐在房中,看着账本,心里却在想着裴钰的事情。
毕竟她这边算是解了围,可总不能对裴钰坐视不理。
说起来,他们之前也算是一对难兄难弟了。
她能理解裴钰。
“想什么呢?”
轩辕烨不知何时进来了房间。
他手中拿着一个小果子,扔在了她的头上。
她登时就回过了神,捂住脑袋看向来人。
“王爷捉弄人!”她一脸娇憨。
轩辕烨笑笑,推动轮椅来到她面前,“让我猜猜,你可是在想裴钰和青青?”
沈舒柔点了点头,不过又有些纳闷。
“你今天又没在我家,怎么会知道青青?”
轩辕烨也没打算瞒着她,不过也没有专程告诉她这件事的必要。
他只是打了个哈哈,“在这京都,本王想要知道一件事,一个人,难道很难吗?”
她反倒被问得哑口无言了,只是摇了摇头。
当然轻松得很了。
他可是残王,堂堂王爷,又战功卓著,他的本事那么大,又岂是她这样的升斗小民能够想象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