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澄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浅色西装的年轻男子。
对方留着一头浓密的短发,脸庞的线条也很流畅,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正在含情脉脉注视着她。
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你是.....”
宋思海见乐澄认不出他,心里别提多失落了,他张了张嘴,从口袋里取出一副眼镜,架在了鼻梁上,露出一个清澈愚蠢的笑容。
乐澄一愣,不可置信道:“宋,宋思海?”
她终于认出来了。
宋思海连连点头,“对,澄澄,我回来了。”
乐澄惊得呆了半晌,宋思海是她的中学同学,也是学霸,经常给她辅导作业。
宋思海是单亲家庭,经济比较拮据,天天穿洗得发白的校服,又黑又瘦,眼睛早就近视了,常年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不怎么打理的头发像西瓜皮一样盖在脑袋上,不了解他的人,第一次见他,会把他当成个呆瓜,总会有些坏学生欺负嘲笑他。
乐澄跟妈妈寄住在景家,感觉跟宋思海同病相怜,只不过她幸运,有景家人疼她。
因此,她对宋思海很照顾,两人也成了好朋友。
宋思海高中没读完,在一位好心人的资助下出国留学了。
算起来,至少五年了。
五年不见,他真的大变样,跟以前完全不像一个人。
半晌,乐澄才平复好心情,问道:“思海,刚才是你竞拍我的发带吗?你怎么有那么多钱?”
宋思海眼里浮过一丝拘谨,“澄澄,你不怪我吧?”
乐澄笑了笑,“没什么怪不怪的,拍卖会嘛,就是价高者的,你有竞拍的权利。”
宋思海点了点头,“我看到那个温天择喊价一元羞辱你,我就生气,早就想举牌了,可是秘书拦着,后面我看景少也竞价了,我怕被他拍走,就喊了两次,可惜,我还是不敌景少财大气粗,没拍到。”
乐澄嘴角僵了僵,他喊了几次,让景珩冲动之下花了一个亿呢。
她说:“我问你,怎么会这么有钱的?”
宋思海左右看了看,扶了扶镜框,小声说:“是我爸的钱,我认祖归宗了。”
原来是这样,宋思海一直跟着妈妈,从没听说过他爸爸是谁,没想到,还是个大富豪呢。
乐澄由衷道:“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
宋思海淡淡说:“也没什么可恭喜的,如果不是他儿子癌症复发,并发症严重,已经无力回天,他才不会认回我。”
乐澄安慰道:“想开点,可能这就是天意,你前二十年失去的,后半生都会补回来,以后你妈也能过好日子了。”
提起这个,宋思海脸色黯淡下去,“澄澄,我妈已经不在了......”
乐澄没料到是这样,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宋思海强颜欢笑,“没事,我早就走出来了。澄澄,我看你跟景少一起来的,可是我听说景少跟温歌儿......你还喜欢他吗?”
提起这个话题,乐澄脸色不自然了一下,她没说话。
宋思海知道,乐澄从少女时期就喜欢景珩,看乐澄的反应,就知道,乐澄的心没有变过。
宋思海替她不平,“他应该知道你喜欢他,这么久了,怎么不跟你在一起?反倒跟温歌儿的绯闻满天飞,太薄情了。”
乐澄暗自平复了一下情绪,“思海,咱们不谈这个。”
宋思海坚持道:“我想谈。”
乐澄皱眉,以前宋思海可不是这么听不进话的人。
宋思海垂了垂眼睛,鼓起勇气说:“澄澄,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乐澄被震住,眼睛瞪得大大的,“......”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宋同学现在摇身变成富豪之子,胆子也大了,连已婚妇女都要追求。”
清冷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带着慑人的力量。
乐澄皱了秀眉,怎么这种修罗场被她遇上了。
见景珩来了,宋思海下意识挡在了乐澄跟前,壮着胆子说:“景少,你在说什么?什么已婚妇女?”
景珩冷声道:“已婚妇女的意思就是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她,已经跟我结婚了,现在是我的太太。”
宋思海惊愕,“什么时候的事?”
景珩,“这就不需要向宋同学交代了吧?”
说完,景珩伸出长臂,越过宋思海要将乐澄拉到身边。
宋思海赶紧做保护状,并低喊,“景少有什么冲着我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不关澄澄的事。”
景珩看着眼前这个书呆子,暗自咬牙,“宋同学这是做什么?我只是过来找我的老婆,我们该走了。”
宋思海闻言,尴尬了一下,这才让了开,心里却仍有许多疑惑。
比如,明明他们结了婚,为什么外界一点风声也没有?为什么外面的人都觉得景珩跟温歌儿是一对?
景珩已经不给他机会多问,他握住乐澄的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揽到怀里,带着她离开了酒店。
到了外面,上了车,景珩身上的气压彻底低了下去。
他看着一脸平静的乐澄,被气笑,“你没什么对我说的吗?”
乐澄淡淡道:“我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有什么可说的?再说,就算做了,又怎么样?我们都这样了。”
景珩侧过身,倾向她,眸光冰冷,“我们怎么样?”
乐澄也不怕他,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即将离婚的样子。”
景珩,“乐澄,你现在怎么变得这样狼心狗肺?”
乐澄冤枉又莫名,“我怎么狼心狗肺了?”
“我刚刚为了你那条发带扔出去一个亿,你扭头就跟老相好互诉衷情,一点心虚都没有。”
乐澄想到发带,心着实被戳了一下。
毕竟一个亿呢。
看在那一个亿的份儿上,她语气缓和了些,语重心长道:“我跟思海是纯洁的友情,你别多想。”
“你觉得是纯洁的友情,他可不觉得。”
“那我就管不了了。”
“你......”
这个女人,现在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劝也劝不得。
景珩烦躁不已,从口袋里拿出烟来,砰砰咔咔按着打火机想点着。
乐澄一瞧,蹙了秀眉:“你要吸烟下去吸,要不,就让我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