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
阮书妍愣了一下,正要追问,阮书婳已经大步离去。
她看着阮书婳的背影,交握的双手不自觉收紧。
就在这时,春桃从院门口跑进来:“小姐,柳城来信了。”
一个信封递到了面前。
阮书妍收拢思绪,接过信封正要拆开,余光突然扫过外间,眼眸顿时眯了起来。
“尚云?”
短暂的停顿后,尚云笑呵呵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见过夫人。”
阮书妍嗯了声,顺手将信封塞进袖口里:“你过来有何事?”
尚云面露难色:“属下想请夫人帮个忙。”
请她帮忙?
难不成是谢玉春那里出问题了?
意识到这点,阮书妍的神色略显凝重:“你家大人那边出问题了?”
尚云深吸口气:“大人打算回京城。”
阮书妍面露惊讶:“你说什么?”
尚云苦笑,又把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阮书妍捏紧手指,看了眼尚云,轻声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谈的。”
尚云应了一声,转过身就走了。
春桃收回打量的目光:“小姐,奴婢觉得他好奇怪。”
阮书妍瞥她一眼:“尚云不会做背叛的事。”
笃定的语气让春桃睁大了眼。
“他不会背叛,那为何过来给小姐传消息?”
阮书妍拆开信封,漫不经心地说:“因为他得到了指示。”
说白了,尚云今日一行就是谢玉春给的话。
春桃不明所以:“姑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阮书妍没有说话,她的注意力全都被信件内容吸引了。
信上说,皇帝的人到了柳城,试图让阮家二房全部身家都交出去。
白氏斟酌过后,准备假死脱身,希望阮书妍能前往柳城,将所有生意都接下去,而且阮明城也在从京城赶往边境,到时候三方正好能见一面。
“小姐,您怎么了?”
春桃担忧的询问拉回了思绪。
阮书妍冲她笑了笑:“没事,你去帮我找一下姑爷,就说我有事要和他谈。”
春桃走了快一个时辰,谢玉春才带着尚云过来。
阮书妍一言不发的将白氏的信递过去,待他看完后,才开口问道:“夫君怎么看?”
谢玉春心神有些凝重:“一旦假死,阮家二房就永远不能露面,母亲与父亲他们真的考虑好了?”
阮书妍点了点他手里的信件,轻声说:“若非皇上突然给了盐,阮家二房早在之前就已经没了。”
两人对视,谢玉春深吸口气:“我陪你走一趟。”
阮书妍抿唇,思及先前尚云的话,她主动提了出来:“你打算回京了么?”
“有这个想法。”
谢玉春的坦然承认,让阮书妍更加笃定尚云的出现是他特地做的安排。
“你是打算送五皇子回去么?”
谢玉春笑笑:“有这个打算。”
阮书妍:“……”
谢玉春看似每一句都有回答,但出口的话没有一句是扯上关键的。
罢了,他想瞒就瞒吧。
总归,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柳城。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谢玉春便离开了,阮书妍则让春桃收拾行李。
次日,两人离开了水明城。
日夜兼程下,不过三日就抵达了柳城,与白氏和阮山见过面,两人就在阮府住下。
与此同时,一直留在柳城的赖妈妈也过来了。
阮书妍查看了一下生意,确认没问题,便打发走了赖妈妈。
隔日,阮明城抵达柳城,将京城的情况说了一遍。
阮书妍这才知道,京城早就在齐国提出联姻前就陷入了混乱。
皇帝杀了许多大臣,以至于朝中无人可用,除了被派来监军的四皇子,其他留在京城的皇子全都拼了命的往朝堂里塞人。
阮明城离开时,朝堂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底下的百姓也因此受到了波及,躲在家中根本不敢露头。
阮书妍听了心头发寒,可她并未在此事上说些什么,毕竟齐国已经提出了联姻,只要能唬住齐国,稳住局面,短期内应该也不会出大问题。
转过头,她给谢玉春做了提醒,谁知三日后,京城突然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
不过两日,齐国大军便压境而来。
短短五日,水云城和水明城就被先后拿下,镇北军被迫退到了柳城附近。
也是这时,阮书妍才发现谢玉春不见了,一问才知道,他在前一日夜里便离开了。
阮书妍气的不行,偏偏又没办法,就在这时,又一个消息传来,齐国五皇子杀了十三公主和陈国的太子,而后自缢身亡。
陈国指责齐国狼子野心,故意借联姻断陈国的根基。
紧跟着,一部分镇北军在杨宁的带领下,突然出现在运城,接连拿下了三座城池。
此消息一出,整个陈国哗然一片。
在这之后,齐国大军便往回撤,但镇北军前后夹击,不过一个月,就逼的压境的大军投降。
齐国无法,只能表示要议和。
年底最后一天,阮书妍收到了谢玉春的来信。
“一切顺利,不日便会回转。”
阮书妍摩挲着信件上的字迹,刚转身就看见了白氏。
“齐国大军已经投降,我们也准备离开了。”
阮书妍瞳孔一缩:“皇帝已经驾崩,娘,这死遁的事可否……”
“树大招风,现在离开正是时候。”
阮书妍按下了劝说的话:“我明白了。”
当天夜里,阮府升起一场大火,除了提前离开的阮书妍,阮家人全都“死”在了这场大火里。
消息一出,就有人将矛头指向齐国,认为是齐国故意设计,针对谢玉春。
议和之事,因为这件事又拖延了下去。
另一边,谢玉春收到柳城的消息,将边境的事情交给尚云,便快马加鞭的赶回。
两个月后,一直默默无闻的十皇子登基,齐国的使臣再次入京商量议和之事。
谢玉春入宫拜见新皇,新皇论功行赏时,他提出要一封赐婚的圣旨。
“臣与夫人的婚礼并未完成,上一次是阮家求来的赐婚,这次臣想以自己的功劳求一封赐婚的圣旨,再成亲一次。”
皇帝允下,但因为阮府人“死”在火中,这一封赐婚的圣旨在守孝三年后才给出。
唢呐声中,一顶红色轿子再次抬进了谢府。
洞房花烛夜,阮书妍心神复杂:“三年前的功劳,你就换了这么一封圣旨?”
谢玉春环住她:“我可是一直惦记着那次婚礼的,如今终于圆满了。”
话落,二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天边的月亮眨眼,满天的星子预示着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