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面上还有搜救的船只亮着灯,而搜救的范围也一再地扩大,派出的人手也增加了一倍。
可是,乐澄与温天择杳无音讯。
精疲力尽的景珩被小江和几个救生员硬拖上了船。
他全身湿透,已入秋的天气,夜里凉,冰冷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上,他的整个人都是冰的。
小江拿了毯子围在他的身上,明赫拿了温水给他,“哥,你喝一点。”
然而景珩只是木然地坐着,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明赫担忧,“哥——”
景珩抬了抬眼,看着明赫,“过去多久了?”
明赫咬了咬唇,不忍出声,“......八,八小时了。”
八小时。
她的手脚又被绳子绑着。
就算是神仙再世,恐怕也难以逃脱。
景珩苍白的俊容上,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
明赫与小江看到,既心疼又不忍。
景珩向来内敛,当年裴姗车祸身亡,他只是把自己关起来,没有在人前掉一滴眼泪。
此刻,他的眼泪就这么水灵灵地落了下来。
明赫想到乐澄还怀着孕,也哭了,他用胳膊抹了一把泪水,乐观道:“哥,我们派了这么多人,这么久都没找到他们,或许,他们已经在某个地方上岸了,被救了。”
景珩的唇动了动,“会吗?”
明赫用力点头,“会的。”
景珩阖了眼睛,又是两行热泪,声音颤抖,“会也是温天择,澄澄的手和脚被绳子绑着,她怎么上岸?”
明赫哭出了声,“啊!怎么会这样?”
这时,有手机铃声响起。
小江说,“少爷,你的手机。”
小江把手机递到景珩面前,景珩一看,是奶奶打来的电话。
明赫也看见了。
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奶奶还不知道澄澄的事情。
景珩沉默了一会儿说,“小江,你帮我接,就说我在忙,最近都忙。”
小江点了点头,转身去接电话。
几分钟后,小江回来,把手机递给回给景珩。
“少爷,回去吧,现在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景珩摇了摇头,“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我一定要找到她,带她回家。”
一连数日,江面上的搜救行动,都没有停止。
然而落水的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就是没有踪迹。
医院这边,温运生醒了,知道了温天择的事情也派人沿江到下游寻找,皆一无所获。
一场秋雨过后,降温了。
街边落叶满地,一片萧瑟。
犹如景珩的心情。
在众人的劝说下,在江上呆了半个月的他终于上了岸。
踏上陆地的那一刻,他感觉他的半条命已经随着乐澄的落水,留在了江心。
但他还有事情需要去做。
在酒店简单清理换了衣服之后,消失半个月的景少回了九洲集团,召开会议。
虽然股份还了回去,但温氏本就资金吃紧,乌来的项目因为战乱搁浅,目前财务危机严重。
趁他病,要他命。
景珩宣布,九洲集团全面收购温氏。
一时之间股市风云变幻,在景珩的操作之下,温氏的股价被推高,到达一个制高点,他全部抛空,温氏的市值直接蒸发80%,股价垂直下跌。
不明就里的股民很多被套牢,一些大股东为了利益开始找路子减持股份。
景珩此时入手,以最低的价格收购到温氏51%的股份,再一次入主温氏。
景珩等于用炒温氏股票的钱,收购了温氏,没费一分一毫。
温运生虽知自己儿子绑了乐澄才导致景珩疯狂报复,可看着自己经营了一辈子的商业帝国,彻底落入景珩手中,对方持股51%,任是他有翻身机会,也无法拿回主权,气得中风入院。
又一个工作日,景珩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拿了支烟点燃了,吞吐着白雾。
最近,他烟瘾变重。
只有这样,想起乐澄的时候他才能撑下去。
“叩叩叩——”
外面响起敲门声。
他掸了掸烟灰,说了句,“进。”
门被推开,景时清走了进来,多日不见,看到眼前的景珩,景时清吓了一跳。
他快走几步上前,看着景珩憔悴的面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下巴泛青的胡渣,不禁出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景珩冷漠道:“你有话直说,不用假关心。”
景时清,“我是你的父亲,怎么会不关心你?你想做什么,我也没有干涉了,可是阿珩,你对你温伯伯,是不是太过分了?”
景珩毫不留情撕破景时清的谎言,“你不干涉,是因为你已经没有能力干涉。来公司一趟,关心我是假,为温家求情是真。”
景时清沉了口气,“我们毕竟是几十年的好友,他求到了我头上,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景珩,“告诉他,我已经在克制没让他们一家从龙城消失,让他安分的养老,否则,我不介意把温歌儿做了。“
景时清听见景珩这疯狂的话,一阵胆寒,“阿珩,到底怎么了?听你奶奶说,你最近也没回去看她,澄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你们吵架了?”
景珩抽了口烟,看向景时清,“温家人只顾着找你求情,没告诉你,温天择干了什么事吗?”
景珩冷声,“好,我来告诉你......”
景时清听了景珩说的事,震惊不已,“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真的......找不到人吗?”
提起这个,景珩心头又是一阵难受,声音低沉下去,“我比任何人都想找到,若澄澄好好的,我才懒得理温家。”
景时清叹息了一会儿,又好言道:“阿珩,那只是一个意外,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没必要把活着的人再逼死吧?”
景珩听到这话,咬了牙。
“他们都该死!”明赫不知何时来的,冲了过来,“舅舅,你不要再为他们求情了!”
景时清嗔着明赫,“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冲动,张口闭口就是死。”
明赫,“一命偿一命,都不够还的!”
景时清不敢对景珩说太重的话,这个外甥就另当别论了,他沉声道:“只不过一个乐澄,值得你们这样大动干戈?”
景珩听到这话,心头火起,“你走吧,没事别来烦我。”
景时清,“你......我是你的爸爸!”
景珩,“乐澄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