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成为诱饵的是阮书妍,你也是这般想法?”
阮书婳几乎是尖叫出声,但那尖锐的声音一点都没影响到谢玉春。
他语气平静地说:“有我在,她不会有成为诱饵的时候。”
话音落下,谢玉春转身离去。
阮书婳看着他的身影,不自觉又想起先前换婚的事,我说之前只是试探性的一问,那么现在,阮书婳就认真的考虑起那件事了。
换婚成功的话,她是不是……不,谢玉春要娶的只是阮家二房的女儿,那就是阮书妍。
她真要掺和进去,处境绝不会比现在好,毕竟谢家那群人也不是好东西。
阮书婳收敛思绪,一步步走向绿韵的尸体:“谢玉春!”
远处的谢玉春停下脚步:“你还有何事?”
阮书婳抬起头:“我的孩子到底在何处?别说你不清楚,方才绿韵说找到了。”
“在戚星洲那儿,不过现在应该被送走了,只要你在这里,戚星洲就不会放下他手里的把柄。”
“戚飞宇,不会出事。”
最后一句话,谢玉春说的十分缓慢,像是要把每个字都说进阮书婳的心里。
在这之后,谢玉春头也不回的离去。
另一边,阮书妍乘坐的马车离开了水云城,但没走多远,她就让车夫停下了。
春桃看着,忍不住睁大眼睛:“小姐,怎么又停下了?您该不会又要回去吧?”
阮书妍扯了下嘴角,而后又伸手拍了拍春桃的手背:“说的没错,我确实还要回去。”
春桃几乎控制不住声音:“可是小姐,您方才和姑爷可不是这么说的!”
阮书妍推开车窗,后方就是水云城,高大的城门被岁月的痕迹浸染,那是镇北军一直在镇守的关卡,也是陈国边境安全的第一道门。
然而皇帝只想着联姻,全然不顾及此地镇守的镇北军。
这种情况下,皇帝必然还有其他手段。
阮书妍手里没别的东西,可就是钱财多,她能够解决镇北军的后顾之忧,可作为代价,杨宁必须给她一些东西。
“回去!”
阮书妍关上车窗,将心中所有的忧虑都按了下去。
她要去找杨宁,也必须去找杨宁。
马车回转,刚进城门就被一群人给拦下。
阮书妍听见动静,稍稍推开了车窗,一眼就看见了人群后方端坐着的杨宁。
她正要去找杨宁,没想杨宁竟然自己过来了。
短暂的对视后,阮书妍果断的下了马车。
杨宁主动开口:“你回来,是想和我谈一些条件吧?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阮书妍像是听见了笑话,嘴角微微抽搐:“若我要杨大将军死呢?”
杨宁没说话,转手就拔出了旁边的剑。
阮书妍眉心一跳,下意识阻止:“够了!”
彼时,杨宁已经将剑架在了脖子上,听见她的阻止微微抬头。
“谢夫人不是要我死么?”
阮书妍抿唇:“杨大将军说笑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还请杨大将军莫要见怪。”
“呵!”
杨宁冷笑一声,斜靠在椅背上,指尖敲了几下扶手:“你若真的随口一说,我确实不会见怪,可事实,当真如谢夫人所说吗?”
阮书妍面不改色的迎着他的目光:“是不是,个人心里有数,总之我也不和杨大将军兜圈了,想要我解决镇北军的问题,杨大将军就必须将我要的东西送来。”
杨宁有些头疼,他早就知道阮书妍不好应对,却没想到被直接点破了心思,还被直接接走了话语权。
杨宁无奈:“你要什么?”
“戚星洲,还有阮书婳的孩子。”
杨宁露出一抹笑意:“你想收拾他们?我说的是戚星洲和阮书婳。”
“这就不是杨将军该知道的事了,什么时候将人送到水明城,东西就什么时候会到。”
阮书妍看了眼杨宁,随后起身离去。
这一次离开,阮书妍没有再返回水云城,而是一路回了水明城。
谁知刚进府没多久,门房就过来禀报,说是外间来了一个客人。
“听那说话的口音,来的是京城的客人。”
阮书妍眼神微闪,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将人带进厅堂。”
没过多久,阮书妍到了厅堂,看着里面的人,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公主殿下怎么来了水明城?”
没错,所谓京城来的客人正是纳兰锦绣。
她捧着一个茶盏正在喝茶,听见询问抬起头:“难道本公主就不能来水明城?”
阮书妍连忙表示不是:“只是有些意外,殿下会从水云城过来。”
纳兰锦绣笑了,缓缓放下手里的茶盏:“本公主本就没打算去水云城,只是出了一些意外,所以才提前过去,这不,见过谢夫人后,本公主就跟来了水明城。”
“谢夫人应该欢迎本公主的吧?”
两人的视线对上,阮书妍挤出一抹笑意:“当然欢迎,只是殿下就那么过来,水云城那边怎么办?”
“那就和本公主无关了,毕竟那边的事情,本公主知道的也不多。”
纳兰锦绣起身,“给本公主安排一个住处,本公主需要休息。”
阮书妍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唤来丫鬟去做安排。
片刻后,阮书妍将纳兰锦绣送进了院子,便转身离开,谁知没几步,就见伺候谢老夫人的丫鬟过来了。
“夫人,老夫人要见您。”
阮书妍眸子微闪:“老夫人可有交代什么?”
“没有,只让奴婢过来寻您。”
阮书妍抚摸着手背,几瞬后露出一抹笑意:“那就去看看吧。”
…
“砰!”
阮书妍刚进门,一个茶盏就砸在了她的脚边,瓷瓶连着迸溅的茶水,在她的衣角上留下了痕迹。
而屋子里这会儿也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砸坏的东西。
对着谢老夫人,阮书妍语气平静地问:“这些都是母亲砸的?”
谢老夫人抬起下巴:“是我砸的,有问题么?”
阮书妍迈步进了屋子:“当然没问题,只是想问问,母亲可砸过瘾了?”
谢老夫人一愣:“你,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