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玥也瞅着手机,仿佛景珩就在眼前,“景少平时那么骄傲整齐的一个人,昨晚被你搞成那副样子,他不会突破底线打你一顿吧?”
乐澄一咬唇,挂断了电话。
程玥咽了口唾沫,缓缓朝自己的闺蜜竖了个大拇指。
“可是,澄澄,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
乐澄并不打算真的躲,景珩断了腿,具体的情况她不知道,她有点担心他。
只是,她需要一点时间调整自己。
况且,今天景珩上了两个头条,医院外头肯定有狗仔埋伏。
白天去,太不安全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被狗仔拍到什么,火上浇油。
晚上八点,乐澄提着熬了一个下午的大骨汤来到了医院。
保镖见是老板娘,没吭一声放行。
乐澄走到病房门口,刚要推开门进去,就听见景珩的声音:“我没胃口,我现在只想找到乐澄。”
“乐澄”两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接着,是一个女子温婉体贴的声音:“阿珩,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不吃东西,你的伤怎么长好?”
说着,女子带了哭腔,“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你怎么做景家继承人,这么多年......”
这不是温歌儿的声音。
乐澄奇怪,景珩身边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位可人?
她推开门往里瞧,只见景珩正抬起手轻拍女子的肩膀,“我不会有事的。”
乐澄只能看见女子的后背,对方穿着白色职业套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光一个后背都能感觉到气质优雅。
女子见景珩反过来安慰她,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景珩说:“既然没事,就吃了我带的饭菜。”
景珩有点无奈,“我真的没胃口。”
女子黯然,“你还是介意澄澄对你做的事,是不是?”
景珩没说话。
女子又说:“都怪我,如果那晚我不是有事不能陪你参加慈善拍卖会,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乐澄听到这里,心内不禁一笑,心里面对景珩的愧疚,瞬间烟消云散。
本以为,她在景珩心里排在温歌儿后面,没有想到,还有一个女人在她前面。
这个女人这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向来不可一世的景少,自己躺在病床上,还要安慰她。
明明早就下了决心,要和他离婚,要离开这个城市,眼前的情形,还是让乐澄的心痛了起来。
她始终是个普通女子,在感情中,没有那么豁达,真的无法接受,景珩的心里还有她不知道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选择晚上来医院,不知道还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她不应该来的。
乐澄转身,准备离开,不料景珩看见了她,沉沉喊了一声,“乐澄?”
床边的女子闻声赶紧站了起来,转身,看到乐澄提着保温饭盒站在门口,她走过去,“澄澄,你什么时候来的,快进来。”
乐澄看到女子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惊诧。
这个女子她见过。
那天跟温歌儿在茶水间斗了半天嘴,她突然恶心,跑出来撞到的那个女子,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当时她就觉得女子气质不俗,又漂亮又知性。
原来,她是景珩的人。
乐澄被女子拉到床边,女子见乐澄表情淡淡的,又红着眼圈道歉,“不好意思啊澄澄,我刚才失态了,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阿珩没什么的。”
乐澄的目光淡淡落在女子脸蛋上,“我误会什么了?”
女子:“......”
景珩适时开了口,“她是林南悠,我的同学,也是公司的员工,你以前应该没见过。”
同学?
都叫上阿珩了,还是简单的同学吗?
她是没见过,如果不是今天撞见,恐怕直到她离开,也不会知道有林南悠的存在。
只是心里想归想,面上,乐澄一句质问和责备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一直闹着离婚,哪还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
按照她这些天的风格,应该拍手叫好,祝他们早日修成正果。
可是无论哪一种,她都做不出来。
半晌,她才淡淡“嗯”了一声,把保温饭盒放到桌子上,淡声说:“我就是来看看,既然这里有人照顾你,我就走了。”
林南悠见状,赶紧拉住乐澄,“澄澄,你怎么能走?阿珩一直在等你来。”
景珩不说话。
林南悠向来了解景珩,根本不需他说什么,她识趣地拎起自己的包,强颜欢笑道:“澄澄,我还有点事,得回去了,阿珩身边离不开人,你陪着他吧。”
说完,她深深看了景珩一眼,“阿珩,我走了,你跟澄澄好好的,别吵架了。”
景珩点了下头,“你路上注意安全。”
林南悠走后,乐澄瞅了一眼桌子上已经凉掉的饭菜,果断地收拾掉了,带着一点私心,她可不想看见别的女人送来的饭菜,也不想让景珩吃!
尽管那个林南悠美丽优雅,温柔体贴,对她也很和善,不似温歌儿那么嚣张跋扈。
可女人的直觉向来是不讲道理的,她觉得林南悠比温歌儿让她讨厌。
收拾掉林南悠带的东西,乐澄打开自己带的骨头汤,盛了一碗出来,杵到景珩跟前,“你要不要喝?”
景珩瞥了一眼白色的汤,心中有点气闷。
白天打她电话,她挂了,晚上来了,这副模样,这是在给他摆脸色吗?
从刚才进到这个病房,到现在,她就没正眼瞧过他。
知道的,她是尽妻子的义务来照顾他的,不知道的,还当她是被威胁来的。
景珩扭过头去,没有好气地说:“没胃口。”
乐澄可不会像林南悠那样苦口婆心地劝他,她“哦”了一声,就把汤放下了。
随后,她把椅子拉好,坐了下来,拿起遥控,打开了墙上的电视。
刚好是电影频道,正播放着一部电影,她就看了起来。
景珩瞅了她好几次,她丝毫没有再动的意思。
他阖了下眼,两手紧紧攥成拳头,要不是他的腿断着,他真想把她弄死。
终于,忍无可忍之下,景珩冷硬地开了口,“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乐澄眼睛仍盯着壁挂电视,淡淡说:“照顾你,毕竟你救了我,不然现在断腿的就是我了,景少,谢谢你啊。”
好生分,好敷衍的话!
景珩咬了咬后槽牙,“乐澄,你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