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荷大惊失色,忙不迭从男人腿上下来,却被大手禁锢住了腰肢,带着侵略性的大手,朝她裙摆伸了进去。
她吓得骨头都软了,嗓音都带着哭腔,连忙死死地按住男人的大手:“您饶过我,连着第三日了,我真吃不消了。”
男人看她小脸吓得瑟缩,心底那股子想把她弄碎的恶劣因子又疯狂生长,故意环抱住她的腰,埋头在她怀里撒娇地拱了拱,露出脆弱的一面,嗓音也带着酥软的蛊惑:“阿荷,我真的很想要你。”
苏晚荷看着男人像个大狗狗朝她撒娇,那闪烁的星眸,略带委屈的唇角,尤其是颊边勾起弧度,竟然还有一颗小梨涡。
苏晚荷心底软乎乎的,像发现了新大陆,下意识伸手去抚触男人颊边的梨涡,那浅浅的小漩涡,仿佛猛兽用来狩猎的温柔伪装,勾引猎物缓缓靠近。
男人那只带着侵略性的大手,却找准时机,朝她的裙摆伸进去,将她所有的控诉,都融化进一声声的低吟。
半个时辰后,苏晚荷软弱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进气比出气短,而男人神情餍足地扣上腰带,又容光焕发地凑近,在她额头落下深情一吻。
“你男人去为你打天下了,晚上乖乖等我回来。”
苏晚荷眼皮耷拉着,看着他那精神百倍的样子,顿时气不过地咬住了被面泄愤。
男人看她像只小松鼠傻里傻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罕见地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胸腔都在震动,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安抚,起身整理衣着,戴上军帽,走出了屋子。
苏晚荷没好气地缓了阵子,才扭动着酸痛的腰肢,从床上爬起来。
她翻出课本里夹着的稿纸,又锤了锤酸痛的腰背,准备去采购布料。
走到门口换鞋时,探到裙摆上一股一股湿哒哒的痕迹,顿时又面红耳赤地赶紧换了身衣裳。
苏晚荷换好衣服,走到院子门口,才发现霍霆霄还给她留了一辆别克车。
亲卫走过来,“太太,您要去哪?”
苏晚荷吩咐道:“去顾氏国货行。”
亲卫恭敬地代开车门,苏晚荷坐上车,浅浅阖眸休憩。
等亲卫四平八稳地开到国货行门口,苏晚荷却发现顾家国货行已经关门闭店了,门口贴上了封条。
苏晚荷惊讶地下车,询问路人。
“大娘,顾家国货行可是出事了?”
大娘叹了口气:“哎呀,早倒闭了。”
又给她往前指路:“太太,您要是想买东西,这顾家还有些没卖出去的货,就在前边那个菜市口便宜甩卖。”
苏晚荷朝路口看了眼,微笑道:“谢谢您大娘。”
那日在医院见到顾清和,便隐约察觉出顾氏国货行出了事,这段时日事情颇多,倒是没关注到竟已倒闭了。
苏晚荷又上车吩咐亲卫朝前方路口开过去,到了路口停下往里走。
海边城市菜市场一股子咸鱼海鲜味,地上黏腻脏污,寻常千金小姐是不会出现这里的,苏晚荷身上跟着亲卫,又穿着体面,吸引了不少路人的侧目。
苏晚荷叹了口气,并不喜欢引人注目,今日还专门挑了套最朴素的款式,那衣柜里全是霍霆霄为她添置的洋装。
因为她曾生活在底层,知道那种目光,大都不是善意。
苏晚荷很快发现了顾家的摊子,快步走了进去。
张威抬头看见苏晚荷,神色还不太自然,毕竟当初是他带头砸了沈家裁缝铺。
不过如今主顾上门,岂有怠慢的道理。
他客气地笑了笑:“沈太太。”
苏晚荷轻笑,和气地回了句:“威爷。”
张威苦笑:“小的不敢当。”
苏晚荷云淡风轻道:“我如今也不是沈太太了。”
张威很快改口:“苏娘子,要看点什么?”
苏晚荷轻笑:“有没有颜色亮眼的布?”
张威立刻从摊子里取出几匹布,“就剩这几匹布了,这几款颜色都煞为亮眼,老百姓嫌不耐脏,还没卖出去,不过倒是适合像您这样的官太太。”
张威看见苏晚荷身后跟着的亲卫,穿着北洋政府的军装,腰间带着震慑百姓的武装枪支,一看就知道苏晚荷现在身份也不一般。
苏晚荷看了匹粉红缎的,“这匹多少钱一尺?”
张威倒是实诚:“从前柜台上是四角一尺,现在折半了。”
苏晚荷惊讶道:“怎么卖这么便宜?”
张威叹了口气道:“苏娘子你有所不知,现在都流行洋布,像咱这种土布都没多少人买了。”
传统绸缎大都是手工刺绣,平面散点的纹样,而洋布花纹款式更为丰富,鲜艳,也自然更受时髦女郎们的追捧。
苏晚荷又拿起布匹掂量:“这一匹有多少尺?”
“三十尺。”
苏晚荷看了眼剩下的还有五匹,除了那匹粉红缎,还有一匹草绿缎,灰蓝缎,鹅黄缎,还有橘红缎。
她掏出钱袋子,数了三十枚大洋,“这几匹我要了。”
张威难掩喜色,把布匹包起来,客气地递给她身后的亲卫。
“苏娘子,请问还要点什么?”
“针线也给我来点。”
张威笑了笑道:“苏娘子是要制衣?我听说最近莎丽洋行新出了一款缝衣铁车,那比手工制衣方便多了。”
苏晚荷轻笑:“多谢,我会去看看的。”
她又想起来问:“你们顾少爷在何处?”
张威轻笑回道:“少爷在渡口那边摆摊,那边人流量大。”
苏晚荷点了点头,同他告辞,回到车上,又让亲卫掉头去附近的莎丽洋行。
她走进洋行,立刻被柜台的洋绸和洋布吸引了目光,纹样丰富到令人眼花缭乱。
抽象几何图样,卷草纹,蔓草纹,阔叶形叶,花形叶,小雏菊,玫瑰花,异域风情的佩兹利纹等等,还有最流行的阴丹士林布,柜台前排了长龙队伍。
苏晚荷目不暇接,各式花色都买了十尺,完全够做一套衣裙。
买完布匹,又注意到柜台前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辆铁车,上面挂着牌子写着胜家缝纫机。
苏晚荷走到铁车前打量,一个身材瘦高的洋人走过来,操着一口蹩脚的国语:“太太,您好,我是保罗。”
苏晚荷看着突然出现的洋人,白皮肤,蓝眼睛,棕色微蜷的头发,立体俊朗的面孔,让她想到电影里的男主人公杰克。
眼前这双蓝眼睛好漂亮,像清澈的海水,纯净透明,忧郁而迷人。
苏晚荷从未近距离看过蓝色的眼睛,不禁看呆了,又听对方笑着介绍道:“太太,我想您可以试试?现在很多像您这样时髦的太太小姐,都很喜欢我们的缝纫机。”
苏晚荷注意力全被这辆铁车吸引了,早在报纸上见过,沈母当时也想过斥巨资买一台,不过小本生意,这铁车一辆就要五六十大洋,压根消费不起。
苏晚荷轻笑,坐在缝纫机前,又好奇地问:“先生,这如何使用?”
保罗绅士地准备为她演示,刚靠近看见苏晚荷身后的亲卫,眼神透着凌厉,又干笑着让苏晚荷稍等,麻溜地去后面找了一位穿着工装的女师傅过来。
“这是我们缝纫机师傅,可以为您演示。”
苏晚荷认真地看着女师傅演示,从介绍缝纫机各个部位零件如何安装,再到穿针引线,以及如何更换各种压脚,这辆铁车的确比手工缝纫更为轻松,较为复杂的针法,手工缝纫需要大半个时辰,而脚踩缝纫机不过数秒钟就能打出一长串平整的纹路。
苏晚荷了解过后,开始自行尝试操作,很快学习了各种针法压脚,也学会了缝纫车操作。
恨不得早点把这稀罕玩意带回去研究,当即兴冲冲决定买下这辆铁车。
“先生,这辆铁车多少大洋?”